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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兄長心思

沉默下來的李蕙質,讓翠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靜靜地瞧著李蕙質。因著臥床養傷的緣故,李蕙質面上脂粉未施,雖然難掩憔悴之色,卻絲毫不影響美感。平日里眉宇之中總是透著七分自信三分閑適的李蕙質,此時有些憂傷惆悵,仿佛陷入了什麼回憶一般靜默成畫讓人不敢打擾。

許久只是輕輕地一嘆,李蕙質緩緩開口道︰「或許只是我不懂吧……可是我沒有辦法體諒我的哥哥,也許是近些日子,我被驕縱得太過一時間無法習慣了吧!」

「你從來都不是驕縱的人。」翠竹微微蹙眉,「老實說你是最溫柔體貼不過的女孩子,你總是顧及著所有人的心情,卻總是忽略了自己,有時候不要把事情想得太過的復雜,這樣會很心累的啊!」

李蕙質勾了勾嘴角笑道:「這也是我的習慣了,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還是忍不住會去想……覺得這樣對不起自己的哥哥。」

「嗯……」翠竹沉吟了一聲,看向了李蕙質問道︰「是岑大哥說了些什麼嗎?我想岑大哥一定不是故意的。」

李蕙質輕輕一嘆說︰「其實我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心里過不去這個坎兒。」

「你心里的坎兒是什麼呢?」翠竹看向了李蕙質,神情之中自是十分的不解。

李蕙質嘆息一聲說道︰「我雖然自認堅強,卻也是渴望關心和照拂的,從前不在乎是因為覺得自己不需要,可是現在不同了。我都覺得,是哥哥將我寵壞了,我才會變得這樣的在意,這樣的……」

翠竹歪了歪頭,忽然笑了起來說︰「我倒是覺得這個是好事情啊。」

「好事情?」李蕙質搖了搖頭,「不,我覺得哥哥和父親都不會喜歡的。任誰都喜歡懂事的孩子,我會惹來麻煩和災禍,又不懂得體貼人心,估計……」李蕙質沒有接著說下去。

其實意識迷蒙之中,李蕙質只听清了岑子瑞前面的話,對于後面的話一無所知,所以她也只是因為岑子瑞真的惱了她。雖然她也知曉自己此次行事太過魯莽自負,但此時她畢竟身負重傷最是脆弱的時候,哥哥沒有安慰反而只有厲聲厲色這讓李蕙質無法解開愁思。

翠竹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些什麼話。心病還須心藥醫,誰種下的因果就該由誰來開解,這是岑子瑞的錯,那麼就該由岑子瑞來解開李蕙質傷到的一顆心。

「好了,不要說太多了,你好好休息吧!」翠竹給李蕙質蓋好了被子,讓她在床上側臥躺好。趴伏入睡最是損傷心肺,李蕙質即使身負武功伏床兩日也是覺得胸悶,是以翠竹幫她側身而睡還是很是舒適的。

「翠竹……」李蕙質睜開了眼楮,看向了翠竹低聲道︰「店內的大事小情一定要小心,我擔心經此一事之後,會有宵小鼠輩前來店內鬧事,你讓兄長剝兩個護衛給你,香坊居內也不能只留白藏一個,他畢竟是個文弱的書生,做不來什麼的。」

翠竹無奈地看向了李蕙質蹙著眉心說︰「你就安心休養吧,這不是現在的你該要操心的事情。」

「好!」李蕙質垂下了眼眸,合上了眼楮仿佛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翠竹盯著李蕙質半晌,發覺她的呼吸變得均勻後,才稍稍放下了一顆心。有些亂子,還是不要讓現在的李蕙質知曉才好,否則她又要費心費力了。

听著翠竹的腳步離去後,李蕙質又緩緩睜開了眼楮。她無心入睡,也無法入睡。其實不只是傷處有折磨人的疼痛,她心里更多的有著不安,這份不安讓她難以安眠。太多的不合理,父親突然的溫柔體貼,兄長的有意躲避,翠竹的欲言又止,樁樁件件讓李蕙質又是增添了三分愁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真的很折磨人的。

因著有著心事,李蕙質的傷好得比預料中慢了一些,休養了七天才能將將下床。方才可以出門走幾步,李蕙質就迫不及待的讓婢女扶著她在院子里走幾步。她本來就是閑不住的人,待在床上七日足夠她發霉,雖然此時走路仍然是舉步維艱,但也好過臥床得渾身骨頭節酸軟。

李蕙質走得很慢,身邊是春櫻春柳的攙扶,雖然走上幾步就要歇歇,但總算是見好了。

原本李蕙質是唯恐在院子里見到李念嬌的,因著李念嬌到底有著矛盾,且即使她這般受辱,卻也不見李念嬌有什麼傷筋動骨,這的確有讓李蕙質心里難過,這讓她知曉可能在父兄眼中自己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只是可以下床走動後,她每日出門都不會踫到李念嬌,這又是三五日的時光了,她走路也不再依靠春櫻二人的攙扶,仍然見不到李念嬌。平日里總是會踫到的女子,這一下子遇不到了,的確是讓李蕙質感到了懷疑。

