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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媽媽快守門的婆子一步推開門,待看到里面完好無損的茌好的時候,她心中很不滿意。

她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靈位前面的冊子的時候,眼楮一亮,心中泛起花兒。

那冊子是族譜,登記茌家子孫後代及其妻子的。

她忍不住幻想著有一天自己的名字被登記上去,心里頓時美滋滋的。

「戴媽媽你怎麼過來了?母親是不是好些了?」茌好感覺如芒在背,不太想見到戴媽媽。

茌好的聲音打斷了戴媽媽的幻想,將她拉回了現實之中。

回過神,她心中恨恨的,卻扯著嘴角,故作哀傷地抹了抹眼角,眼中淚光點點。

「大小姐!您就可憐可憐二小姐吧!二小姐的年齡才這麼小,若是沒了母親……」

說著,她的眼淚很配合地落了下來。

茌好心道︰這人如果是在現代,肯定能成為一個演員!演技真好,台詞說來就來,眼淚也是說來就來!

「您就告訴奴婢解毒的方法吧!您要什麼來換都可以,就算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會推辭的!」

說著,她就激烈地顫抖了一下,就跟演腦殘劇一樣。

不過尷尬的是,隨著她的顫抖,一坨鼻涕猛地飛了出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形成一個深色的圓圈。

頓時,戴媽媽的表情僵硬,下意識地用手帕捂著鼻子,看著地上的黑點,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茌好將蒲團往旁邊拖了一下,害怕戴媽媽一激動,自己就被她的眼淚鼻涕波及了。

戴媽媽咬了咬牙,眼里閃過厲色,說︰「大小姐,夫人對您那麼好,您就大發慈悲放過她吧!」

守門的婆子見狀,心中感到怪異,卻說不出是哪兒怪。

怕她激動之下做錯事,她就連連勸阻。

「戴媽媽還請快些離開吧!免得沖撞了茌家祖先,這責任你我可擔待不起。」

「我……」

不等戴媽媽說話,守門婆子將她推了出去,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了。

茌好已經被關了三天了,戴媽媽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第一天的時候,她還能忍受,第二天的時候,她感覺心中像是有個貓爪子一樣,難受至極。

第三天的時候,她的心里已經是毛焦火辣,恨不得砸門出去。

她靠在門上,看著門縫里透出來的光,伸手接著,可以看見塵埃在手掌心自由飛舞。

她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進這祠堂里來呢?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她其實可以並不待在里面吧?就算茌家主要引蛇出洞,也不一定要用她啊?

她從來就不喜歡被束縛,現在被關在這兒好幾天。

雖然她也準備幫點忙,但是這麼被關著,還沒個人說話,真的很難受。

尤其是當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時候,總會開始思考各種事情,好的壞的都有。

她忍不住想著︰在現代的時候,她一開始的時候,有老頭子在背後,不管做了什麼事情,老頭子總會為她善後。

她在大山里穿梭,如同山中的大王,每日自由自在,只要每天晚上準時回家,白天的時候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後來末世來了,她也覺醒了異能,雖然不像那些能人一樣能夠創建自己的勢力,但是把自己照顧好還是綽綽有余的。

那時候,她也是自由的。

因為老頭子已經死了,她只有一個人,走走停停,喜歡某個地方就停下來多久一段日子,不喜歡就離開。

到了這兒,她卻成了不自由的。

被關在這個狹小的院子之中,努力不讓自己做出太過破格的事情,每天規規矩矩的,像老頭子囑咐的那樣,盡量活著。

她不能隨時隨地想做吃的就做吃的,她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她甚至不能完完全全表現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茌好抱著自己的雙腿,將頭深深埋在腿上,眼淚融進褲子,將褲子打濕。

她也不知怎麼了,一直哭了好久才停。

祠堂里安安靜靜的,靈位也安安靜靜的,仿佛在深沉地注視著她。

她哭累了,就靠著門睡著了。

門突然打開,靠在門上的茌好頓時倒了下去, 當一聲,腦袋摔在地上,頓時就起來一個鼓包。

「呀!姐姐!你沒事吧?」茌驚呼。

茌好原本就睡得迷迷糊糊,被這麼一摔,不醒也醒了。

她模著頭上的大包,疼得齜牙咧嘴。

茌不知所措地扶著茌好起來。

看到茌好那雙腫泡眼以及臉上的淚痕,愣住了。

「姐姐,你怎麼哭了?」

茌好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臉,「我沒哭,可能是我睡著的時候流口水了。」

茌迷惑,「姐姐,流口水還可以流到臉上去嗎?而且你眼楮那麼腫!」

茌好一時不知怎麼應對,呆呆地說︰「我自己不小心撞到門框上了。」

這樣的理由有人會信嗎?當然不會!

