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茌夫人那里吃了飯,茌好就準備回院子去。
茌卻拉她去自己的院子,「姐姐,我給你看個東西。」
茌好被她扯著,便順著她的力道走,「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茌抿唇笑著說。
茌好把目光放到玉蓮身上,「兒不說,那玉蓮你來告訴我。」
茌笑著瞧了玉蓮一眼,大聲道︰「玉蓮你不準說!」
一邊說,她一邊用勁拉茌好,「姐姐,你快些!」
進了茌好院子,就看到秦嬤嬤站在門口。
茌連忙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把有些褶皺的地方整理好,又確定茌好身上也整理好了,才端著姿態挽著茌好繼續走。
茌好失笑,正準備調侃一句,就看到秦嬤嬤直直地盯著自己。
她下意識地就低頭看自己的衣服,難道還有哪里有褶皺?
茌低頭掩嘴輕笑。
茌好輕咳了一聲,溫柔中帶著威脅,說︰「兒,你要給我看什麼?還不快帶我去。」
「姐姐跟我來。」茌笑眯眯地拉著茌好的手,雙眼帶著神光。
眼看著茌似乎又有不好好走路的趨勢,秦嬤嬤就盯著她不說話。
茌好扯住茌,說︰「急什麼,慢慢走,東西又不會長腿跑掉。」
兩人進了茌的閨房,里面的東西煥然一新。
不管是門簾還是桌布或者床罩,都被換成了粉橘色。
粉女敕女敕的,充滿了甜美的春天氣息。
茌好雙眼瞧著覺得晃眼,忍不住捂著眼楮,「你這里什麼時候換成了這樣的顏色?看起來也太粉了吧?」
她從不知道茌竟然喜歡這種粉色的。
可是看向茌時,卻發現她也呆了。
茌好恍然,「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茌目光呆滯地點點頭,有些僵硬地說︰「我去請安之前都還是好好的,回來就變成這樣……這樣的……」
她的語氣干巴巴的,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一瞬間,茌好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這不會是母親說的驚喜吧?」
她想起請安的時候,茌夫人不經意間提起要給她們姐妹兩一個驚喜。
若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驚喜的話,那還不如說是驚嚇呢。
茌這時候也想起來了,她鼓著眼楮,像一只受驚的青蛙,「不會吧?」
她說這話,自己都不相信,語氣帶著不確定。
茌好說︰「問一問你的丫鬟就知道了。」
她有一種預感,她的院子里可能也許大概也有這種驚喜。
想到自己的房間被布置成這種顏色,她就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相較于粉色,她更喜歡比較耐髒的青色、藍色和黑色。
茌把目光看向秦嬤嬤。
「秦嬤嬤,怎麼屋里的布置變成這樣了?」
「回小姐的話,這是夫人送來的,吩咐我們今兒你請安去後換上,說是要給您一個驚喜。」秦嬤嬤恭恭敬敬地說。
茌好說︰「母親這給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吧?」
秦嬤嬤搖了搖頭,開口斥責道︰「大小姐,這些都是夫人的一片心意,請您不要說這種不敬的話傷了夫人的心。」
茌好連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大小姐並不需要給奴婢道歉。」秦嬤嬤搖了搖頭,並不接受,「這些都是夫人準備的,就算要道歉也應該和夫人道歉。
不過夫人並不知曉這件事情,所以希望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免得被人傳進了夫人的耳朵。
另外,大小姐作為大家閨秀,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惡語傷人六月寒,您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被人听到心里去,很可能會因此而讓您親近的人傷心或者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秦嬤嬤告誡了一番,才停下來,不再說話。
茌好和茌兩姊妹松了一口氣,心里各自發誓一定要隨時注意,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
她們站在這兒听訓,腿都站冷了。秦嬤嬤說教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竟然還沒有口干舌燥。
秦嬤嬤出去以後,茌帶著茌好走到旁邊一個被一塊粉色的大布遮住的東西旁邊。
「這就是你要讓我看的東西?」茌好問。
看起來很大,四四方方的,不知道是什麼。
茌嗯嗯地點頭。
「你看。」她讓玉蓮拉著粉色大布的另一個角,一起扯了下來。
里面是一個屏風。
屏風是黑檀木做的,質地看著十分舒適。
上面雕刻了如意吉祥雲紋以及比較抽象的四方神獸,四個角是鏤空的雲紋,雕工精細,雕的人手藝不錯。
屏風中間是一幅晨起雞鳴圖。
正值早上,炊煙裊裊升起,幾處茅草屋中有人在院子里砍柴,有人在給菜澆水,還有人在廚房做飯。
一只雞站在籬笆邊的矮牆上,對著天邊的一道曙光仰著脖子張著嘴巴。
茌好眨了眨眼,說︰「嗯,還不錯。」
茌失望地瞪大了眼楮,扯著茌好的衣袖說︰「只是還不錯嗎?姐姐你是不是沒有發現其中的奧妙?」
茌好仔細看了看,「有什麼奧妙嗎?」
她觀察著屏風的邊緣,又看了看中間的畫,心里納悶。
難道這個畫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以吸引蝴蝶?還是會閃閃發光?
可惜,茌好沒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姐姐,這是刺繡!」茌說。
「刺繡?!」茌好這時驚訝了。
她又轉頭去看那幅圖,有些不相信,「不會吧,兒你不要騙我。」
她又不是沒見過這時候的刺繡,以她的眼光看來,都是抽象派的繡法,繡出來的東西大多是抓住了事物主要的特征,但是看起來卻比較扭曲。
比如仙鶴的繡法,歪歪扭扭的長長的脖子,按照寫實的來,想要將它的翅膀展示出來,那麼必定無法將它那優雅細長的脖子展示出來。
可是她看到的仙鶴的刺繡,脖子和翅膀都完整地出現了。
所以看到如此寫實的刺繡,她都不敢相信。
而且,這刺繡里面還有陰影以及事物的影子存在!
茌見狀,頓時得意地說︰「嘻嘻,我就說姐姐肯定會吃驚的。這絕對是刺繡,不信你自己模。」
茌好真的上去模了模,果然是刺繡。
而且,還是滿繡。
一整幅不管是背景還是影子,都是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