「春櫻,李念嬌呢?這好像有些日子沒有遇到她了。」李蕙質隨意提了一句,她本意是不願意見到那個人的,因為見到就會想到曾經的屈辱。

春櫻嘆息了一聲,蹙著眉說道︰「小姐你是不會遇到堂小姐的,她現在可是不敢出門的。」

「不敢出門?」李蕙質挑眉,「她是被父親下令禁足了嗎?」

春櫻搖了搖頭,春桃接過話,語氣之中帶著三分的興奮說︰「老爺可是原本想家法伺候堂小姐的,但是小姐你受傷的當日堂小姐一夜未歸,第二日便被發現倒在了一個偏僻巷子里,早已經是渾身血跡面目全非了。」

李蕙質听了春桃的話,不由得蹙眉問道︰「什麼意思?你是說李念嬌被……」

「听說倒是尚是完畢,只是……」春桃臉色通紅,不知曉該要如何說下去,「只是听說身上的傷勢也很是狼藉,讓人不忍直視了。」

李蕙質听了春桃的話,不由得面上一紅,皺著眉道︰「她這樣,父親沒有很是詫異和生氣嗎?」

春桃搖了搖頭,春櫻卻是看了一眼春桃,隨後對著李蕙質道︰「老爺雖然很是生氣,但到底對著堂小姐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堂小姐是親封的鄉君。是陛下對堂小姐的撫慰,若非堂小姐有老爺這個伯父在,按照以往慣例是可以由皇室撫養功臣遺孤的。」

李蕙質點了點頭,了然說道︰「怪不得李念嬌在帝京百般橫行,卻拿她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因著她是功臣遺孤,有皇室的照拂。所以……她的鄉君該不屬于敕封誥命吧?」

春櫻回復笑著說道︰「是的。堂小姐雖然現在住在國公府,可是畢竟皇家親封的鄉君,到底有著不同。」

「哎!」李蕙質嘆息了一聲,「即是如此,那麼她李念嬌如何,于我們李氏一族的女子倒是無礙了?」

春櫻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過奴婢倒是不知曉為什麼堂小姐這樣仇視小姐你,要知道你們並沒有矛盾與沖突啊!」

李蕙質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傻春櫻,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這樣看的明白。」

此時李蕙質是懂了,為什麼李念嬌對于她有除之後快的心情了。因為李家的姑娘此時不止她李念嬌一個了,若是從前李念嬌背後有整個國公府,伯父和兄長都是她一個人的,她不必擔憂一切,哪怕是挑不到頂好的夫君,但也不會太差,而且不需要擔心日後會被婆家欺負。

可是有了她李蕙質一切就都不同了,不是唯一……李蕙質清楚明白這一點有多麼的傷人,她有體會,但是仍然不能諒解李念嬌,她畢竟做得過分了。

「既是如此,便不需要管她了。」李蕙質搖了搖頭,須知美貌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是尤為重要的,尤其像是李念嬌這般就更是珍重自己的容貌如今容顏盡毀,怕是于她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了。

想到這里李蕙質便是松了口氣,她自是不在意這些的。其實若是沒有李念嬌的惹事上門,她生活的如何境況怎樣都是與李蕙質沒有任何干系的。

「起風了,小姐……咱們回吧。」春櫻看著秋葉飄落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看向了李蕙質道︰「您身子到底還是弱的。」

李蕙質輕輕一笑,「我身子哪里有那麼的嬌弱啊!你們倒是將我當成了小孩子一般。」

春桃抖開斗篷披在了李蕙質的身上,低聲說道︰「小姐可不就是小孩子?咱們幾個之中,可是小姐的年紀最小了。」

李蕙質無奈一嘆,搖了搖頭道︰「你倒總是有理在……好的,好的,我听你們的,咱們回去休息,只是你們得做艾草團子給我吃,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春桃听到李蕙質的話,不由得癟嘴抱怨了起來說︰「我的好小姐,現在都入了寒月了,我上哪里給你找新鮮的艾草榨汁做團子啊?你就不能想點此時可以吃到的食物嗎?」

「我還不是想起春柳是嘉定的人嗎?也就想起了糯米團子和香葉粽。」李蕙質蹙著眉心,「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特別想吃甜食。」

春柳笑了笑說道︰「估計是連日來喝藥,小姐覺得太過苦口,想吃甜食甜甜口。」

「還是春柳了解我……」李蕙質笑了起來說︰「這便是如此了,只是不好說出口。」

她何止是覺得嘴巴里苦,其實心里是一直覺得苦,這種莫名的味道,讓李蕙質不知道該要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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