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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炭火

一晃天慢慢冷起來,蘇離落已由奴婢伺候穿上厚衣裳,出門時還得披著厚厚的披風,流珠奉命敲響管事嬤嬤的房門,嬤嬤看到流珠,態度不冷不熱,流珠也不氣惱,笑著說道︰「嬤嬤,天冷了,我來領大小姐房中的俸例,這時節該燒炭火了吧?」

嬤嬤點頭回道︰「大小姐房中的俸例早就備下了,諾,炭在那,你搬去吧。」流珠眼瞧牆角一簍子炭,有些為難道︰「嬤嬤,還請您派個人幫我送過去,這我一個人可搬不起。」

流珠看著自己小胳膊小腿,要把一簍子炭火從這搬回小姐院中,是一件為難的事,面上便有些糾結。

管事嬤嬤輕哼一聲,「既然搬不了,那你為何不多帶一個人?現在我這人手忙得很,可沒那麼多閑功夫幫你送。」嬤嬤留下這話便扭著身子出門,只留流珠一人看著那一簍子炭無奈嘆氣。

流珠沒法子,只得半摟半拖將炭拉出門外,恰好遇見一個小廝,見流珠為難,便幫她抱了一段路,等到了蘇離落院子外,將簍子放在地上,小聲道︰「流珠姐姐,你趕快叫人來搬吧,小姐的院子不是我可以進去的。」

流珠點頭,感謝道︰「今日可真是謝謝你,我現在就去喊人,麻煩你幫我守守。」

流珠動作很快,身後跟著一個老嬤嬤,小廝遠遠的見流珠帶人過來,也沒多留,趁著她們未到跟前便離開了。

流珠只得先讓老嬤嬤將炭搬回去,以後再找機會道謝。

炭搬回屋子,因著天氣冷,嬤嬤便將爐子拿出來,升起火,丟了幾塊炭放入爐內,不一會兒,屋內煙燻火燎,幾個丫鬟婆子嗆得直咳嗽,蘇離落突然聞到一陣嗆人的味道,眼楮也不舒服,直流眼淚,「咳咳咳,流珠,這是怎麼回事?」蘇離落看著簾外許多白煙冒出,走過來詢問道。

流珠和婆子已經拿茶水將炭火熄滅,見蘇離落出來,立馬扶著她坐下,開窗通風,而後站著回道︰「小姐,奴婢剛才去領炭火,一燒便冒煙,奴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恰逢常嬤嬤端著一碗燕窩粥,看到屋子里主僕互望,疑惑的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窗子怎麼打開了?這天氣冷得很,小姐小心著涼,流珠,快將窗子關上。」

「嬤嬤,這屋內實在嗆人的很,還是先開窗透透氣吧。」蘇離離如今感覺嗓子眼舒坦許多,鼻子內也沒有充斥著嗆人的氣息。

常嬤嬤見地上一簍黑炭,爐內冒著一絲絲白煙,將燕窩粥放到桌上,半蹲著身子捏起一塊炭火細細看了一番後說道︰「小姐,這炭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送來的,小姐怎麼能用如此低劣的炭火。」

蘇離落眼中有著迷茫,常嬤嬤為她細細講解一番,她才懂得,原來這冒著白煙的炭火一般給下人用,如小姐身邊得力的丫鬟婆子用的炭都比這好。

蘇離落眼楮盯著炭火,晦暗不明,片刻後輕聲說道︰「流珠,你去問問這炭是怎麼回事。」

流珠應是,轉眼便出了門,一柱香後,流珠恭謹的站著回道︰「小姐,那管事嬤嬤說今年府內銀錢短缺,其她小姐房中也是一樣,並未故意針對小姐。」

「是嗎?」蘇離落淡淡的看了流珠一眼,她哆嗦著身子,半晌後又出聲說道︰「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你是听到別的話了?」蘇離落心中明了,眼里有些無奈,肯定是繼母耍的好把戲。

流珠頓了頓,才繼續接道︰「奴婢另外打听到,夫人將上等炭火的份例全部送到松鶴院中……」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做孫女的委屈一些也沒辦法,還是祖母的身子重要,母親那呢?」蘇離落眼中有著譏笑,她不信,姚若水身為當家主母,會虧待自己,那她這個主母也是白當了。

「夫人管家,自然不差這麼一點,二小姐、四小姐住到夫人正院中,想必……」流珠想了想,將自己所打听到的一一回給蘇離落听。

「原來如此,有個娘親真是一件好事,想必三妹妹那也是姨娘幫襯,必不會比我這過得差。」蘇離落冷淡的說了幾句,流珠看她面色不顯,也不知小姐到底是生氣還是不在意?

「應該是吧,小姐,要不奴婢再想想辦法,求求管事嬤嬤……」流珠話還未說完,便被蘇離落打斷。

「行了,這管事嬤嬤又不是我們的人,何必讓人看笑話,這年頭,還是銀子最重要。」蘇離落低垂著眼,看著地上那一簍炭火出神,半晌揮揮手道︰「把它拿下去吧,總不能為了取暖燻著人。」

流珠心中也不好受,白著臉讓婆子把炭火抱下去,常嬤嬤掀開粥蓋,勸道︰「小姐莫要生氣,自己身子重要,不過是一點炭火,快用碗燕窩粥,這可是嬤嬤盯著廚房里熬出來的。」

蘇離落看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嘴角彎起一個酒渦,「還是嬤嬤好。」

蘇離落吃得很規矩,速度卻不慢,不一會兒,一小碗燕窩粥便被她用完,常嬤嬤收拾完碗勺,將門窗關嚴實,留著蘇離落好好靜靜。

蘇離落緊蹙著眉,沉思道︰「事到臨頭才發覺銀子是好物,看來我得想辦法多賺錢,不然連簍好炭都用不起。」蘇離落轉頭一瞧,發現桌子角放著她上次從祠堂拿出來的兵書。

三兩步便走到桌子旁,拿著兵書隨意的翻翻,她的手突然停在中間幾頁,像是發現什麼,神情不似先前的散漫,躬著腰,整個人都快趴到桌子上。

細看才發現那幾頁兵書確有不妥,蘇離落看著上面有些線條,還有地名,她緊緊的盯著,喃喃道︰「怎麼看著這麼眼熟,這到底像什麼呢?……莫非是地圖。」

蘇離落驚叫一聲,將那幾頁輕巧撕下,平攤到桌子上,將順序打亂,按著圖線排列起來,等放好後,靜靜思索,不敢置信的輕聲道︰「我不會是得了一張藏寶圖吧?」深怕其她人听到,蘇離落捂著嘴,四處張望,見屋內只她一人,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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