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寧陽的初凡收到這則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冷了十幾度。
楊啟不禁抖了抖，不明情況的他選擇了沉默，並且悄悄退了出去。
初凡霍地起身，去了御書房。
昌睿帝听了初凡的話手微微一抖，手中的毛筆掉落，筆尖的墨水將奏折印濕，他看著初凡，半晌才問，「你，初凡你剛剛說什麼？」
初凡道，「初蝶來信說，公主被西越人襲擊，滾落山崖失蹤了，聖上，屬下想親自走一趟西北，屬下想去找公主。」
「屬下自小跟著師傅，長在山里，若說尋找起崖底的進入路線肯定比屬下的師妹好，待屬下找回公主，結束西越的事情後，屬下會對師妹做出懲罰的，還望聖上能寬限一些時日。」
昌睿帝嘆氣，「朕又沒說要罰初蝶，既然是西越人突襲來的，她又怎麼可能做到萬無一失呢？可是…你過去…或許會更危險的。」
初凡一愣，是啊，眼下公主只是失蹤，若他當真去了西越，就算找到了公主，那公主的安危可就時刻暴露在西越人和宋澉的面前了。
除非，他有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有些氣餒，公主平時總說遇事不可急躁，但他還是做不到。
遇到公主的事，他總是會著急，會憤怒，會按捺不住。
因此他經常會犯錯。
「初凡，你先回去，朕需要想想，你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借口一定要找個正大光明的借口…反正最近朝中正鬧的凶，朕計劃一下接著這個由頭派去一趟，最好是宋澉他們那一派的人鬧出來的。」
昌睿帝想要做的是，他不得不把初凡派出去。
初凡一愣，「這樣聖上的安危怎麼辦？」
「放心，他雖然有羽翼，卻還不豐，而且他是什麼樣的人朕很清楚，他不會直接想要這個位置的，他更喜歡選擇清君側，或者做個攝政王之類的。」
典型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人，他要怕他明目張膽的反嗎？
初凡領命就下去了，回到大內侍衛所，叫來了楊啟。
他將事情簡單的說一遍，「如果我和聖上都想，由我走這一趟，你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楊啟想了想，「頭兒不是說接到過公主的消息，說遇到了神醫張的師弟嗎？現在朝中又正好鬧的凶，何不將兩件事放到一起呢？況且上一次那個西越的線人已經招供了，只不過跟他踫頭的人已經跑了。」
初凡哦了一聲，「這事還是你機警，抓了人之後立刻透了風出去，要不然那個接頭人這個時候恐怕就死了，線索也完全斷了。」
現在雖然接頭人跑了，但好歹還有一線希望不是？
楊啟一愣，頭兒這算是夸他嗎？
「這是屬下從頭兒那學到的。」
初凡沒接話，許久才說，「你去找神醫張，讓他先到聖上那里，我稍後也會過去，說不定真的可以試一試呢！」
昌睿帝听了初凡的話，又看向了神醫張張定，「你想去看看他嗎？」
葉陽啊…
那是他的師弟，當年的他性子有些古怪，當年更是因為一念之差早早下了山，卻沒想到他經歷過多少不平的對待呢？
若是沒有經過些磨難的砥礪，他不會是公主形容的那樣。
「聖上，臣也著實想去看看他，只是眼下兩國正在交戰，怕是不好去看他，否則他再西越又如何待得下去？」
昌睿帝道，「既然你想見見，那你先跟著去，待到戰事結束，靈華會辦好這件事的。」
「公主她…」
「她會沒事的，她是她母後用命想要換回的人，用命去保護的人，更是朕的寶貝，她怎麼會出事呢？不過是失蹤了而已，會沒事的。」
這話與其說是給別人听的，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听的。
神醫張岔開話題道，「對了，公主的藥不是說不夠了嗎？正好臣在走之前多配幾副，也免得有突發狀況。」
昌睿帝頷首，「是啊，是該多帶些的，這回是朕的疏忽，她走的時候沒讓她多帶幾幅。」
「那臣要怎麼做？」
昌睿帝道，「你先去配藥去吧，朕和初凡再商量商量，待定好後，朕在找你。」
張定躬身行禮後退了下去。
「這個想法是你想到的？」
初凡搖頭，「不是屬下，是楊啟想到的。」
「楊啟？」昌睿帝揚眉，「哦，他倒也算是個人才，只是被靈華壓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頭，他沒有怨言嗎？」
初凡輕笑，「他知道公主是為他好。」
昌睿帝點頭，「你離開後，你手頭的事就先交給他吧，朕覺得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初凡，你培訓出來的人，個個都挺優秀的，只讓他們做個暗衛確實有些委屈了。」
「就像當年皇後說過的那樣，讓你做暗衛太屈才了，你手下的那批人就是當年的你，讓他們只做暗衛確實屈才了。」
初凡抿唇，「屬下想，待一切風平浪靜後，就讓他們去軍中吧，至于能走到什麼地位，都看他們個人，屬下不想過多的插手。」
昌睿帝贊同，「這樣也行，只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眼下靈華還…听說是宿兒那孩子跟她一起掉下去的？」
「是的，師妹說，當時公主滾落懸崖的時候，是德親王世子跳下去護著她的，所以屬下師妹相信，有世子護著，公主的安全一定沒問題，畢竟世子的功夫很好。」
昌睿帝的唇角扯了扯，「這兩個孩子，都是那麼大膽。那是懸崖啊，他們還真以為是自家後山的小山坡嗎？說滾就滾的！待他們回來，朕看到他們一定好好訓訓的。」
初凡沒說話，說是訓，怕是等公主回來，聖上心肝寶貝都來不及，哪里還舍得訓呢？
就算訓吧，話可能剛打算訓，公主喊一聲父皇，聖上就心軟了。
「聖上，該如何將兩件事利用起來呢？」
昌睿帝道，「朕打算利用前朝的事，被迫同意，至于張定的事，不急，待你將要出發的時候，張定突然站出來請辭，朕就讓你順路照顧一下神醫張，宋澉會懷疑，可你去西北是他的人一手促成的呢！」
初凡垂頭，公主的月復黑，一定是從聖上那里得來的，不過公主比聖上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