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不在,張儀開朗不少,話也多,香枝問什麼,他都知無不言,甚至有點兒口無遮攔,啥也敢說。
「咱們先去藥房,我今兒買的藥有點多。」香枝跟他交了底。
張儀拍拍胸口,「沒事,買多少,我都給你杠家里去,你該擔心人家藥店的藥夠不夠。」
「說得也是。」
香枝掃了眼不遠處的兩家大藥房,她手中兩張方子,顧辭一周的藥只有七副,她的藥三十副,三十七藥,確實有點多。
「不過,也沒關系,附近有三家藥房,本市最大的,我媽她們就喜歡來這里抓藥,說女人吃中藥好,沒病也可以調理身體,我就不同意,是藥三分毒,沒事吃啥藥。」
香枝撇了他一眼,無語,心想,她媽估計也沒想自己的兒子還是個大嘴婆。
「對了,除了藥房,你還想不想逛逛其它地方,這里條美食街,女人街,後面還有條玉石街,好多姑娘家愛去那兒。」
「你想去不?」香枝不經意的隨口問。
「想啊,過幾天我媽……過……哈哈,被你發現了。」張儀不自在的撓著後腦勺,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講了出來,「我媽媽生日,我想送份禮物過她,所以想問問你去不去逛,我就順便買一下。」
原來目的在這兒呢,她釋然一笑,不是別有用心就好,陶雲霄臨行囑咐弄得她都疑神疑鬼,神經質了。
想來她的到來,張儀臨時接到任務,計劃有變,讓他沒來得及準備。
人家小伙子想盡孝心,自己可不能攔著。
「過幾天,給你放假,你自己去逛,我就不去了,顧辭那里走不開。
「啊,這怎麼好,隊長知道要罵我的。」張儀面上猶豫,沒有同意。
「沒事,我會跟羅隊長講的。」
香枝擺手示意不要緊,她要做的事情也多,不想在些許小事上磨嘴皮子。
匆匆忙忙抓了藥,香枝又開始馬不停蹄地煎藥,又準備午飯。
說來也怪,陶老大給準備的房子,三居室,房子里的東西置辦得齊全,家用電器一應俱全。
廚房里柴米油鹽,鍋碗瓢盆,冰箱里的食材,現成的東西,就等著人來開火。
房子在三樓,香枝回家時,把煤氣打開給顧辭熬藥。客廳里的茶幾上放著幾只購物袋。
香枝掃了眼,全是給自己的東西。三套衣服,兩雙鞋子,牌子還吊在上面,她看了眼價值,眼楮有些暈。
「香枝,羅隊長說師長要回來吃午餐,麻煩你多備些飯菜。」
師長
她愣了片刻,所以那些菜實際上是給師長準備的,她來這照顧阿辭,還要兼做廚娘。
香枝嘟嚷著,神色懵逼地走進廚房,師長,那位威嚴的師長大人,長相跟雲霄差不多,但那身迫人的氣勢,令人不敢生一絲輕慢的念頭,雖然早晚要面對,香枝終于缺失了許勇氣。
她記得自己當初還當面罵過他老婆,說他眼瞎,陶老大應該不會跟她一個小丫頭計較~的吧。
未來的大伯子,哎,也不一定。
緊張、忐忑、不安,還有一絲害羞的成份在里頭,丑媳婦要見公婆,陶雲霄跟她的事,陶老大知曉嗎。
不知道還好,知道的話,對方棒對鴛鴦怎麼辦,敵人太強大,只要對方提出來,她直接識時務地撤退,還是迎難而上?
真沒出息,香枝都不禁有些鄙視自己。
思緒紛亂七想八想,腦袋暈呼呼地,腳像踩在棉花上落不著實地,手上的動作反而有條不絮。
冰箱里的食材很新鮮,有牛肉鮮蝦排骨,雞蛋雞肉西紅柿,黃瓜豆角及其它的時菜,不知道陶老大的胃口大不大,口味如何。
「師長不太吃辣。」
「哦,知道。」
嗯,誰在說話?早忘了家里還有一個保鏢的香枝,她一抬頭,看到張儀跟監工似的站在廚房門口。
對方濃眉輕擰,催促道︰「你到是快點呀,都十點半了,別師長來了飯沒熟。」
「哦,好的,馬上就做。」
香枝也沒多想,加快了手上動作,麻利的洗菜,洗著洗著手指一頓,怎麼感覺不對呢。
她淡淡地瞅著門口的張儀,眸光微眯,俏臉含怒,嘿,真把她當廚娘了。
視線略過客廳茶幾上的衣物鞋子,香枝氣勢又矮了下去,住人家的花人家的用人家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又是自個男朋友的兄長,她不但要做,還要做好。
各種高興和不高興的小情緒,她丟在一旁,專心的做飯。
香枝準備了五個菜一個湯,看到鮮蝦,她想到粵菜里的那道椒鹽蝦,她曾學過,做得還不錯。
牛肉她直接拿土豆紅燒,大概因為她不太愛吃,也想不出其它的吃法,只好選擇紅燒。
一盤清蒸排骨,一盤鮮筍肉絲,一盤清炒藕尖,一份蘑菇雞蛋湯。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香枝正在給顧辭打包午餐,她在菜起鍋地時候,把菜額外留了些出來,裝在食盒里,還有一份冒熱氣的中藥。
明明能自己治好眼楮,非跑到帝都來,瞎折騰。香枝在心里月復誹幾句,把食盒提到外面,放在茶幾上。
「枝枝,飯做好了?」
陶老大就像跟自家兄弟平日聊天一樣,語氣自然溫和熟絡,他拎著一只小袋子,羅听手里拿著文件和一摞子書本,跟在後面進屋。
今天四十四歲的陶老大,正是男人最意氣奮發風華正茂的好年紀,他出身尊貴,相貌俊朗非凡,久居高位,比之二十七歲的陶雲霄更添了份成熟睿智的魅力。
身材健碩頎長,一身筆挺的軍裝,肩章泛著冷光。
想了好幾番與陶老大見面,會發生的場景,可是沒人告訴她,陶老大私下里這般平易近人,親和力十足。
所以說,她之前是瞎操心。
對方態度隨和,香枝也跟著放松了身體,臉上浮出暖暖地笑意。
「做好了,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她站在沙發旁邊大大方方的回答,神色微微拘謹,所以她在話里用了敬語。
「我跟小霄的口味差不多,不挑的,辛苦了枝枝。」
陶老大將手中東西放在桌上,站在屋中打量四周。
香枝瞄了張儀一眼,眉頭一挑,心道,不挑~才怪,明明有人說他不吃辣。
他身後的羅听把東西放到茶幾上擺好。
而張儀自師長進屋,神色正經不少,面上老老實實,乖覺地幫忙倒茶,放在師長身邊的桌子上,然後兩人先後退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