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出去,木樨公主才仔細主意到崔文昊手腕上的傷。他細皮女敕肉的,從來不曾到軍中來,被繩子捆住都有這樣的印子。那別的地方肯定傷的更加嚴重了。
崔文昊笑了笑,「沒事的。」
木樨公主將他的袖子撩起,不過這樣短的日子,崔文昊就受了這麼多傷。
崔文昊反而笑著安慰她,「你不是喜歡大將軍嗎?我這不是來當大將軍來了!」
「哪有大將軍像你這樣傻的!」木樨公主笑著反駁他。
崔文昊依舊是笑,現在見了她,無論她說什麼,她做什麼,他都是十分歡喜的。
她的眼里仿佛有明亮的星星,天生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她在那里,那麼他的注意力則都在她的身上。
「你別笑了,你笑的我想哭了。」木樨公主道。看著他受了這樣多的苦,卻一直用笑的方式掩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木樨,你喜歡我嗎?」崔文昊突然正經的問。
木樨公主管過頭去,害羞低頭你不想理會他。
崔文昊不依不饒的抓住她的手腕,「木樨,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木樨公主目中含淚,「若不是喜歡,誰千里迢迢來這漠北之地了!」
「我要親口听你告訴我。」崔文昊目光熠熠。
木樨公主點頭,「我喜歡你!」
「夠了,有你這句話,我死都值得了。」崔文昊忽然覺得一切都十分的釋然了。
木樨公主打了他一下,捂住他的嘴,「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不死的,都不許死!」
崔文昊朝著她點點頭,「好,好。你先歇息一會。」
木樨公主一日也十分的累了,便躺在床上。和崔文昊說了一會話,便睡著了。
原來是崔文昊在茶里下了迷藥。
而崔文昊替她掖好被角,低下頭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他不會允許她冒險,不會允許她受傷,他寧可拿自己的命去問她擋住一切。
他保護了她這麼多年,他其實很幸運,因為自己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這麼多年後,他終于親耳听到了她說這一聲喜歡,便一切都值得了。
崔文昊從大帳里悄悄出去,到了岑大人的帳子里。
木樨公主醒來,自己已經不在漠北的行營里,而是在絮州的官驛里。
她睜開眼,侍女們就圍了上來,「公主醒了,快倒茶來!」
木樨公主因為喝了那昏睡要,全身發軟,她扶著侍女的手從床上起來,「這是哪里?」
「崔文昊在哪里?」
侍女老實答,「這里是絮州。」
她明明是在帳子里啊!「那崔文昊呢?」
「奴婢不知道。」
木樨公主又問,「太子呢?」
「奴婢這就去請太子殿下。」侍女道。
易麟致許久才進來,木樨見了兄長,連忙又問,「崔文昊呢?」
易麟致卻站著一直沒有動,這讓木樨心里更加確定了心里的那個預想。「崔文昊是不是出事了!」
「是不是!」
「皇兄,你告訴我!」木樨公主嘶聲力竭。
「你睡了兩天。一定頭疼的很,先用膳好不好。」易麟致哄道。
「皇兄,你不要再把我當作小孩子了。告訴我崔文昊怎麼了?我應該知道的。」木樨公主懇求道。
易麟致還不肯說,木樨公主已經跪在了兄長面前。「皇兄,我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我遲早會知道真相的,何況這是他的事,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你和我離開大帳。崔文昊自身當作誘餌,引得岑安去追。岑大人得知兒子是內鬼,心痛不已。便決定狠心殺子。後山失了火,崔文昊也沒有再回來。」太子簡單的說道。
「他死了!是不是!他死了!」木樨公主驚慌失措的了流下眼淚。
怪不得他那樣急切的問她,問她喜歡不喜歡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易麟致撫模木樨的頭發,「我會稟告父皇,加封他。」
木樨哭哭啼啼的抱著兄長,許久在低聲道,「你讓父皇封他做大將軍,他來漠北就是要做大將軍的。」他只是要做她一個人的大將軍。
「不止要封他大將軍,還要封他駙馬。」木樨公主咬牙道。
「皇妹!」易麟致加重語氣。
「我要嫁給他,生也好,死也罷,我都要嫁給他!」
易麟致看著她此時正傷心,也沒有多說。「木樨別哭了。」
木樨公主擦干臉頰上的累,「對,我不能哭,我要去找他的尸體。」
說罷,木樨公主就帶著侍衛去山中尋找。當那些燒的黑漆漆的尸體抬到她的面前,根本都分辨不出誰是誰來。木樨公主又一次哭了出來。
木樨公主覺得十分無助,十分傷心……
木樨公主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不住的哭,這一下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當她真真切切的看見她深愛的人就這麼死了,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她後悔,後悔從前為什麼沒有對他好一點。她後悔為什麼從前沒有早一點告訴他,她喜歡他。她後悔從前闖了那麼多禍,讓他跟著受了那麼多的罪。
如果可以回頭,該多好?她一定不會說她喜歡大將軍。她就喜歡崔文昊,喜歡那個拿不動刀槍的文弱書生。這樣他是不是就不會來當什麼大將軍了?
木樨坐在樹邊,不住的哭著。那些黑漆漆的尸體也就地埋了。她親眼見著這些她分不清的尸體。有的燒的白骨都露了出來。
她也想看看哪個是崔文昊,但是她實在不忍心了。「罷了,讓他們都入土為安吧!」
木樨公主看著眾人埋土,眼淚依舊不自覺的往下淌。
那個在她身邊,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此刻成了一具黑漆漆的尸體。而她受傷了,哭泣了,卻再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躲
那遠處一人,拄著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走來,衣裳都已經被扯破了,他啞著嗓子,使出全身的勁,喊道,「木樨!」
是他!那個人是他!
木樨公主什麼也不顧的朝著他跑過去,他滿身的傷痕,依舊帶著溫淳的笑容,「我說過要回來娶你!」
那一笑,猶如春風……
(木樨番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