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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太陰教主

雨絲錯落,像情人的眼淚,愛恨纏綿夾雜在其中,落在臉上、脖子里,並不給人寒意,只是涼絲絲的,反而有種親切的美態。

獨孤朝陽面色平淡心中卻起伏不定,他的全部思緒都被月兒長大後的身影牢牢佔據著。

月兒,她在做什麼?在王府的時候她此刻都在書房陪著他批閱奏折,那時候的月兒身子輕輕軟軟的抱起來特別舒服,在她困倦時他總是喜歡將她摟在懷中哄著她入睡。

想起她沉睡的小臉,獨孤朝陽又是一笑,心中有種不知名的陶然感。

溫莫言卻看出主子的心思,他不知是不是該將對小郡主的一些看法告知主子,猶豫了一陣他最終是沒有開口。

天波門外大街一片寂靜,在這樣的冬夜中,再加上又是歐陽世家的禁地,空曠無人才是正常。

百匹英武神駿的戰馬上穩穩端坐著腰板筆直如槍的天狼衛戰士,即便是疾馳,他們都維持著雄軀紋絲不動,仿佛長在戰馬上一般。他們既是最堅固的盾甲也是最尖利的突刺,護衛在獨孤朝陽的身邊,稍有動靜或異常,立刻便行動起來,若是敵人,恐怕會讓對方後悔為何活在這世界上。

天狼衛盡職盡責地策馬馳騁在道路的每一段,完全做到了首尾兼顧左右呼應。這條一字長蛇陣臻至爐火純青的境界,堪稱絕響。

行至一段,獨孤朝陽揮手示意隊伍停下。

快要接近天波門外大街時,獨孤朝陽便感到莫名的異樣,這王府之外無人守衛不說,王府內一直隱約傳來一種讓他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那種熟悉,似乎是,他?

獨孤朝陽心中一凜,若是他也來了,那月兒豈不是危險?他立馬吩咐道︰「本王先行一步。」

話音剛落,人已經消失在馬上,溫莫言見此情景,只能搖搖頭,領著天狼衛百人小隊跟上主子的身影。

安陽王府日月閣內,夜家四姐妹正勉強結成五行縛神大陣,可是這五行大陣原本就是要五個人維持的,如今夜家四姐妹靠著五行靈體強行擺出此陣,若非她們體質特殊恐怕就要耗盡真力被大陣給吸干了。

而在一旁,冷梅冷竹一邊擔心的照顧著獨孤明月,一面不住的觀察著大陣中人的情形。

獨孤明月很是虛弱,經過譚嘯等人的突襲,她的源力原本就沒有完全恢復,而在她失神之時受到突襲,那人功力奇高,獨孤明月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

獨孤明月心中免不了有些懊惱,在她心中一直覺得能夠戰勝她的人寥寥無幾,可如今前有噬魂蠱之困,後未察覺神秘人靠近以至于被襲受傷。

這神秘人是誰?他的功力幾乎能與外公司空晃媲美,可是此人出手極狠,毫不留情,而且武功詭異,絕不是正道大派,甚至不像是大鄭任何一個武學門派,莫非是那些太陰教眾之主?難不成他是南焰火?獨孤明月心一驚,突然間沉甸甸的墜下,若說天冰還有誰讓獨孤明月忌憚的,南焰火定是其中之一。

天魔八屠月兌身于天魔攝魂,卻又截然不同,天魔攝魂只是天魔琴的琴譜,沒有天魔琴天魔攝魂只是帶著**性質的一般曲譜,而天魔八屠是依靠著招式將天魔攝魂的威力完全展現出來,月兌離了天魔琴的限制,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可南焰火真的做到了,他的天魔八屠至今未遇敵手。

獨孤明月很是擔心,雖然五行大陣上能縛神,下能滅魔,可如今只有四人,威力驟降大半,而且她們功力尚淺,定然堅持不了多久了。

而東嚴正與雲惜花等人也循聲而來,只是他們都幫不上忙,連獨孤明月都受了傷,他們上去也只能送死。

「二長老,你們先行離去,不必顧慮我了。」獨孤明月輕聲道,她受了南焰火一掌,被他震傷五髒,

「不行,老朽不論如何也不能丟下宗主離去!」東嚴正態度堅決,只是他心中越發酸澀。天宗今日遭臨劫難,不知能否化險為夷,叛徒、偷襲、強敵,東嚴正一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句話他懂,可是宗主在這,天宗的希望在這,天宗的基業也在這,他如何能走?若是他走了又有何用?難道那預言錯了?若是對的,那他們又該如何扭轉敗局?

