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話,路歡琳皺著眉頭,很不高興,「她肯定是因為我幫茌妹妹說話,才故意打重的。本來我心底還有一些不相信呢,現在看來,茌妹妹所說的果然是真的。」
她觸踫了一下自己的手,有些疼。
「這和我爹打的都差不多了,也太痛了……「她皺著眉。
人總是在自己也受到傷害的時候,才會真的感同身受。
在原地徘徊了幾步,她說:「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又能做什麼呢?「茌抿唇,緊握拳頭,又痛得下意識松開了。
「我們把她告了!「路歡琳說。
「告?跟誰告?「茌好挑眉,「那些教導的嬤嬤,肯定是不會多管閑事的。而那每日只來給我們收拾一下屋子的宮女們,就更別說了,她們無權無勢,說了也沒用。「
她可是清楚的很,這世界上可不只是她一個怕麻煩的人。
大多數人都是怕麻煩的,人有趨利避害的天性,有幾人不喜歡順風順水地活著呢?
路歡琳听了茌好的話,緊皺著眉,左思右想,發覺茌好說的很對。
「那我們就這麼白白被打了?「她不甘心。
茌咬了咬下唇說:「再忍兩天就好了,十公主總要來召見我們。而且你只要不幫我說話,她應該不會再為難你的。「
「好吧。「路歡琳點頭。
她也只是看不過去,想到好歹也是一個屋住著的,所以才開口幫忙說話的。
誰知道那貝嬤嬤竟然連她一起打呢?
這時,送飯菜的宮女來了。
看著那托盤上的東西,本就不舒服的茌更加沒了食欲,看也不看一眼那吃食。
路歡琳心中郁結,氣都氣飽了,也不是很想吃。
「你先放下吧。「茌好開口道。
那宮女應聲放下,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著頭說:「十公主殿下的身體已經康復,明日便要召見各位小姐,小姐們請好好休息,務必保持一個好的狀態。「
「明天什麼時候召見?「茌好開口詢問。
「奴婢不知曉,具體的時間要等明天,才會通知小姐們。「宮女說話不卑不亢。
「那好,你下去吧。「茌好知她沒說謊,就擺了擺手。
「明天就要見十公主了!「路歡琳原本還有些懨懨的,一听到這個消息,就高興地跳起來。
她跑到自己的箱子旁邊,在箱子里翻找著,「明天要穿什麼好呢?「
看著箱子里的三條裙子,她糾結不已,「哎呀,這條太素了,這條太俗了,這條花紋是不是有些過時了……「
她懊惱不已,為什麼進宮只能帶這麼兩件衣服呢?
要知道,她平常出門,至少要帶一個箱子,里面衣服就有數十件,配飾這些就更別說了。
茌好看她忙活,無語地說:「歡琳你忘記了?一開始來的時候就說了,見公主的時候穿的衣服,是統一發的,不可能穿自己的衣服的。當時還量了尺寸呢。「
路歡琳一听,這才從記憶中巴拉出這一段記憶。
她頓時有些頹廢地低著頭,皺著眉,「可是宮里發的衣服肯定不合身的,那穿著多難看啊。「
茌好見她糾結,也沒多安慰,便提出告辭,「我先回去吃飯了,你們也快點吃吧。「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著先把送來的東西吃了,然後再去隔壁院子弄些吃的,順便和魏余說一聲,明天可能不去了。
魏余就是那日茌好遇見的小男孩。
他是當今皇上的十一子,今年七歲。
不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從小到大都是不受寵的,都七歲了,長得四五歲的小孩子一樣,又瘦又干,身上的衣服還不合身,比茌好原身還要倒霉些。
自從那日茌好教他做魚以後,他每日都要在山洞那兒等著。
他似乎是猜到了茌好是來應選伴讀的大家小姐,但是他卻沒有戳穿她,反而每日多抓一條魚或者麻雀之類的分給茌好。
投桃報李,茌好便也教他認識一些基本的香料,讓他做出來的吃的更加好吃些。
卻說茌好一進屋,吃了一口自己的蔬菜羹,頓時覺出不對的地方。
里面被人下了毒,具體是什麼毒藥不清楚,但是里面有一味藥是會導致月復瀉。
茌好喝了一口放下,眼神在路婉婉身上瞥了一眼。
發覺那路婉婉還在那兒看詩經,不管是情緒還是行為都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是說,這藥不是路婉婉下的了。
忽然,茌好腦子里就蹦出來一個人影。
貝嬤嬤。
這兒對她不懷好意的,好似只有貝嬤嬤一個人。
她一邊吃,一邊觀察著四周,突然听到窗子那兒似乎有人的呼吸聲。
當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呼吸聲明顯一滯。
不過更明顯的是,那跌宕起伏的情緒,如同黑夜中的火把,顯而易見,讓茌好想忽視都難。
發現了人,茌好快速吃完自己的吃食,然後猛地起身打開窗子。
那人一個躲避不及,就暴露了身形。
「你在這兒干什麼?「茌好抹了抹嘴,皺眉問。
路婉婉正靠在窗子不遠的地方看書,突然看茌好起身開窗,心底正不高興。
一看那外面竟然有人,頓時驚懼地站起來,走到窗前,「是什麼人?「
那人已經反應過來,逃跑了。
只給路婉婉留了一個模糊的背影。
「你看清楚是誰沒?「路婉婉嘴角的笑變得難以捉模。
茌好模著自己的眉毛,直言道︰「是給我們送飯的那個宮女,不知道想干嘛,我說了一句話,她就跑了。「
「可能是在這兒偷懶吧。「路婉婉笑著說,「她是負責我們這邊幾間的,我們這兒是最後一間。想必是想等時間到了,直接把碗筷收走。「
她嘴上這麼說,心里卻不這麼想。
若是真的如此,那宮女何必在窗子底下等著?
想到窗子的方位,正對著她的床,她心中便生出不舒服的情緒。
這宮女該不是在監視吧?難道這幾天也是在考察?
她滿月復心事,便也不再和茌好多說,轉過去看書去了。
只是看書的時候一直沒有翻頁。
「大約吧。「茌好不置可否。
她打了水把自己的手帕洗了晾好,就出門去。
魏余這時候應該差不多到了,她還是早些去好些。
隔壁宮殿。
假山後面已經升起了一堆火。
茌好一來,就發現火上架著一個腦袋大的鼎。
「小魚,你怎麼找了一個鼎來烤?「茌好疑惑。
小魚是茌好對魏余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