寧淵再睜眼,自己已經回到了漁民的船上,她想去確認白軒是否也回來了,可始終沒有邁開一步,只是任由自己躺在甲板,大口喘著氣,直到呼吸逐漸平靜。
驀地,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衣領、甲板上。
這一晚,寧淵一直琢磨著那個女子說的話,思來想去一整晚,也沒琢磨出所以然,反而差點失眠,折騰了一晚,終于在清晨臨近前進入了夢鄉。
很快就到了漁民起床撈魚的時間,寧淵沒睡滿一小時就醒了,這麼一來,她干脆不再閉目養神,直接翻身起,走出了船艙。
白軒正獨自站在船舷旁,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昨晚那句話,以及他恐怖又陌生的眼神,寧淵心里一陣氣憤,原本計劃在江南至少要待三天,此時此刻她沒有一點心情。
走上前,與他並肩站著,涼風習習吹拂過她的黑發。
少女凝視著前方,半晌,頭也不動,面無表情道︰「我們一會就回去吧,我去買船票。」
「寧淵。」
白軒沉默半晌,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然而,迎來的,是更久的沉默。
寧淵不理會他,只是轉身,徑直朝前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白軒心中忽然涌起一陣難受。
眼見她即將走進船艙,白軒在後方沉聲道︰
「我知道你很不喜歡現在的感覺,對于前世的事情,你一定很想知道,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為了你好。」
「正如我昨晚所說,等你完成任務,我自然會告訴你,所以你不如就以好好完成任務為目標,這樣你也可以知道你父母的真正死因。」
「更何況,你的前世確實充滿了罪惡,你能夠有贖罪的機會,已經夠不錯了,不是麼?我唯一可以告訴你,前幾世,我也曾像現在一樣尋找你,並且讓你做同樣的任務,最終你都失敗了。」
「所以,你說的我所喜歡的是我記憶中前世的你,根本不可能,我所喜歡的,就是現在的你。」
听了白軒說這麼一堆,寧淵眼神一直處于呆滯的狀態,直到最後一句,她才似乎有了一些神識,末了,唇邊,終于綻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見少女仍無所表示,迫不得已,白軒只好動用術法窺視她的內心,確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後,終于松了口氣。
至少他的心意,她明白了。
下午時分,寧淵和白軒告別了漁民一家,傍晚之前回到了「緣見」。
幾天後,又到了上學時間,寧淵和白軒照例一同走入學校,這次,一個穿著時尚、頭發染得五顏六色,戴著大耳環的女學生走到他們面前,攔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