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船夫撐著船桿,繼續趕路。
對于船夫的積極,柳福兒有些詫異。
尤其是看他沒進城,反而將船往西蕩去之時。
她詢問的看謝大。
謝大勾了勾唇,露出笑意。
柳福兒便知定是他做了什麼。
她也跟著笑了。
有這樣的朋友,是她之幸。
而此時的淮水。
徐家送來大批糧草,與此同時又追加了將近兩萬的兵士,同行而來的還有徐大本尊。
本來還算平衡的僵持頓時打破。
周小六和崔三郎的壓力劇增。
與此同時,一干喬裝改扮的男男女女以各種形式潛入汴州城中。
梁府里,彝娘子扶完脈,隨著嬤嬤出門。
走到半路,再次看到早前那個丫鬟。
這一次,她沒有順著嬤嬤的意思出去,反而迎著人過去。
嬤嬤沒想到她會如此,反應慢了一瞬。
但就這一瞬,讓彝娘子來到距離那人半丈左右的地方。
「娘子,」嬤嬤急忙攔住,露出一絲笑容,「娘子,咱們走錯了,該是那邊才是。」
彝娘子唔了聲,又看丫鬟。
「那是誰呀,怎麼眼淚汪汪的,怕不是是有急事吧?「
「不過是些許小事,」嬤嬤笑道︰「自有人會料理。」
「娘子,求娘子救命,我家夫人要死了,」丫鬟覷著來回互動的兩人,忽的高聲喊道。
「病了,」彝娘子停下來,正色道︰「既然有病人,那我便不能袖手。」
「這個,那邊有專門的郎中看診。」
「可要是能看好,她也不用出來尋人了,」彝娘子十分認真。
「莫不是嬤嬤覺得我還是個學徒,不信我的醫術。」
她一臉受傷的看嬤嬤。
「娘子說笑了,娘子醫術可是連公主都贊不絕口呢,」嬤嬤賠笑。
在她看來,她心里如何向並不要緊。
要緊的是,這人現在很得唐氏的喜歡。
而今,唐氏跟齊郎君關系越發緊張,嬤嬤不想再其中添加變數。
起碼這變數不要在她手里發生。
「那就好,」彝娘子挺了挺腰桿,小臉鼓鼓,一臉的憋足了勁,要做點什麼的模樣。
她來到丫鬟跟前,「我是郎中,帶我過去看看。」
丫鬟眼楮一亮。
她本是瞧著嬤嬤對這人刻意逢迎,便存了一分把消息傳出去的心思。
不過她也只是一試。
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過來的。
嬤嬤眯著眼盯了丫鬟一眼。
這人是不能再留了。
丫鬟被人鉗住著的胳膊,根本不能動彈。
嬤嬤略一示意,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才松了手。
「娘子這邊請,」丫鬟側了身示意。
彝娘子提步,跟著她。
嬤嬤在後緊跟,同時以眼示意兩婆子。
兩人立時明了,其中一人往擱著造物的屋舍行去。
行了差不多半刻鐘,幾人來到正院。
彝娘子轉著腦袋打量。
丫鬟偷眼望著守在廊下的漢子,面上顯出些赧色。
漢子則在看到跟來的陌生人後,露出片刻的愕然。
其後,緊跟過來的嬤嬤冷冷看他一眼。
漢子頓時一個激靈。
他看向丫鬟,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丫鬟引著彝娘子進門。
嬤嬤落後半步,盯著跟過來的漢子,道︰「這事不用我說,你該知道怎麼辦吧。」
「沒有那麼嚴重吧,」漢子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是一個丫頭,姑母處置了就是。」
「我看你是鎮日呆這兒,被美色迷昏頭了,」嬤嬤狠剜了他一眼,道︰「若這丫頭能隨便料理,我還用跟來?」
漢子不吭氣了。
嬤嬤側頭道︰「你跟那丫頭的事,我都听說了幾分。」
「姑母,她人真的很好,」漢子小聲道。
「閉嘴,」嬤嬤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漢子縮了縮脖。
「我可把話放這兒,你要作死,可別帶累家里,」嬤嬤冷聲道。
「姑母,」漢子哀求的看她。
「別廢話,娘子遍地都是,怎麼就非她不可,」嬤嬤冷斥一聲,提步進門。
彝娘子卻從里面出來。
「娘子,如何了?」
嬤嬤忙賠笑。
心里則在盤算,實在不成就把人留在府里。
反正唐氏喜歡,那就留到事情完結,之後一並處置了就是。
「瞧著像是氣怒之後的後遺癥,調理一下也就是了。」
彝娘子滿不在乎的擺手。
「可不正是呢,」嬤嬤表情微松,「公主可是請了內科極好的郎中專門給夫人診治呢。」
「公主是個好人呢,」彝娘子答得脆生,面上嬌憨可愛。
嬤嬤陪著笑臉,道︰「時辰不早了,我這還得回去服侍公主,你看?」
「走吧,我也耽擱不少時辰,咱們這就回去,」她說著就往外去。
只是走了兩步,她轉頭道︰「對了,我好像在哪兒看過夫人的病癥,等我回去查查,過兩天再來。」
丫鬟屈膝,露出淒然的笑。
只怕那時她已經不在了。
「我想想方子,到時你過來拿,」彝娘子說完,又敲敲頭。
「我都忘了,你是夫人跟前的,應該忙得很吧?」
嬤嬤忙笑著到是。
「可是怎麼辦,我還挺喜歡你的,」彝娘子苦惱的皺眉。
嬤嬤笑意頓時僵住。
丫鬟極快的眨眼。
「娘子放心,到時我必定過來拿。」
「那就好,」彝娘子呵笑,重又往外去。
嬤嬤面色陰沉,腳步飛快。
送了彝娘子出去,她急急去尋齊二,將彝娘子所為告知。
齊二听她將完,道︰「她說是後遺癥?」
嬤嬤道是。
齊二呵呵的笑了。
「不過是乳毛未退的學徒,由得她吧。」
嬤嬤再次道是,道︰「那劉氏那邊。」
「先暫時那樣,」他抬眼似笑非笑。
「你的那個佷兒似乎對那丫頭情有獨鐘。」
「郎君恕罪,」嬤嬤腰又彎了幾分。
「我已經交代他,人這就處置了。」
「不用,」齊二看著嬤嬤,「那丫頭不是要見到人嗎?」
「讓她見就是。」
嬤嬤道了聲是。
「還有唐氏那邊,」齊二沉吟了下,道︰「她可有什麼不妥?」
「其他倒沒什麼,就是昨日往外傳了兩封信,我瞧著,像是不大尋常。」
「這個我知曉,」齊二譏諷的掀了下嘴角。
對唐氏的盤算,他多少猜到一點。
不過,她想得實在太晚了。
而今的天下已不是唐家人做主了。
此時此刻,便是她把所有唐姓聯合,也是無濟于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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