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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這里太可怕,我要回家

他彎下腰,再揮拳頭。

耳听得朱大郎的鬼哭狼嚎,田大郎呆滯的看梁二揮舞著老拳。

邊上的僕從急忙扯他,道︰「大郎君,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田大郎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去拉梁二。

梁二就勢收了力道。

起身揉著拳頭,長吐口氣,道︰「痛快。」

田大郎搖頭。

僕從趕忙上前,將癱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朱大郎扶起。

梁二微微彎腰,湊到近前,道︰「早前抓小娘子的是不是你?」

朱大郎驀地瞪大眼楮,嘴巴幾乎能塞個雞子,腿軟得哆嗦。

不是吧,他都這樣了,還來。

田大郎拉住梁二,道︰「好了,便是真抓,動手的也不會是他。」

梁二看了眼田大郎,哼了聲,道︰「就他這德行,定沒少鬧騰。」

「梁兄,這人就交給你了,該怎麼辦,隨你處置吧,」田大郎笑道。

朱大郎聞言一震,立刻看向梁二。

不想,梁二吩咐僕從,「給我關去邊上,正好這兩天手癢。」

朱大郎急忙掙扎,被打得腫脹的嘴唇翕翕著。

「放肆,你敢?」

田大郎笑著拱手,離開。

梁二根本懶得理這個話都說不明白的。

只瞄了一眼,僕從便把他跟拖死狗似的拽走了。

又幾天之後,梁帥大軍逼近。

梁二帶著朱大郎出城。

看到已成豬頭的朱大郎,梁帥皺眉,「怎麼回事?」

梁二道︰「這小子不老實,從關著的地方跑出來,還招惹閑漢,我尋到時就這德行了。」

朱大郎瞪起眼楮,支支吾吾的向梁帥指控。

奈何他牙都少了好幾顆,腮幫嘴唇更是腫脹得厲害。

嗚嗚半天,梁帥也沒能听懂。

葛先生捋著胡子,叫了軍醫來。

待到把人帶走,梁帥才道︰「說吧,他那傷怎麼弄得?」

梁二呵呵的笑。

「他干這事也不知一次了,」他道︰「阿耶也知道福娘跟前那個小丫頭吧。」

「才來那會兒多大點,差點沒給那群混賬嚇出個好歹。」

一听這話,梁帥便知,朱大郎的傷跟兒子月兌不開干系。

梁帥眉頭皺緊。

那丫頭他听劉氏提過。

不過那丫頭在梁家時,唐皇還在山南,便是掠截,也跟劍南扯不上太大關系。

葛先生忙道︰「不過是些皮肉傷,養幾天也就好了。」

梁帥看了眼老友,給梁二個眼神。

梁二十分乖覺,立馬溜了。

葛先生看了眼周圍,兵士立刻將附近環住。

葛先生道︰「既然朱家郎君已經回返,我以為此事不如就此打住。」

梁帥眉頭擰緊,「只怕朱家不肯罷休。」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往書案跟前去。

提步寫了封奏折,蠟封起來,交與兵士。

帳外,朱大郎被兵士架進來。

因著說話不能利索,他只能提筆書寫。

瞧著紙上如毛蟲爬過的墨跡,梁帥努力忍住抽搐嘴角,溫聲道︰「世佷莫急,待你傷勢略有好轉,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朱大郎一听,頓時急了。

他一頭撲在案幾上,想要抓筆。

但他手背都是淤腫,使力大了便疼痛。

手指略一抽抽,毛筆便滑月兌在地。

朱大郎四下一 ,兩眼絕望。

梁帥好歹也是帶著幾萬大軍的將帥,他的書案,起碼也該有兩只筆吧。

梁帥見他都要哭出來了,只得上前把筆撿起來,遞給他。

見他又要寫,便道︰「世佷,你不是世叔攔你,實在是州如今並不太平,我這兒暫時分不出太多的兵來。」

朱大郎用力搖頭,一筆一頓的寫著,無礙,可以。

「不如讓小兒送你?」

跟其他梁家軍不太一樣,閃騎營算是梁二私軍,且還時常擔任偵查軍,即便仍受梁帥統轄,但短時間月兌隊,也還是可以遮掩過去的。

朱大郎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開玩笑。

好容易離開那煞星,他真是半眼也不想再見到那個人。

梁帥無法,只得叫了個旅帥來,命他帶人護送。

朱大郎立馬起來,身也不抖了,手也不哆嗦了。

麻溜跟旅帥出帳。

待到人離了些距離,葛先生才道︰「你不該讓他走。」

即便這樣可以免了唐皇討伐河東的名頭,但朱宕此人只是瞧著寬宏大度而已,若沒有掣肘,只怕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無礙,朱宕還算顧及臉面,只要把利害說清,他應該會以大局為重的。」

梁帥又何嘗不知。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因為他不想讓老友背上不忠不義的名聲。

至于其他,他來便是。

大軍駐扎在城外五十里,不攻也不退。

如此僵持幾天之後,田牧終于耐不住,來尋田節度使。

見他正和田大郎說話,便道︰「瞧瞧,我說什麼來著?」

「說破嘴皮子你們也不信,」他道︰「現在怎麼樣,大軍圍城了。」

「怎麼辦?」

田牧一**坐定,面上帶著惱怒。

田節度使微微皺眉。

田大郎笑道︰「二叔父,你莫急。」

他道︰「梁家軍不是還沒有打來嗎?」

「等真打來,什麼都晚了,」田牧瞪起眼楮,道︰「我已經下令,開放東城門。」

「你趕緊帶著幾個弟妹順著人群,一道出去。「

「二叔父,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田大郎無奈。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听話,」他道︰「大兄,你就由著他?」

他說著,拍案而起,

田節度使看向兒子。

田大郎微微搖頭。

他只得拉了弟弟坐定,道︰「不然你先帶著二郎和幾個年紀小的,去弟妹娘家轉轉?」

「大兄,你說什麼呢?家族危難,這個時候我怎麼能走?」

田牧瞪眼。

「我知道,」田節度使安撫點頭,道︰「只是這件事本就是我一時沖動,我一房承受便已足夠,怎好再前程你們進來。」

「胡說,」田牧甩開他的手,道︰「一筆寫不出兩個田字,莫不是就你姓田,我不姓?」

「二弟,是為兄錯了,」田節度使十分誠懇的致歉。

門邊,有僕從走進來。

田牧余光看到,便收了怒色,冷聲道︰「何事?」

僕從上前,將手里的信攤開來,道︰「才剛敵軍投來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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