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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高媽媽的養子

瘸腿老頭兒心驚膽戰,大小姐這樣不會把底下的人給踹死吧?

這下面其實就隨隨便便刨了一個洞,然後用個木板蓋著,所以根本經不起大的折騰。

瘸腿老頭看茌好的架勢,真怕她一腳把木板給踹穿了。

那底下躺著的人,就算不死也得傷。

茌好疑惑地抬頭,「你怎麼還沒走?」

其余的人都走光了,竟然還剩了一個人留下。

難不成心有愧疚,不敢逃?

瘸腿老頭低著頭,弓著身,抬頭望著她。

他搓了搓手,臉上帶著諂媚的笑說︰「那啥,大小姐,這是我的屋子。」

茌好停下來,盯著他,「所以你就是聚眾賭博喝酒的主使人?」

瘸腿老頭連連揮手否認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這屋子是奴才借給他們的,主使的另有其人。」

「那是誰?」茌好直白地問。

「這……這……」瘸腿老頭兒低著頭,神色猶猶豫豫,似乎不敢把後面的人拖出來。

可是,茌好卻能夠感覺到他實際上並沒有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猶豫,而是在等著她繼續追問。

她撇嘴,「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反正香梅肯定已經帶人過來了,我把在場的人都記下了,也不怕找不出主使的人。」

「這……哎?大小姐……」瘸腿老頭兒傻眼。

他還想將功贖罪呢。

畢竟這屋子是他的住所,也就是他提供的賭博吃酒的場地,就算另有主使人,他也算是幫手,雖不至于是死罪,懲罰必不會少。

他一個老頭子,說實話也沒什麼可罰的,賣又賣不出去,只能將他趕出去。

可是他孤苦無依,無兒無女,被趕出去了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他懊悔地捏著雙手,賊老鼠一樣的眼楮,小心翼翼地偷看著茌好。

「大小姐。」他討好一笑,故作可憐巴巴的模樣,「奴才也不是有意要將屋子借給他們的,奴才年邁,體力不支,又無兒無女,平日里他們想要佔奴才的地兒,也沒人幫奴才。」

茌好听了,借著微弱的油燈打量了他一下,發現他果然是個年老體邁、顫顫巍巍的老頭兒,看樣子都有五十多了,胡子頭發花白,臉、脖子和手都跟風干了的橘子皮一樣,滿是皺紋。

「大小姐。」香梅急匆匆地趕過來。

茌好沖著香梅說︰「香梅你來的晚了,他們人都跑完了。」

香梅說︰「奴婢相信大小姐一定都記住了他們的模樣。」

茌好笑道︰「你說對了,我可把他們都記住了。你來得正好,快跟他們一起把這個給撬開,底下有人藏著。」

說著,她就去看桌子上擺著的酒。

她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那酒的味道分明有些熟悉。

茌好端起桌上的杯子放在鼻子間,閉上雙眼輕輕嗅了嗅。

是我冬日里釀的梅花酒,只是味道要更加淺淡一些。她皺著眉看向瘸腿老頭兒。

為什麼她這麼肯定這是自己釀的酒呢?

那是因為,這酒里面她還加了一些曬干的梅子,所以有一股微微的梅子酸味。

這本是她的試驗品,想來應該沒有其他人會這樣釀制。

她一共釀制了十壇,可是只成功了六壇,于是就埋在樹下,準備過段時間再喝。

想不到竟然在這下人的桌上看到了。

茌好眯著雙眼,目光有些冷。

若不是有這一糟,等到時候我去把酒挖出來,發現少了,肯定會以為是父親做的好事。

「大……大小姐……」瘸腿老頭兒哆嗦著,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哆嗦著不敢說話。

大小姐的眼神可真可怕,難道她發現了?

