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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面條

聞鶯公主端著那一碗壽面,听說皇帝此時正在花間亭里,便匆匆過去。

花間亭里有一只雪白的大鸚鵡,皇帝一邊喂食,一邊撫模它柔順的毛發,那鸚鵡喳喳的道,「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太監日日教導,鸚鵡才學會了這麼一句話,可算是費勁了心思討陛下一笑。

但是皇上的臉上卻沒有看見什麼笑容,只有皇帝身邊的徐公公才知道是為什麼?

皇上不是貪圖玩樂之人,並不是一只鸚鵡一首樂曲就能歡笑之人。

徐公公知道皇帝嫌什麼的人吵鬧,就讓眾人推下了,皇帝看向徐公公道,「你也先退下吧!」

皇帝想起一段往事,當初去嫻妃家提親的那一天,正好也是嫻妃的生辰,嫻妃還笑著問他,「你如何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他慌慌忙忙的什麼也沒有準備,便將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枚玉佩送給了她,嫻妃有些怒了,「王爺的誠意就是如此?」

嫻妃捏著玉佩道,「隨手送人的東西,金玉再好,也比不得一刻真心。」

當年的陵王不知所措,他第一次見著這樣一位女子,不喜愛金玉。陵王低聲溫柔問她,「你想如何為你過生辰?」

宮中也是習慣了,逢上誰人的生辰都是要大擺宴席,就算到府上,也得請了戲班子,請幾個名角,再請上賓客好友來為其祝賀。送上金玉錦緞,珍寶翡翠。因此陵王也打算如此為嫻妃安排。

嫻妃的回答卻使他大吃一驚,「王爺可否為妾身做一碗壽面。」

陵王那里做過這些?又那里懂得這些?可是嫻妃既然開了口,他也就決定去試試。

陵王在廚娘的幫助下端著一碗清湯的長壽面出來,遞給嫻妃,迫切的語氣道,「你嘗嘗?我也不知好不好。」

一向挑剔的陵王殿下此刻也不挑剔自己的手藝了,畢竟凡事都有第一次。

嫻妃笑著點點頭,「自然是好的。」

陵王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嫻妃低下頭。

陵王問,「嫁給我好嗎?」他微微遲疑著哽咽了一會,「除了正妻之位,本王什麼都給你。」

嫻妃道,「妾身什麼也不要,只要王爺年年為妾身做一碗長壽面。」

陵王伸手抱了她入懷里,「這個容易。」

這個容易……

這個當真容易?

這件容易的事情,他一生都再無機會了。

皇帝眼眶濕潤,眼前朦朦朧朧的,他實在是太想她。

眼前站著的女子身著一件淺綠色的交領如意雲裳群,裙擺上繡著大朵大朵的荷葉紋路,兩只紅色的錦鯉映在裙子上,生活的嬉戲。

那女子朝他一笑,他幾乎是要錯認了她!可是理智卻在下一秒將他拉回來現實。

「皇叔!」聞鶯公主端著一碗壽面站在他的面前。

皇帝看著那碗壽面,眼眶繃緊,整個人都不住的顫抖。冷靜如他,也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聞鶯公主怯怯的抬頭,她從來沒有見過皇帝這樣一個表情。今日是嫻妃的生辰,雖說皇帝有三宮六院,但聞鶯公主想,皇帝也是多少記得嫻妃的。

「你拿著什麼?」皇帝明知故問道。

聞鶯公主把壽面呈上去,道,「今日是嫻妃娘娘的生辰,聞鶯便送來了這個。」

「嫻妃與你有何關系?」皇帝的聲音很冷。

聞鶯道,「聞鶯想起嫻妃娘娘早逝,賢王殿下孤身一人。又想起聞鶯的生母離世,聞鶯不能道墳前痛哭,實在不孝的很。」

皇帝冷眼琢磨她,冷笑兩聲,「你不知道朕最討厭的就是面食嗎?」

皇帝的心里恨極了,聞鶯公主有著如音貴妃七分相像的長相,音貴妃算計他這麼多年,她的女兒又來算計于他?

看著皇帝的怒意,聞鶯跪在地上,道,「皇叔恕罪。聞鶯只是希望皇叔能夠讓聞鶯出宮去為母妃上柱香。」

皇帝聲音冷淡,「你母親是在庵堂里染了病死的,到底不吉利,你即將出嫁,也就不必去沾惹這樣的晦氣了!」

皇帝哼了一聲,就拂袖而去。他心中原本是惆悵,可是現在卻變成無窮無盡的怒火。

皇帝暴怒,「傳易朝華過來!」

易朝華並不知出了什麼事,從容不迫的走進大殿,卻見殿內的每一個人都低著頭,目光深沉。

易朝華心中漸沉,仔細思考究竟什麼事情觸怒了皇帝。想來想去都沒有個結果。

皇帝將手邊的硯台砸下來,易朝華沒有躲,劃過臉頰,左邊臉受了些傷。

皇帝過去責罰他總歸是有理由的,只是今日他徹底想不出是為什麼。

易朝華跪在地上,道了聲,「父皇息怒!」

「息怒!」皇帝冷笑著站起身來。「息怒?你倒是又做了什麼好事。」

易朝華一臉不知道的看著徐公公,徐公公使了幾個眼色,易朝華只能是先告罪,熄了皇帝的怒火才是,「兒臣不知。但父皇不要為兒臣氣壞了身子。」

皇帝從御階上走下來,站在他面前,打量他一會,聲音漸沉,忽的揚手一巴掌朝著他的臉抽去。這一巴掌又快又狠,打破了他的嘴角,血便順著嘴角流下來。

易朝華堅毅的目光看著皇帝,「求父皇明示,兒臣不知!

「好個不知!」說罷,皇帝又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易朝華摔在地上,這一巴掌也是狠極了。

徐公公看不下去,連忙上前求饒。

皇帝罵道,「都給朕滾出去!朕要親自審這個畜生!」

易朝華不明所以。只听皇帝道,「你嫻娘娘又什麼待你不好的?你要把她的事情告訴旁人?」

直到皇帝說這句話,易朝華才听出個所以然來,原來是因為嫻妃。今日是嫻妃的生辰,直到皇帝多半心情不好,易朝華也就避開了,不知道冒出個聞鶯公主火上澆油。

皇帝心里,最清楚皇帝和嫻妃過往的人也就是易朝華了,更何況易朝華拿青梅子一事算計過易朝華和薛玉的婚事。易朝華為了幫聞鶯出宮,那這件壽面的事情出來,也是十分有可能。

易朝華心里冤屈,但是無論自己怎麼辯解,皇帝此時在氣頭上也未必肯听。他咬著下唇,一是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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