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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共赴

李長安復雜的目光看著他,原來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個誤會,一個一直沒有機會解釋的誤會。

易朝華深情看著他,「這是我的全部,我向你坦白我的全部故事。」

她知道,如果不是易朝陽如今如此待他,如果不是他知道皇後不是他的生母,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件往事的。

她忽然明白了,皇後為什麼幫他娶了江淮郡主,因為皇後虧欠他許多,而這一切還在了她的身上。

李長安語氣哽咽,「你知道嗎?在我知道我是薛玉時,我每一寸皮膚都是痛的。」

「我為什麼要是薛玉!」李長安無奈的抬起頭。眼神絕望而空洞。

她明明只是江州城里最無憂無慮的人呀!她閑時同鐘毓婉畫畫放風箏,時而翻出牆院,在江州城里做她的「大俠」夢,她永遠可以躲在四哥的身後,她可以去摘府里的柚子,也可以躲在酒窖里喝個酩酊大醉。她會自己找一個如意郎君,一個愛她,她也愛的男子。然後她會繼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而她,的確是和她私奔了。四哥用最大的現實告訴她,她以為的愛情,最後敵不過身份地位。

如今她不是江淮郡主,而是秦國最尊貴的女人,她是秦國公主,她是燕國王妃。可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過一份簡簡單單的喜歡。

易朝華看著她通紅的眼眶,一顆心已經要被揉碎了。她的喜怒哀樂早就成了他的喜怒哀樂。

易朝華坐在她身邊,眼下卻沒有功夫多說,只能是說要緊事,「長安,你听我說。如今漠北叛亂,我勢必要攻下西彌,也許下一步就是西夏,生死未可知。你二哥和四哥無論誰得了天下,你都是尊貴的公主,是和我共赴前面的一切,還是回秦國去,你自己決定吧。」

李長安伸手堵住他的嘴,「你不要胡說八道,你不準死!」

易朝華深情嚴肅,「戰場上刀劍無眼,太子勢必要我性命。但漠北的禍患是我親手惹起的,我一定要平下這場禍患。」

李長安看了他一眼,深思胡亂,揉了揉眉心,語氣漸漸變的溫柔,「你要去,我本不該攔你,可你為著我們的孩子,請你一定要活著!」

「孩子?」易朝華語氣顫抖。

「對。你的兒子。我們的兒子」李長安道。

「吏兒在西陵受了涼,我讓乳母抱去香山了。」

易朝華吃驚的看著她,握緊她的雙手,「皎皎。」

易朝華心中一喜,深情道,「本王要攻下西彌和樓西,把漠北以為的江山全部捧到你的面前來!」

李長安笑了笑,「我要這江山何用?你記著,你要好好的站在我和孩子的面前。」

易朝華握住她的手,「好!」

春風吹綠了關外的草,碧綠成茵的一片,廣闊無垠。士兵正在操練,李長安與易朝華一起上了烽火台。

遠方,戰火不斷。眼下,戰火不斷。何時何地,能夠有個太平盛世!

珍珠和夕雲從行宮跑來,「娘娘回來了?」

這一次回來,她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了另一個人般。李長安道,「本宮要去秦國。」

秦國有她割舍不下的骨肉親情,有她至親之人。而此地,有他至愛之人。為什麼這些人都身陷在戰場里,讓她提心吊膽,讓她害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他們。

做過一場簡單告別,李長安返回秦國。一路上,她見著伏尸流血,見著戰火紛飛,見著民不聊生。

而皇帝李懷憲作出了一個她不敢想的決定,竟是要放火將江州城燒個干淨。他是在賭,賭四哥的心,賭四哥會不會心軟。對江州的無辜百姓是否會心軟。

李懷義兵敗,步步後退,如今只剩下一座江州城。而江州城已經被汽油和干柴圍住。

皇帝只放出一句話,只要李懷義一人前來,他便放過江州城。

若是江州城被屠,死的該有多少無辜的人。

李長安不知道,李懷憲為什麼可以這樣心狠。

從漠北到秦國,她本不該去江州,可是她卻又不由自主的去了江州。而她第一眼見著她那位意氣風發的四哥頹敗落寞的樣子。

短短幾個月,四哥好像老了好多,胡渣肆意生長,身上再也沒有以前風度翩翩的清俊。

清月跪在他的面前,淒聲哀求,「四爺,不要去。」

李懷義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柔聲道,「這些年,苦了你。」

「清月不苦。」清月搖搖頭。

清月正抬頭,余光里看見李長安站在府院里。

李懷義立刻厲聲道,「你來做什麼?」他是想極力的和她撇清關系,她不想因為他,而害的李長安被李懷憲猜疑。

「四哥。」李長安這一聲四哥,眼淚就已經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听說李懷義兵敗如山倒,她听說四哥變的消頹,她心里早就不是滋味。如果憑私心,她希望當皇帝的是四哥。

李長安跪在李懷義面前,李懷義衣冠不整,那張從容不迫的臉卻難得帶著焦慮,「四哥,我不來找你,我該找誰?」

李懷義正了顏色,「他是你的二哥,是皇帝,是你最大依靠,你明不明白!」

李長安哭著搖頭,「他是皇帝,可是不是兄長。」

「只有你才是。」

李懷義制止道,「這樣的諢話,不要說了。」

清月取了木梳來,「我知道我人微言輕,勸不動四爺,讓我為四爺再梳一次發。」

她縴細的手劃過他的發間,小心的將發束好。

清月不舍的將頭發放下。

李懷義道,「伺候本王更衣。」

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伺候他穿衣了,這麼些年,清月知道他看似多情,卻專情的厲害。除了周沐容,再也沒有人走進過他的心底。但清月依舊覺得自己足夠幸運,至少他讓她在他的身邊陪了她這麼些年。

這麼多年,足夠了。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和他的點點滴滴都記在了她的心里。就像屋子里他送的花,變成了干花卻也還小心保存。生動的顏色失去了,輪廓還在。

李懷義道,「本王走後,你帶著銀子,速速離開。今後不要再說和本王有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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