「這酒是哪里來的?」茌好問。

「是……是外面……」瘸腿老頭兒原本準備說是從外面買來的,可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忍不住膽怯了,便下意識地改口說︰「是……陳管事讓外面的人帶來的。」

茌好問︰「陳管事是誰?」

「陳管事是……」瘸腿老頭還沒有說完,突然就被打斷了。

「大小姐,奴才有罪啊!」一個人帶著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哭聲撲向了茌好。

茌好往左邊一躲,一腳踹在撲過來的人的臉上。

香梅趕緊攔在茌好面前,呵斥道︰「你是誰?竟然敢撲大小姐!」

「奴才只是想要和大小姐請罪,並不是有意要撲大小姐的。」那人撲了空,並順勢以頭戧地,一臉悲壯,跟唱大戲的一樣。

他跪在地上爬過來,雙手想去巴拉茌好的腳。

香梅一腳將他的手踹開,「來人!將他攔著!免得他驚擾了大小姐!」

香梅帶來的婆子擋在了他的面前,對他虎視眈眈。

「拿下他!」

「是!」

那人搞得灰頭土臉,見狀,害怕自己被抓住,連忙說︰「等等!奴才是夫人房里高媽媽的兒子,姓陳名剛!」

「住手!」香梅抬手阻止,「你說你是高媽媽的兒子?可有證明?」

高媽媽可是夫人的女乃娘,她的兒子年齡怎麼會這麼小?

陳剛連忙磕頭道︰「奴才真是個媽媽的兒子,他們都認得,不信姑娘可以問老瘸腿。」

香梅听了,皺了皺眉,「看瘸腿又是誰?」

那旁邊站著的瘸腿老頭兒連忙站出來說︰「奴才就是老瘸腿。」

他心里滿不高興,雖然他的腿瘸了,人也的確是老了,卻不喜歡人家這麼叫他,這不是往他的心窩上扎針嗎?

「你認得他?」茌好問。

「是的大小姐,他就是陳管事,高媽媽的養子。」瘸腿老頭兒低著頭說。

他故意把陳剛的身世點明,以報他說自己是老瘸腿之仇。

陳剛暗自咬牙,恨得他牙癢。

「大小姐,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天氣冷就聚著大伙兒一起喝酒暖身。」

他把頭伏在地上,呈現出五體投地之狀。

「暖身,說的好听?」香梅怕茌好被騙,呵斥道,「那你們暖身還需要用到骰子?我倒是沒有見過這樣。況且這天氣,倒春寒都過了,哪里還需要喝酒暖身?你也未免太有錢了一些!」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好威懾住了陳剛和那地洞里灰溜溜爬出來的幾人。

「香梅姑娘,這天氣雖然暖和了一些,但是仍舊有些冷的。奴才們畢竟沒有像您這樣好的機會,可以跟在主子身邊伺候,平日里做的活都是光手光腳的,又沒有那炭盆可以使,所以想著喝一點酒……」陳剛一面說,一面拿眼楮偷瞧茌好。

香梅看茌好似乎在發呆,便小聲叫道︰「小姐?」

茌好回神,「把人帶走交給管家,另外讓管家注意些,別讓人偷跑了,我明天再把那些一起喝酒的人都抓出來!」

竟然敢偷她釀制的酒,而且還栽贓到父親身上,這些人膽子有些大呢!

香梅听了,說︰「奴婢已經讓香竹去請管家了。除了留下秋濃看院子,還讓草枝去請大少爺了。」

茌好點頭說︰「請大哥來也好,這人竟然偷了我釀制的酒,正好讓大哥查一查,他們是怎麼偷的。」

香梅沒反應過來,點頭說︰「也對。」

說完,她就愣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了,瞠目結舌道︰「小姐,您說……」

香梅停了停,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您說這酒是您釀制的那些?」

茌好點頭,面色嚴肅鄭重,「就是我冬天親自釀制的那些梅花酒!」

「大小姐……」陳剛呆愣了,不敢相信地睜大了雙眼,雙目急得赤紅。

「小姐,您沒看錯?」

「你過來聞一聞就知道了。」茌好說。

陳剛醒過神,連忙大聲插嘴道︰「大小姐,香梅姑娘,這酒是奴才外面買來的,怎麼會是大小姐釀制的呢?大小姐認錯了,肯定是認錯了!」

香梅瞥了他一眼,「大小姐自己做的東西,怎麼可能自己認不出來?」

說著就聞了聞。

「這是?」香梅面色帶著不確定,找了個干淨杯子倒了一些酒,輕輕了一口,頓時便確定了。

「的確是小姐您釀制的梅花酒。」

陳剛仍舊不死心地大叫,「天下的酒這麼多,總有相似,總不能都是大小姐您釀制的。」

茌好不屑置辯,懶得理他,轉身離開了。

麻煩。

「大小姐,大小姐!奴才真是冤枉的!奴才真是冤枉的!」陳剛大叫,喊了幾句,他又說︰「我是高媽媽唯一的兒子,我要見夫人?我要見夫人!」

瘸腿老頭兒見他這樣,嚇得一個激靈,心里暗自嘀咕︰陳管事瘋了吧,竟然敢在大小姐面前自稱我?!