「姐姐,你肯定是一個人待在里面害怕了對嗎?」茌以為茌好不好意思,安慰道,「我若是一個人被關在黑屋里,肯定也要哭的!」

她捏著自己的手帕給茌好擦臉,很輕很輕。

「姐姐,爹他們太壞了!為什麼要把你關在這兒!?我都兩天沒吃到你做的點心了!」茌抱怨道,「姐姐你不怕,我現在就帶你出去!哼!」

說完,她就拉著茌好的手往外走。

守門婆子連忙攔住她說︰「二小姐,沒有老爺的吩咐,大小姐不能離開這兒的!」

茌抿了抿嘴,說︰「姐姐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待在這兒!」

守門婆子嘆氣說︰「這事您得和老爺去說,和奴婢一個下人說是沒用的。」

茌說︰「那我帶姐姐過去問父親一個究竟!」

她執意帶著茌好出了院子,守門婆子根本就攔不住。

茌好哭了一場以後,心情暢快了一些,也不想待在祠堂里,順勢跟著茌走了。

正院,茌家主和茌夫人坐在椅子上。

大管家和戴媽媽跪在下面,渾身狼狽不堪,衣服皺巴巴的,頭發凌亂。

「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茌夫人冷著臉問。

她的眼神落在戴媽媽的身上,想要听到她的解釋。

大管家頹喪地垂著頭,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戴媽媽卻不甘心,她一臉被冤枉的樣子叫道︰「夫人!是大管家說有了下毒之人的線索叫奴婢去的。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才去了就被人圍起來捆了。夫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大管家听了,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地難受。

這是想把責任推到他一人的身上嗎?

他深深看著戴媽媽,心中慢慢有些後悔了,他為什麼不珍惜自己擁有的,偏要顧著這個眼里心里只想攀高枝的女人?

想到自己的婆娘和一雙兒女,他的心就不住地往下沉。

他只希望老爺能夠看在他以往做事還算有心的份上饒了他的妻兒。

茌夫人雙眼直直盯著戴媽媽,「秀玉,我自認為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何不顧我們主僕之情做下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

「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真的什麼也沒做啊!」戴媽媽依眼里流著淚。

「什麼都沒做?那你給我三番五次下毒又怎麼解釋?」茌夫人狠狠地一拍桌子。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竟然養了一頭白眼狼?!

「下毒?!」戴媽媽驚叫,「怎麼可能!夫人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麼會給您下毒!陷害!肯定是有人陷害奴婢!」

她的瞳孔急促地收縮。

是誰!是誰暴露了我?不可能啊!夫人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大管家?!

茌夫人看了半天,竟然都沒有看出破綻。

她好歹和戴媽媽這門多年主僕關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半點不了解對方,不免頹廢。

她無味地揮揮手,讓人把戴媽媽和大管家帶了下去。

一切都是證據確鑿,根本無需再審問,她只是想要看看戴媽媽自己怎麼說。

「夫人!奴婢冤枉啊!夫人!奴婢冤枉啊!」戴媽媽不甘心,被人拖著,仍舊在不停地掙扎著,直到被拖出去了,她依舊沒有放棄喊冤。

這讓茌夫人忍不住齒寒。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戴媽媽還能裝下去,那她的心機究竟有多深?

她頓時感到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吩咐高媽媽把自己常吃的燕窩銀耳之類的補品拿去給大夫檢查一下。

「娘!」茌拉著茌好跑進院子。

茌夫人連忙整了整表情,面帶笑容說︰「兒和好兒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在自己院子里學禮儀嗎?怎麼?都學完了?」

茌低頭踢了踢腳說︰「還沒學完,我听說姐姐被關了祠堂,就擔心她……」

「關祠堂?」茌夫人不解地回頭。

看到茌家主故作冷漠的臉色,她就知道,這又是茌家主搞的鬼了!

「夫君!」茌夫人頓時惱怒了,聲音不由變大,「你不是說好兒在院子里吃好喝好嗎?怎麼會在祠堂?!」

他們計劃好了,讓茌好以禁足的名義在院子里呆著,然後給戴媽媽一種他們懷疑茌好是下毒者的錯覺。

為了坐實茌好下毒者的身份,戴媽媽必然要找人幫忙。

到時候找到她的幫手就簡而易舉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被告知,好兒被關在祠堂了?!

茌家主嘴唇動了動,不敢答話。

這的確是他理虧,為了讓戴媽媽更相信他們的計劃,為了讓他們的懷疑更有說服力,他就隱瞞了茌夫人的計劃,將自己修改過的版本告訴了兒子和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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