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颯跟著韓旭在鄉下住一晚才回縣城。
韓家的親戚、鄰居、有交情的幾乎都知道韓旭娶了個小媳婦兒,在曲颯去之前已經得了消息的他們,在曲颯剛到時,像潮水一般涌入韓家祖宅。鬧哄哄的,笑哈哈的,直到深夜。
那一刻曲颯特別感謝三姐,若不是她在身邊聒噪多年,自己早就形成強大的免疫力,這景象還真無法應對。
回來後,曲颯在床上賴了一天才滿血復活。
眨眼到了年三十,一家人從早到晚除了吃,就是玩樂,妮妮、妞妞、淼淼三個女娃兒吃的小肚子圓滾滾,直到付和青下了命令不許再吃,小丫頭們方才停下。
年夜飯後,一家子圍著電視機看春節聯歡晚會,歡歌笑語的節目將年味兒渲染的濃濃,曲安國萬分感嘆,就在兩年前,這樣的日子,他是想也不敢想啊。
「明天還回鄉下拜年麼?」曲二順問老爹,曲安國想都沒想便道︰「這是少不了的規矩,自然要回去的。」雖然,他爹娘早就作古,可是叔伯、嬸子大娘都在,不回去人家會說不懂規矩,或者發達了眼里沒人。
「肯定要回去的。」曲颯附和老爹,「一年回去一次,也不多。」
曲二順沒多說,開始進屋打理東西。
曲大婉也跟了過來,她是出嫁女,既然娘家搬到縣城,她自然也不能再去柳家堡走親戚,可是正如老爹所說,她四女乃女乃、四爺爺等都在,她也不能將其忽略。
不過她挺著大肚子,付和青哪里也不會讓她去的。
只好收拾一份禮讓二妹帶上。
「歇著去吧,你的那份兒我肯定幫你帶著。」
曲大婉笑的溫柔,連說知道,她就是想在旁邊坐下,看著二妹收拾。
「你不困嗎?」
「下午睡的多,還不困。二妹,再給我講講東洲的事吧。」
「好」曲二順盡力滿足孕婦一切要求。
她講的賣力,曲大婉听的認真,只是沒多大會兒,忽然不停地揉眼圈兒,「大姐!」
唉,這個水做的大姐喲,好好的竟又哭起來。
「孕婦不能哭不知道?」曲二順看看門外,沒人發現,壓低聲音又道︰「小心寶寶不高興。」
「沒,我這是幸福的淚水,孩子能感覺出來的。」
「我啊,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里的感激,只有和你說說,小妹她,給了我們好多錢爸非說那些錢是他悄悄攢下的,還說我若不收他就回柳家堡,再也不跟我來往。以前開飯館的時候生意什麼樣兒我不清楚啊?四千塊錢,虧他說的出口他不明說,我也不好問,只好收下。那麼多錢,讓我怎麼辦?小妹在那邊累死累活的,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大姐,我當什麼,咱們是親姐妹,別講這個。」曲二順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等姐夫的補習班起來,掙了大錢,你再想法子還給小妹不就行了。」
「不過」曲二順捂嘴笑,「她那個富婆,富的流油,趁著她還沒出閣宰她一下也好。」
曲大婉知道二妹玩笑,也跟著笑了,釋然。
原本她還要找小妹的,後來想想,既然小妹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裝作不知道。
反正小妹初九結婚,到時候她這個已經出閣的大姐肯定要添箱的,多給些,然後等小妹有女圭女圭了再多給些
次日,天還沒亮,周圍便有「隆隆隆」的鞭炮聲傳來,曲颯被吵醒,翻了個身兒,繼續睡。直到老爹下好餃子敲門,曲二順已經穿戴整齊,小心翼翼的開門。
「小五還在睡?」
「嗯,回家簡直變了個人,懶洋洋的,以前可不這樣的。」
「嗨,只有家才能讓她放松,你快去梳洗,等你小妹醒了再讓她吃。」
曲二順笑著點頭,曲安國輕輕的把門掩上。
曲颯睡到日上三竿,韓旭與任東過來拜年才醒。
「嘻嘻,都來了。」曲颯揉揉眼楮,略略羞澀的去梳洗,餐桌上,曲安國早就把給她留的早餐擺好,解釋道︰「小五昨兒看節目睡的晚。」
生怕韓旭、任東說他閨女懶,大年初一睡到日上三竿。
「爸,我來吧。颯颯吃餃子都是我給她弄醬汁兒。」韓旭動作嫻熟,曲安國看的眼楮潤潤的。
三分鐘後,曲颯清清爽爽的從盥洗室走出,朝四周掃了掃,才發覺異常安靜,問道︰「大姐夫和妮妮她們呢?」
「傻了嗎?回老家拜年去了。」曲大婉笑,付和青爸媽不在了,可是叔叔嬸子,以及叔祖父都在呢。
對哦,曲颯撓撓頭,看來她睡傻了。
「快些吃,吃完我們還要回村里拜年呢。年關,也不知好不好搭車。」曲二順催促。
任東不悅道︰「二姐這是什麼話,有我們兩個還用搭車?」
曲二順當然知道坐他們的車方便,可是,四妹、小妹都沒嫁呢,這樣就拜年好麼?
「行,我看挺好。」曲安國發話。
收到信兒的曲二順、曲大婉對視一眼,重新去收拾禮物。多了韓旭、任東兩個重量級的人物,禮物自然不能輕。
然而回到柳家堡的老房子里,姐妹二人給親人們分禮物時才知,任東、韓旭準備了一堆好禮,兩輛車的後備箱塞的滿滿。
倆人登時感嘆,還是世家子弟懂禮,瞧,四妹、小妹一點兒沒操心,對方長輩把一切都準備好好的。
一行人剛進門,柳大柱、柳二柱、柳叔、李嬸子聞聲過來,兩方人馬許久未見,親熱的不行,說了半天才把話題轉到拜年上來。
李嬸子連忙把柳大柱推出來,「既然老四、老五家的都跟著,他們老二更不能少了。」
話畢,李嬸子回家收拾提籃兒。
他們家雖比不上韓旭、任東,可是在村里也能排上名的,為了這一天,李嬸子早就把東西準備的足足,十分鐘後,李嬸子、柳叔掂著幾個提籃進門,把東西交給曲二順。
「嬸兒,我們準備著呢,不用那麼多。」曲二順實在覺得未來婆婆準備東西太多,心有不舍。
雖然要拜訪的是一年不曾見面的長輩,可是,心意到就行了,弄這麼幾大提籃東西再說她還沒結婚,只是本家閨女給長輩拜年,又不是走親戚,這麼厚的禮,今後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