香梅也听到了,見他說到自己是高媽媽的兒子,不由得滿臉厭惡。

「就算你是高媽媽的兒子,那又如何?你竟然敢偷大小姐院子里面的東西,高媽媽難不成還要護著你?」

陳剛仍舊否認,不承認是自己偷的,只一味地說自己冤枉,又要求要見茌夫人,讓她給自己主持公道。

沒多久,茌驊就帶著管家來了。

「好兒,你先回去吧。」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以後,茌驊便讓香梅先帶著茌好回去休息。

茌好正好懶得再管這件事。

她本來就是心血來潮,既然搞清楚了,那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麻煩大哥了。」

「你還知道麻煩我了?記得給我補償。」茌驊笑著說。

茌好被噎住了。

這不合套路啊,正常情況不是應該說不用客氣,不麻煩之類的嗎?怎麼還要補償?

茌驊見她呆愣,想法都露在臉上,就耐心的解釋道︰「這是內院的事情,你作為長女,在母親無法管的時候,就該你管。你卻讓人大晚上的去找我來,做本該你做的事情,我要一點補償不為過吧?」

茌好听了,說︰「你是長子啊,你更應該管。」

茌驊看管家把人都綁了起來,就往外走。

一面走一面搖頭說︰「男子本不該管內院之事的,娘早就教你了,你也該實踐一二,照理說,這次也該你自己……」

茌好捂住耳朵,「我听不到,什麼都听不到,我回去休息了。明天我給你做桃花酥。」

話音未落,人就跑遠了。

「少爺。」管家對茌驊拱手,「這些人就暫且關押在柴房嗎?」

「嗯,不過這之前先分開問一問,免得串了口供。」茌驊說,「還得問問這些酒是怎麼出去的。」

管家點頭。

第二天早上,茌好如約做了桃花酥給茌驊當做報酬。

茌驊看著外面的天色,問送點心來香梅道︰「你家小姐什麼時候起來的?」

「申時末起來的。」

「你們怎麼不阻止一下,女孩子家身體嬌弱,起來這麼早,身體受不住怎麼辦?」茌驊模著明顯還帶著溫度的食盒,雙眉緊皺。

香梅低垂著頭,雙手恭敬地擺在月復下,「大小姐一貫起得早。況且,大小姐惦記著給大少爺做點心,所以醒來的更早。」

茌驊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她這是怕我把這事丟給她吧?」

香梅低頭默認。

「好了,我要去點卯了。你回去吧,讓你家小姐再回床上休息一會兒,不要去給母親請安的時候,被母親看到昏昏欲睡的樣子。」

茌驊把荷包里的印章取出來,揣進懷里,才把用油紙包著的點心裝進去。

官衙。

「,則正,我怎麼聞到一股油味兒,你帶了什麼吃的?」

茌驊下車就遇到了同僚熊應哲。

「熊兄,你又沒吃飯?」

「哈哈,我起床有些晚了,沒來得及吃,準備讓小廝之後去江意樓買了給我送來。」熊應哲說。

「你就不能讓你家廚房做嗎?」茌驊疑惑。

他已經幾次見到熊應哲這樣了,終于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熊應哲搖頭說︰「我家廚房里的廚娘做出來的東西跟豬食一樣,哪兒能入口,吃過了江意樓的東西,我更吃不下屋里廚房做的了。」

說著,他問茌驊,「則正可去江意樓吃過東西?」

「沒有。」茌驊搖頭。

江意樓的主人都在他家,他哪里用得著去江意樓吃?況且家里廚房的媽媽們都會做,做的還要更好一些。

「哎?則正你竟然沒有去江意樓吃過?」熊應哲不敢置信,「這可是一大遺憾啊。要知道江意樓的菜色可是比廣清樓還要好的呢,待會兒我家小廝送來了,我就分你一些嘗一嘗。」

「不用了,我帶了點心當早飯,估計吃不下別的。」茌驊拒絕到。

「這有什麼?我幫你吃一些就是了。」說著,他往後看了看,果然看到青松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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