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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辨是非

二人一時間站立在堂上無話,巡城司使官還沒有出來,兩班衙役對面而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縣衙雖然不大,可是誰都不說話還是靜得可怕。那將李蕙質帶來的捕快倒是想訓斥李蕙質一二,只是圍觀群眾不少,他都是不好針對李蕙質,若是連李念嬌一起責罵,說不定就會得罪了李府,得不償失還是不開口的好。

捕快此時對著李蕙質依然是全無好感的,他此時心里給李蕙質記了一筆又一筆的賬,暗中思量好要一會兒好好與李蕙質清算一番。

李蕙質倒是不知曉這捕快心中所想,她的心里仍然是坦然的,她不怕一點也不怕。雖然李念嬌帶著的人多,但是她就不信這使官能夠偏听偏信。雖然李蕙質不認為使官會偏袒李念嬌,但是萬一如此,她也不害怕。雖然不想拉扯上父兄,但是逼不得已她也不得不亮出身份了。

正當李蕙質神游的時候,腳步聲響起。李蕙質回神,這腳步聲卻是讓李蕙質有幾分疑慮了。

听著哥哥說過,這巡城司使施遠道也是個會武功的人,否則無法進入巡城司。但是這響起的腳步聲……不太像是會武功的人發出的啊!李蕙質心里便是升起了疑惑,蹙緊了眉心暗暗有些懷疑。

隨著一聲「鄭大人升堂!」徹底打消了李蕙質的懷疑,也解開了李蕙質的疑惑。巡城司使鄭大人?記得這人是叫鄭直的吧?

李蕙質想到這里,不由得眉心皺得更緊了。完了,這下該要麻煩了。

李蕙質這邊正想著,從後衙已經走出一身著綠色官服的男子,肥頭大耳,皮膚黝黑粗糙,眉眼無神長得一副甚是猥瑣的模樣,當真讓人看不過眼。

這人往堂上一坐,驚堂木一拍!

「威!武!」兩班衙役頓時唱詞起來,為得就是威懾群人。

「堂下所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叩拜!」鄭直看著站在堂下的數人,隨著威武的聲音響起,李念嬌帶來的下人已經跪拜在地,只是李蕙質與李念嬌仍然不為所動。

鄭直的話,讓李念嬌抬起了頭,這抬起頭的李念嬌頓時讓在外的群眾又是議論了起來。李念嬌之所以敢在帝京內張揚,不只是因為李念嬌有個高官的伯父,更是因為李念嬌的父親戰死榮封。

李念嬌的父親戰死,又因著李念嬌並無長兄幼弟,所以朝廷為了撫恤李念嬌便是給了李念嬌最低的誥封也就是鄉君的封號。這原本是要封蔭給李念嬌母親的,因著李念嬌的母親隨著夫婿戰死,是以鄉君封號便是給了李念嬌。

李念嬌這一抬頭不要緊,倒是要鄭直差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李念嬌雖然只是鄉君,但是到底官職高過了自己這個巡城司使,雖然女子品級的誥封不見得與自己這個巡城司使權利大,可人家畢竟是有品級的,招惹不得。

李蕙質雖然沒有見過鄭直,卻是听說過鄭直了。記得自家哥哥說過,這鄭直其人真的有愧他的名字他為人是一點也不正直,非但不正直還陰險狡詐最愛貪佔小便宜。但是因為鄭直有個做昭儀的姐姐,卻也動不得他。

李念嬌勾了勾嘴角,輕輕一笑道︰「怎麼鄭使官,是要我下跪嗎?不說南國律法規定平民見六品以下的官員可不跪,就是我的品階可是高過了你,你當真要我跪?」

鄭直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你乃是朝廷親封的鄉君,自然是可以不用跪的。」鄭直笑了起來,肥頭大耳的臉上帶著如花的笑靨,怎麼看怎麼覺得惡心。

李蕙質忍住作嘔的**,側過頭不去看鄭直,實在是太惡心了。這種阿諛奉承的嘴臉,她實在是不喜歡。

「那個……說你了!」鄭直不敢招惹李念嬌,但是不代表不敢招惹李蕙質。又因著李蕙質實在是臉生,作為巡城司使的他都不曾見過,必然認為李蕙質是外來之人非常好招惹,于是怒道︰「膽子不小的,來人給我壓跪下。」

李蕙質听了這話,不由得輕輕一笑道︰「怎麼了?鄭大人?不是這位李姑娘方才才說起過,民人可以不跪嗎?士農工商,士族和普通的民籍都是可以見官不跪的,怎麼到了鄭大人這里,就要壓著小女子下跪了?」

李蕙質絕對有著自信底氣,她雖然經商,可是卻是實打實的清白人,算是貴籍。況且如今她在父兄的名下,不說父親如今的爵位,就說她有個當侍郎的兄長,就可以不必對著鄭直叩拜了。

