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風很是滿意，這個方子行看起來是個讀過書的學子，他考校一番也是對答如流，就是似乎身體不太好。
不過也對，誰身體好會賣身當下人。
可惜了，這個人似乎是有點真才實學。
第一次見面，謝晉風對其印象不錯，不過也未到全然相信的地步。實在是他們人手不夠想要探听一點瀟親王身邊的消息太難了。
如果可以，這個方子行倒是可以發展為一顆暗子。
謝晉風滿意的捻須回去了。這邊方子行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眼中卻閃著瘋狂的光芒。
他數日旁觀下來，這伙人分明是為了柳清而來。柳清一定有個了不得的身份，既是前朝之人這叛逆的身份自然是跑不了的。
方子行一陣激動。
得不到柳清，那就毀了她！利用她上位！
等他掌握到實際的證據向瀟親王這麼一揭發，這更是大功一件，他一定能夠得到王爺青睞。這樣甚至比走科舉更快。
方子行暗自激動一番，平復心情之後再次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干活去了。
又是看起來平靜的一天。
柳清提心吊膽躲了幾天之後，發現沒什麼事，安慰自己王爺
柳清早早起來去見過了李三就回到自己房中拿著充電寶琢磨著怎麼再次接近瀟親王。
那天瀟親王莫名其妙的將充電寶扔回給她，她光顧著震驚了一點都沒考慮到王爺的這番舉動代表了什麼含義。
她空閑了一琢磨，得出了兩個結論。
她原以為亮出充電寶憑著不同的材質能讓這個世界的人臣服。卻忘了充電寶跟手機不同，手機特異之處甚多，更能引人注意，而充電寶除了閃一閃——尤其現在已經完全充滿了電指示燈已經不閃動了，這充電寶完全的就變成了一個悶葫蘆嘛！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也難怪瀟親王棄之如履。
第二，充電寶這條路暫時是走不通了。
這幾日她與李三走的近，探知了不少瀟親王的個人喜好。
這個親王的喜好基本就是個女，不過也許是嫌麻煩他府中只有三個出身都不怎麼高的侍妾。府外倒是有一堆紅顏知己。
雖說討人歡心要投其所好，我柳清大小也算是個美人，那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不如，撮合蘇姬和王爺。
據李三所說，瀟親王對蘇姬是十分上心的，之所以遲遲不讓侍寢，是王爺不想逼迫她，而想等她心甘情願。
李三說完這話，當時就感嘆，男人就是個賤，蘇姬都自薦追隨了，瀟親王還要玩什麼心心相印的把戲。
柳清當場就裝了個沒听見。
如果真的如李三所說，那麼只要蘇姬能主動迎合，瀟親王大概會很滿意吧？
一定是這樣。
但是，柳清怎麼感覺有哪里不對？不是王爺對蘇姬求而不得嗎？怎麼看不出來？
吃穿用度三位姬妾並無不同。
不侍寢，見見面解一下相思之苦也好啊！
善姬容姬倒是天天見。蘇姬基本就是被供起來的狀態。
兩人之間究竟有了什麼問題？
「咱們王爺啊！你別看是個多情的人。他卻最是守諾，尤其是對美人的承諾。怎麼樣，沒想到吧？」在柳清百般曲折打探下，李三說出這樣一番話。
「難道就沒有過例外嗎？」柳清好奇了，睜大眼楮問。
李三一臉的莫測高深，「柳清啊，你問的逾越了啊？」
柳清愣了一下，隨即體會了一下李三這個表情。嘿嘿嘿笑起來。
李三一副我懂你要干什麼的樣子，「你一個姑娘家，整天跟痰盂馬桶打交道也是難為你了。要是蘇姬給你機會，你就好好辦。辦好了回去當差吧！也是體面。」
李三明顯誤會了，誤會好。
誤會才能不懷疑她。
斟酌了一下，李三壓低了聲音道︰「男人嘛，越是壓抑越是經不起引誘。王爺主動一些此事也就成了。」
柳清雙目發亮。
她從袖口中掏出來一張紙，恭恭敬敬遞過去。
上面儼然是這次大戶人家掏錢購香的名單。誰給了多少，給的時候什麼表情，什麼人給的都一清二楚。
李三心中樂開了花，看柳清越發順眼起來。
這小妮子很有眼色，也不貪，好極。
「咱們王爺最是附庸風雅，你可別做的太明顯。」李三輕飄飄提點了一句。
柳清心領神會。
當下二人各自滿足。
柳清尤為舒暢，只要每月有進賬，能不扎人眼那自然是要低調些。
又打听到今夜瀟親王已經吩咐獨處下榻在書房。
柳清尋了個空出現在蘇姬面前。
蘇姬錯愕中又明顯帶著疏離的高冷淡淡道︰「何事？」
柳清微微一笑，「采風。」
月如鉤，夜如畫。
寧長秀在書案前看著暗衛搜集來的情報。
「江鎮最近除了涌入的大批流民，就沒有別的異動？」
暗衛拱手，「並無。」
「這十幾份少女名單都沒有什麼特異之處，看來那幫前朝之人是沖著瀟親王來的。」寧長秀思索道。
暗衛猶豫了下，「屬下命人去查的時候，有一人未在內。」
寧長秀食指扣在書案上那一疊情報上，近乎低喃吐出兩個字，「柳清？」
暗衛又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其實繡主已經將柳清查過了。」
寧長秀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來。繡主去查的人？
暗衛不敢看他是什麼神情，只恭敬將手中紙箋遞過去。
寧長秀一目十行很快看了一遍，閉上眼，又睜開用手指在其中一列信息。
柳父柳母回到族地將柳北、柳慎列入祖祠，而後下落不明。
暗衛忙道︰「听聞柳石宜夫婦在離開江鎮之前變賣了所有家產。而線報也並沒有發現柳家人有遇上流寇盜匪。」
下落不明？
「有意思。」寧長秀微啟薄唇，「往北查，沿著富庶之地一路往上。遇到有新進兩個月內更換田主莊園住宅的都列出來，不要打草驚蛇。」
這是何等耗費人力之事，暗衛猶豫了。
寧長秀將那句話再點了點。
「柳清也是柳家的女兒，為何沒有入祠堂？」
「除非柳清不是柳家的孩子。」
暗衛點點頭，「是屬下愚昧，屬下馬上去辦。」
寧長秀為自己研好墨，緩緩寫下，柳清，兩個字。
而後提筆時頓了頓，畫出一個似乎是長方體的東西。
又寫下，非子。
抬頭見暗衛已經離開。
又寫下，隱瞞，兩個字。
這才放下筆。
柳清，你欲何往？
柳清，你欲何為？
柳清，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