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太監匆匆跑來,急急地把賈大夫請進了宮里去。
彼時,賈大夫正和茌好幾人一同研究藥膳呢。
賈大夫了解的越多,越發覺藥膳用處之大。
尤其是對那些先天體虛之人來說,這藥膳可是救命法寶。
賈大夫突然被沖進來的太監帶走,把幾人都嚇了一跳。
司倩兒秀眉微蹙,模著自己的額頭嘀咕道︰「宮里誰生病了,竟然這麼急。」
嘴里這麼說著,她心里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茌好想了想說︰「這麼急,應該是皇帝病重了吧,說不定……」
「慎言!」司倩兒嚇了一跳,忙打斷她的話左右看了看。
見屋里只有李媽媽和幾人的丫鬟,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看著李媽媽和丫鬟們,厲聲說︰「今日的事情你們都沒看到,沒听到,若是有什麼傳言出去了,我便尋你們的不是!」
李媽媽和丫鬟們趕緊賭咒發誓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听到,若是出去胡說八道,便讓老天讓她們做瞎子和啞巴。
茌好擺了擺手,覺得她小題大做了。
「大嫂,我說的是事實,又沒有亂說,有什麼怕的?」
四周有沒有別人,也不怕被偷听去。
而且那太監的情緒又驚又懼,拉著賈大夫像是拉著救命的稻草。
再結合最近皇帝病重的傳言,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皇帝出事了。
司倩兒見她不知其中危險,便好好解釋了一番。
現在整個京都風聲鶴唳,但凡有個飛吹草動,都被別人看在眼里。
皇帝病重很大程度上和這次天罰有關,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嚇到了。
司倩兒的事情又和天罰撞到了一起,這皇帝的病也就和司倩兒扯上了關系。
這府里還不知道有多少別人的耳目呢,若被听了去,只怕外界便要傳茌家巴不得皇帝早死了。
這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殺頭,甚至株連九族的。
茌好見她是真心關心自己,便開口安撫道︰「大嫂你別擔心,周圍沒有別的人的,不然我早發現了。至于李媽媽她們,都是可信之人,不怕的。」
一邊的李媽媽听了這話,心里激動萬分。
士為知己者死。
小姐雖不算她的知己,但是卻如此信任她,讓她怎能不感動?
她暗暗發誓,絕對絕對不會背叛大小姐,不然我就是畜生不如!
其余的丫鬟也差不多,見她如此信任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感動。
這時,管家快速跑了進來。
「快!大小姐,二小姐,少夫人,快穿上素服。」
茌好幾人看過去,只見管家一臉急切之色。
「怎麼了?」茌被嚇了一跳。
素服只有在家里有人死了才會穿的,難道……
管家身後,茌夫人緊跟著進來,她小聲說︰「好兒,兒,你們快些去換衣服!皇上死了,不可穿色澤鮮艷的,不可戴首飾。」
死了?!這麼快?怎麼會?
茌好大吃一驚。
「賈大夫現在還沒到宮門吧?怎麼就……」
「估計來請賈大夫之前,就已經情況危急了,說不定請賈大夫的太監一出來,後腳報喪的便出來了。」司倩兒嘆氣。
「應該是,只希望賈大夫不會被牽連。」茌夫人點頭,望著皇宮方向,心里滿是擔心。
「別說這些了,你們趕緊換上素服才是正事。」
幾人便紛紛回自己的院子,換上白色的衣服,頭上的頭飾一律取下來,耳環、手鐲之類的,也都收好。
不止是她們這些個主子,下人們也紛紛把身上有色彩的東西都取了,什麼都不能戴。
晚上,月兒出現在樹丫之上,天邊疏星點點。
鳥兒早已經歸巢。
茌家主和茌驊都還好沒有回來。
茌夫人說,他們這幾日都回不來,要給皇帝守靈。
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都是她派人送去的。
皇帝死後,京都所有的人家都要服素服,食素食。
普通百姓人家都龜縮在自己家里,出現在大街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不敢在街上多做逗留,就怕那些御林軍把他們當做搗亂分子給抓了。
一連三天,京都四周都是鐘聲。
這是喪鐘。
听說足足有三萬聲鐘聲,京都四周的寺院中都要為皇帝念經做法事。
皇帝出殯那日,所有的人都走上了街頭,跪著為他送行。
茌好跪在自家大門口,偷偷地抬眼看。
走在最前面的太監唱著皇帝這些年的功績,反復來反復去,就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皇帝靈柩之後,跟著一長串的人。
後宮有品級的妃嬪,所以在京的官員以及大大小小的皇親國戚,足足排了百米遠。
茌好眼楮敏銳,找了一圈,很容易就從人群中找到了自家父親和大哥。
兩人經過三天的守靈,頭發油膩,衣服皺皺巴巴的,渾身散發著疲憊的氣息。
整個隊伍過去,已經是兩刻鐘以後了。
茌好跪得腿都有些軟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整張臉皺成一團。
好久沒這麼跪過了。
茌驊和茌家主回來換了衣服便又進宮去了,一連忙了好幾日。
這天,莊念安來找茌好,帶來了不少消息。
「魏玉做了皇帝?」茌好听到這個消息嚇了一跳,「他才多少歲?其余的皇子會同意?」
「其余的都死完了。」莊念安偷偷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說,「而且十一皇子已經是皇上了,你可不能直呼他姓名,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死完了?!你確定?」茌好倒吸一口涼氣,注意力全在她前半句上,沒注意到後半句。
「當然了。這已經傳遍整個京都了。」莊念安嘖嘖了兩聲。
「表姐我跟你說,听說三皇子反了,當著先皇的面殺了好幾個皇子,逼先皇退位,把皇位傳給他。沒想到先皇還留了一手,在最後關頭,反殺三皇子,憋著最後一口氣寫下了傳位詔書。」
「照你這麼說應該會有很大的動靜才對,可是那一天晚上沒听到什麼喊打喊殺的聲音呀。」茌好不解。
「怎麼可能鬧得那麼大?雖說是逼宮造反,可是但凡三皇子還想做皇帝,就不可能把事情鬧到明面上來,不然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把它淹死。」莊念安解釋道。
三皇子就是趁著夜色潛入宮中,控制了御林軍的人,然後把其余的皇子抓來威脅。
可能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封鎖了皇後宮里,並沒有挾持十一皇子魏玉。
茌好听了,問︰「那他是怎麼死的?」
「沒人知道,不過我猜測,可能是暗衛,听說皇帝暗里還有一股勢力,想來是這人救了皇帝吧。」
「那為何一開始沒救那些皇子?」
「誰知道呢?可能是被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