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半年了,你在這住著是否習慣?」寺廟內,已是白雪紛飛,如鵝毛一般自空中飄灑降至泥土間,寧淵正在為花澆水,卞樂站在她身旁,為她端著木盆和舀子。
此刻,若這一幕可以定格,仿佛一副美麗的水墨丹青畫。
「卞樂並無不適。」男子說話時,連眉眼都在微笑。
不僅如此,他體內的妖靈再也沒有出來作祟過,所以他和公主的關系在日益緩和,甚至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他能感受到。
可該來的總是會來。
「那麼,你要不要試試看,踏出這座寺廟,那個妖靈是否還會再次侵佔你的意識?」
「卞樂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但你一直在這里躲下去也不是辦法,這麼長時間,讓你陪我在這里澆花打水,無法施展拳腳,連練功的時間都很少,真是抱歉了。」
卞樂很想說︰我不介意。
可卻始終說不出口。
「足足有半年了,無論什麼誤會,也該結清了,卞樂,你一出生,宿命便是生于戰場死于征途,所以你該回到騰禮的身邊,去完成你的使命。」
「如若那個妖靈不會再作祟,那麼我也會替你辯解,盡量幫助你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算是回報這些****對我的照顧。」
「我不需要……」卞樂越說,聲音越低。
直到最後完全听不見。
「所以,」寧淵沒有注意他的上句話,仍舊自顧著道︰「然後,我會再回到這里,從此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仔細算來,或許騰禮和她,都有好幾個孩子了吧。」
听出了寧淵話里隱藏的「傷感」,卞樂的心一陣抽痛,他咬牙,「公主。」
「什麼?」
這些天的相處,你就絲毫沒有對我動過心嗎?
他很想說這句話。
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卞樂都听公主的。」
「那好,一會兒我就向住持請休,我陪你回一趟咸陽。」
說完,寧淵將最後一舀水注入水仙中,將舀子放進卞樂端著的木盆里,提起裙角,頭也不回地朝禪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