鄭直听了李蕙質的話,不由得蹙眉,隨後怒道︰「你個臭丫頭居然敢欺瞞我?你不是香坊居的掌櫃嗎?香坊居的掌櫃自然是商人,商人在南國雖然不是賤籍,但是也談不上尊貴,你見我六品官不讓你遮臉回避已經是給你顏面了。」

「是嗎?」李蕙質勾了勾嘴角道︰「我的確是香坊居的掌櫃不錯,但是我的身份……恐怕我身邊這位李姑娘再熟悉不過了。」

李念嬌翻了個白眼,哼了一句說道︰「不要亂和我攀關系,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不要以為你我一個姓氏你就得了便宜一般,趁早離我遠遠的不要讓我不高興。」

李蕙質倒是沒有想到李念嬌會這樣說,于是淺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好好好,你隨意怎麼著就是怎麼著。」

鄭直看了一眼李蕙質,清了清嗓子說︰「你們來此到底有什麼事情?今日事務繁忙,趁早說了解決了,否則可要退堂了。」

李蕙質與李念嬌都尚未開口,李念嬌身邊的隨從就開口道︰「大人,我們要狀告香坊居的掌櫃制假販假,以次充好,強打好人。」

李蕙質勾著嘴角看向呼喚出來的隨從輕笑道︰「怎麼倒是急著倒打一耙了?報官的是我們香坊居不是嗎?」李蕙質頓了頓,看向了巡城捕快道︰「你說,模著良心說,尋求你們幫主的是否是我們香坊居的人?」

被李蕙質點名的捕快頓了頓,隨後態度僵硬道︰「誰知道你們香坊居是不是惡人先告狀?」

「哦!倒是成了我們香坊居惡人先告狀了!」李蕙質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好得很啊!」

她這里正想著,身邊的丫鬟的說了話︰「大人,大人救救奴婢啊!為了奴婢做主啊!這個黑心的掌櫃的,她……欺負人……大人,大人救我!你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

听著聲淚俱下的丫鬟哭訴,李蕙質都是不由得咋舌,如果此時與自身無關的話,那麼她倒是想要斟茶倒水好好圍觀一番,只是此時她一點圍觀的心情都沒有,她必須要打好精神時刻應對這。

鄭直是個又昏庸又無腦的糊涂蛋,李蕙質不指望他能夠清明。她此時不由得有些後悔,若是下人跟在身邊,至少能夠維護一二,或者干脆當一次借著父兄名聲躲避災禍的米蟲,反正她也習慣了被父兄的身份保護著。

「李掌櫃,這丫鬟說的話可否屬實啊?」鄭直看向了李蕙質問道。

听到鄭直的問話,李蕙質難得和李念嬌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倆人都不在乎形象地翻了個白眼。這鄭直當真是無腦,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混到巡城司來的,這種話有這樣問的嗎?

「自然是一派胡言了!」李蕙質淡笑,「不說這丫鬟只是在哭訴,就是我香坊居究竟有什麼,這丫鬟也不甚清楚。」

丫鬟卻是著急開口說︰「我家小姐就是從你的店里買了胭脂,她關心照拂我,才將胭脂賞給了我,倒是你……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居心?」

「李掌櫃,人家這樣說了,你究竟還有什麼可以辯駁的?」鄭直看著李蕙質問道︰「我看著丫鬟說得話就是真話,你就是制假販假。」

李蕙質听到鄭直的話,不由得淺笑一聲說︰「鄭司使這話可是不能亂講啊!制假販假這可是大罪過,你可不能將這的罪過平白無故地扣在我的頭上。」

「你還知道啊!」鄭直看了一眼李蕙質,冷哼了一聲說︰「怎麼?你覺得人家說得有錯嗎?」

李蕙質勾了勾嘴角說道︰「全錯!」

「全錯?」

「對全錯!」李蕙質輕笑了起來說道︰「首先我沒有制假販假,是她李念嬌與下人賊喊捉賊。再有,她們無憑無據前來我香坊居鬧事,我沒有追究他們責任,怎麼能夠容忍他們倒打一耙?」

「你的意思是他們純屬污蔑了?」鄭直看向了李蕙質問道︰「可有憑據?」

「鄭司使,你不要被這李掌櫃騙了。」李念嬌出聲,勾了勾嘴角笑道︰「要知道在商言商,商人最是陰險狡詐無比的,這李掌櫃從來都是牙尖嘴利的,您要是被她欺騙侮辱了仕途的清白,您的好名聲不是就要受損了嗎?」

李蕙質覺得李念嬌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發的精湛了,她不由得搖了搖頭,當真得佩服。

「說得對!」鄭直點了點頭,看向了李蕙質問道︰「你方才說李姑娘污蔑于你,你倒是憑證呢?我可不能任由你紅口白牙就誣陷好人。」

李蕙質有些氣惱,但是對著這鄭直也不好生氣,只能淺笑著道︰「我自然是有憑據的。證據也不需要多尋,就在他們自己的手上而已。」

對著這樣的官員,李蕙質當真無言以對了,只求他能夠清明一點點,否則真是累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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