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在得知張柱二夫妻的事情暴露後,第一反應就是收拾府上值錢的東西,逃命離開。
可是在他的手在不小心踫到床榻上放著的靈位時,他慌張驚慌的神情,頃刻間就冷靜了下來。
他的手緩緩的模上那已有三年,卻依舊干淨如初的靈位。
俊逸的臉轉瞬間變得溫柔的如三月的春風。
「夫人。」
他將靈位輕輕的放在胸口的位置,靈位是涼的,他感覺不到靈位的溫度,依舊是那麼冰涼,刺骨。
盡管他每夜都會摟著它入睡,可還是沒有將靈位給捂熱。
他的眼淚順著一張如玉的面頰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到了最後眼淚愈勢愈猛,很快就打濕了他懷里的靈位,他將靈位狠狠的抱在懷里,恨不得將它揉進**里。
什麼值錢的東西,什麼金銀財寶,哪有他的夫人重要,他什麼也不帶,也不走,他就要守著他的夫人,守著他的夫人一輩子,一輩子也不離開她。
若是他走了,他夫人怎麼辦,音兒怎麼辦,她回來後,一定會找不到他,她定會傷心,定會難過。
「音兒為夫不走了為夫不走了為夫就留下來陪著你為夫陪著你」
等席若顏和夜傾絕等人闖進知府府,看到就是他抱著一個黑色的靈位,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席若顏被眼前的一幕驚了驚,腦海里的記憶如潮水涌現,她漆黑的眸子有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她終于明白為何會對季青二字感到熟悉了,原來叫有這兩個名字的人,竟是他。
對于陌生人的出現,季青恍若沒有察覺,小心的抱著懷里的靈位,重復喃喃著的只有一句話︰「夫人,為夫不走,為夫不離開你,夫人莫怕,為夫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季青,你可知罪!!」
後趕到的張懷德在看到他抱著一塊靈位在那觸物傷情,漆黑的眼楮里迸射的全是怒火。
而季青就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話一般。
他長了一張文雅的臉,一身的書生氣息,與人說話面帶三分笑意。在京城里,自是落下不少人的好感。
年紀這時,也不過是三十年華。
遭到他的無視,張懷德忍著心中怒火,「你說,你特意為那些貧窮百姓家的孩子建立的學堂,是不是就是為了殘害這些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的孩子?你就這麼厭惡幼兒?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去殘害他們!虧你還是堂堂正四品知府!!」
宮里頭這麼多年,張懷德已經知道什麼叫忍,這一次當著夜傾絕的面,他只覺得自己滿肚子的火苗都在燃燒,他忍不下去了,想想那些被殘害的孩子。
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發寒,發顫。
憐憫那些慘死的孩子。
「呵殘忍?」
在張懷德這句話落,季青猶如听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痴痴一笑,朦朧的神情多了一些理智。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面前站著的張懷德。
他站起來的姿勢有些踉蹌,但還是抱著懷里的靈位,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越過張懷德,走到夜傾絕的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