「惜花願與眾位共存亡,也絕不會先行離去。」雲惜花看著東煌海的側臉,堅定的說道。

在雲惜花的心中,只有一個遺憾,那就是東煌海沒有想起她,可是她此刻並不介意了,因為東煌海就在她的身邊。

就是此刻,夜家姐妹們突然一聲悶哼,齊齊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眾人一驚,沒想到這一刻來得這麼快。

「呵」陣中此刻卻傳來一聲冷笑,雖然只是一個音,卻是那樣冰冷而無情,听起來沒有任何的語調卻讓人明顯感覺到他的輕蔑。

獨孤明月支撐著抬眼循著聲源望去,此刻那神秘人才真正算是現了身,原先那朦朧的霧氣完全消失不見。

他一身鮮艷紅衣,沒有任何的裝飾,看起來有若赤色紅蓮,而他的人卻隱隱約約,有些飄渺難以捉模,如絲的長發仿若絲綢,寒風狂掃,他的衣衫飄飛著人卻絲毫沒有反應,似乎根本沒有那個人一般,獨孤明月即便是看見了他,也仍然無法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冰與火的結合實在炫目,他那冰一般的神情與火一般的穿著令在場眾人迷惑,獨孤明月也在迷惑著,只不過她迷惑的是他究竟是誰?

若他是南焰火,為何如此年輕?南焰火成名三十年,創立太陰教至今也有十年之久,算一算也三十多年過去,他至少也有四十歲,又怎麼會是那人的模樣?

身著紅衣的神秘人,冷眼掃過眾人,最後,停在獨孤明月的臉上,他看著她,突然眼神一亮,似乎終于找到了一般,驚訝與滿意的神情浮上他的面容,只見他緩緩朝著獨孤明月走去。

他以一種神妙的步伐走動著,在眾人眼中他的身影又開始模糊了起來,變得朦朧仿佛被薄霧遮蓋著,捉模不清。

一時間眾人皆被他的氣勢給壓制住了,幾乎不可動彈分毫,除卻昏迷過去的夜家四姐妹,其他人都感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張力,逼迫的,不可抗拒的撲面襲來。

就在這時,一股龐大的精神氣場也壓了下來,只不過這股力量針對的是那紅衣的神秘人。

神秘人先是一驚,而後一笑,並不停下腳步,反而更快的朝獨孤明月襲去。

獨孤明月勉強運起源力,在那神秘人即將抓住她之時,堪堪躲過他的氣勁,與冷梅冷竹退後十步。

就在這一霎那,在她看到擋在她與那神秘人之間的挺拔背影時,獨孤明月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她幾乎是顫抖著輕輕喚了一聲︰「父王?」

那帶著一絲顫抖的輕柔口吻像是害怕稍微大聲就嚇走了他一般,她是那樣的小心翼翼而又有著不敢置信,不敢相信真的是她日夜期盼的人啊!

听見獨孤明月的輕喚,獨孤朝陽身形一震,卻沒有回頭,此刻他無法回頭,因為在他面前這人正是南焰火!

「沒想到你還能動。」南焰火這話是對著獨孤明月說的,他沒料想到中了他一記殘雲斷日她還有余力可以動彈,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不可小覷。

南焰火暗忖,若是她今日沒有受傷,那麼他的偷襲還能得手嗎?他還能勝的這樣順利嗎?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遇上。」

獨孤朝陽淡然道,語氣中听不出任何情緒。

「哼,本座可不想見你。」

南焰火不願理睬,卻也在疑惑,他怎麼也在這?

「你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你也和以前一樣虛偽。」

此時的南焰火丟出一句冷嘲,他從來就不喜歡獨孤朝陽,看到他就討厭,甚至厭惡。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沒有人說話,可空氣中分子與分子的摩擦卻越來越緊繃,日月閣上空那一小片雲層受到獨孤朝陽與南焰火身上散發出的氣勁與精神氣場的牽引,不住的翻滾著,仿佛就要墜落地面一般的低沉。

「南焰火,師父曾經說過不許你再踏入大鄭一步,你今日觸犯了師父的禁令,難道不怕?」

獨孤朝陽的話音一落,南焰火的氣勢變得洶涌而動蕩,仿佛被刺中了最為脆弱的那根神經,他禁不住的怒道︰「若不是你,師父怎麼會這樣對我?若不是你,紅蓮也不會死,都是你的錯,為什麼師父卻不責罰你反而將過錯都推在我身上?我與紅蓮真心相愛,為何就不能在一起?最後師父竟然絕情的將我逐出師門,終生不得踏入大鄭一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哈哈,」南焰火猛地變了個樣子,從冰一般的冷變作了狂狷而邪肆,他哈哈大笑,似乎想起了天下間最可愛的笑話,忽而怨毒的盯著獨孤朝陽,恨恨道︰「是你的錯,你讓我失去了最愛的紅蓮,我不會放過你,天魔八屠就是紅蓮死時我領悟到的,也是為了對付你!」

「不過,」南焰火又是一陣神秘的笑,語帶暗示的接著道「今日本座無暇奉陪了,改日定要你死于天魔八屠之下!」

話說完,他深深的看了眼獨孤明月,丟下一句「告辭」如來時隱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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