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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叫了兩碗牛肉面,對自己的不辭而別,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待到店家將兩碗面送上來,劉瑾總歸是平復了心緒。他終于問她,「你這麼做,是何用意?」

「擺月兌你二弟的同時,給他安排一個活兒,叫他不能來打攪我們。」李令月說罷執箸吃面,發現有些燙嘴,遂又抬頭,沖著劉瑾得意一笑道︰「順便嚇唬嚇唬你。」

「嚇唬我?」劉瑾頓時覺得眼前這碗面他吃不下去了被李令月氣飽了。

她可知發現她失蹤的那一剎開始,他心里頭究竟有多著急?!他從未這樣急這樣緊張過……天塌地陷也莫過于此。

當然,這些內心戲他自然不會說予她听。他只嚴肅地批評她道︰「你一個人跑出來,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別說你這身行頭,就說你這長相……一個女兒家,可是安全的?」

听著他批評的話語,李令月心中則是樂開了花。

她吸了一口面,隨即不緊不慢告訴他,「誰說我是一個人跑出來的?明明你先出的賓鴻客棧,我才跟著出來的。」

被她戲弄了!

劉瑾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握成了拳。

李令月瞥了一眼,伸手便將他這只拳頭掰開了,一邊還嗔怪他道︰「誰叫你昨日那樣欺負于我?這番小小懲戒你受之應當。」

劉瑾一口郁氣堵在胸間,卻也不能發作。她是公主,他還能奈何得了她?他唯有拿起筷子,沒滋沒味地吃完眼下那碗面。

吃完面,他方才問她,「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做什麼?」

「隨便走走,隨便轉轉。」李令月隨意地說著,端起碗便津津有味地喝起面湯來,哪里還有身為公主的淑儀?連一般女兒家應有的端莊都拋到九霄之外了。

吃飽喝足,她便起身往店外走了去。劉瑾見狀,忙模出幾個銅子放于桌上,隨即緊步跟了上去。

李令月往城南的方向,一路走一路瞧街邊稀奇,好不自在。劉瑾就這樣默默地跟著她,耐著性子等,耐著性子看。他倒要瞧瞧,她究竟意欲何為。

前路駛來了一輛馬車,速度有些急,他下意識地拉著她往路邊靠了靠。

李令月定楮一瞧,發現那馬車邊上跟著步跑的下人有些面熟……是昨日在賓鴻客棧自豪無比說道他們東家的那個小二。

「幸得我們出來得早。」她低喃道,「那車駕內坐著的,定是鐘子期。」

劉瑾更是拉著她往人流深處藏了藏。

「想來那掌櫃的對我們的身份起了疑。」他亦認出了那個小二,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

「無妨。」李令月不以為意,「也說不定我五姐那邊,已經收到我們要來南陽郡的消息了。」

不過,她的目光仍停留在經過的馬車上。風刮起小窗上的簾子那一刻,她還看到了里頭坐著那人的臉。

她很意外。那竟然是一張無比俊秀、貌曬潘安的臉!原本她以為,劉瑾劉恭兄弟已是她見過的長相最為好看的男兒,卻不料前世今生只活在她「有所耳聞」里的一個謀士,竟有著這樣驚若天人的樣貌。

「你看到了嗎?」她不禁感慨出聲,「這世間,竟有人可以長得這般模樣。」

劉瑾微皺了皺眉,不知說什麼好。他竟不知,李令月還是個之人!

李令月突然回頭看他,要求他道︰「帶我去太守府。」

劉瑾心下生疑,想她突然生出這個決定,會否與見到了鐘子期的馬車有關。他倒沒有多問,只告訴她道︰「再往前走六條街便是了。」

兩個人沒有騎馬,別看只有六條街,這要走過去也要半個時辰之久。見日頭越攀越高,劉瑾遂走至一個賣傘的鋪位,買了一把印有一枝紅梅的粉白色油紙傘。

「太陽曬。」回到李令月身邊,他便為她撐起了傘。

李令月噙笑看他,又一次感到他照顧起人來,當真心細如塵。

二人來到太守府,已是半上午了。

南陽太守魏進忠昨兒才見過劉駙馬,今日見到六公主親臨,簡直受寵若驚。若非劉瑾提醒過他不得聲張,他必定是要帶著府上三司四屬鼎禮相迎的。

待到他屏退左右,李令月便道明了來意,「我要你去抓一個人。」

「殿下要抓何人,只管示下,微臣這就派人去抓捕!」魏進忠正值壯年,兩目炯炯有神,便是躬身立在那里,也絕無諂媚瑟縮之態李令月和劉瑾的到來,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賓鴻客棧,鐘子期。」

一听這話,劉瑾第一個露出了詫異之色。

「鐘子期?」魏進忠亦是有些吃驚,「殿下是說,南陽王身邊那個長得娘里娘氣的謀士?」

「那叫俊秀。」李令月糾正他對美男子的描述,隨即正色,接著道︰「就是他。無論你找個什麼由頭將他抓來,一直關到我離開南陽郡為止。」

「這卻是為何?」魏進忠不解,心想這六公主難道是瞧上人鐘子期的皮相了?

李令月卻是不答他的話。

劉瑾于是上前,對魏進忠道︰「太守大人只管差人去辦便是。」

「噢,是!是……」魏進忠意識到自己多事了,忙是應承。「微臣這就差人去辦。」

「半個時辰之前,他去了賓鴻客棧。」李令月提醒他一句,隨即便起身,要走。

「恭送殿下,恭送駙馬爺。」魏進忠施禮相送。

「對了!」李令月卻是回頭,沖他別有深意道︰「記得你昨日答應過駙馬的事兒。有關罪證,駙馬兩日後會如期來取。」

「是!微臣記得!」魏進忠眼底又溢出了那興奮的光彩來,「微臣已然在搜集了,定不負殿下所望。」

李令月輕點下頷,滿意是笑。

劉瑾彷如看到了狼狽為奸的現行,卻也沒什麼好說的。離開太守府,他只問李令月,「為何要抓那鐘子期?」

「我說過他很有能耐。」李令月告訴他,「有他這麼個人在南陽王身邊出謀劃策,對我們不利。」

劉瑾自然不知這鐘子期究竟有多能耐,只是他既然能叫李令月如此防範,那定然是個不同凡響的。不過,令他心生感慨的卻不是這個鐘子期,而是李令月。

她再一次在他跟前展露了什麼叫做「快人一步」她什麼都算計好了,叫人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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