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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死訊

晚上的時候皇後送了燕窩過來。金黃色的紫葡宮廷瓷碗擱在桌案上,周沐容道,「皇上譴本宮來問問?」

李長安只當作不知道,「皇後要問什麼?」

周沐容笑了笑,「皇上難得對什麼事作出妥協。皇上自然是向問你的意思了。」

問她?如何決定日後。

究竟是皇兄看上了魏國的江家,還是他真心想要放自己離開,這一切都是個未知數,所以李長安沒有過多的表露出來。

周沐容道,「皇上說,你若是決定了和江相大人走,那麼寧王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什麼意思?」李長安趕緊問。

周沐容道,「漠北混亂,耗費了皇上許多力氣,要保住一個寧王確實是麻煩,如果你決意走了,寧王自然也就沒有活下來的理由了。」

燭火依稀,忽明忽暗的照在她的臉龐,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被人瞧出不同,可是她的心里,好像有致密的小針在扎,一針一針都扎的她心中好疼。

李長安不想同周沐容多說,咬牙,「我自會稟告皇兄。」

周沐容站起身來,她知道李長安心里對她有頗多的意見,所以也不曾久留。她也曾以為李長安會是這世上活的最無憂無慮的人,可看著眼下的她,到底又為她憐惜。

吏兒已經睡熟了,她坐在搖籃邊,看著孩子微紅的臉龐,她撫模孩子的頭發,心頭卻亂成一團。

心中許多事情對著庭院里一樹粉色桃花,獨自一人坐在月色下,難得她李長安對月,生出這些個傷春悲秋。

夜風掠起枝頭的桃花,花兒便飛在她身旁,就好像他迫不及待的來到她的身邊。

他青衫落拓,他手指折扇,他站在花林里沖著她笑,依舊是爽朗不羈的笑容。他好像夜色里的明月,他朝著她走過來。他問她,「到底有沒有對他動過心。」

她覺得好笑,「如果沒有,我怎麼會隨你到漠北,我怎麼肯去忍受那麼多。」于是她反而問他,「那你對我呢?」

他答道,「如果不是愛你,我何苦再來一次燕國將你帶走。」

「可是在定北樓,你親口承認了綠蕪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她抬起一雙水眸。

「我也曾拉著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解釋。」他拉住她的袖子。

她沖著她搖搖頭,「這樣的事也有言詞可以解釋嗎?你不過是欺負我忘了過去的事情。又欺負我一次罷了。」李長安從夢里醒來,睜眼看走到庭院中,庭中寂靜,昨夜好像夢見了這一樹桃花,桃花花樹下卻還站著那個男人,那個教她愛恨不清的男人。

一宮女從門外急匆匆的趕來,「公主。寧王死了。」

「死了?誰死了?」李長安睜大一雙眼,其實她已經听的清楚。

「是寧王。」

院子里的宮娥們已經跪了一地。

李長安險些有些站不穩,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心亂如麻,為了一個辜負自己的男人當真值得嗎?可是動作卻比思維更快了一步。

她小跑著闖進皇帝的寢宮。

太監在門口攔住了她,「公主,陛下還未醒來。」

李長安罵道,「他不是勤于政務,何時早朝遲到過?今日卻偏偏罷朝。又偏偏使我知道這事。如今不肯見我,倒是要看我跪在他面前,求著他把我送回燕國嗎?」

李懷憲听見殿外的吵鬧嚷,抬起下巴,讓太監請了她入內。

宮殿里一室馨香,夾雜著女子的香味。那侍寢的妃子慌亂的要走,李懷憲去摟住她的要在懷里。

「有什麼要緊事?」李懷憲語氣懶散。

李長安道,「難道不是該問皇兄。」

「問朕?」李懷憲忽然抬起下巴,讓那美麗妃子退下來,他目光緊緊的盯著她,「是你連自己的內心都看不清楚,你該問的是你自己。」

李長安跪在他面前,「他沒有死是嗎?」

「自然是死了。」李懷憲道,「這樣的事情也有真假不成?」

「不會,他不會死的。綠蕪那麼喜歡他,怎麼會死?」李長安質疑。

「這些,朕就不清楚了。」李懷憲語氣冷淡。

李長安抓住他的衣角,「皇兄,你在漠北有那麼多的人,他不會死的,是嗎?」

李懷憲抬起她的下巴,對上那雙焦急又無措的眼楮,「他已經不是朕的妹夫,朕沒有保護他的理由。」

李長安揚起頭,嘴角帶著絲絲苦笑,「生殺予奪,從來都是皇兄說的算。」

說完這句,她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從白玉石階上走下去,一時間她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心神,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模模糊糊。

一個不穩,李長安從御前的白玉石階上摔下去,昏迷不醒。

她做了許多噩夢,卻再也夢不見易朝華了,而易朝華仿佛分明是因為她才死了的。

醒來時,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的腦海里的意思好像還是她生病醒來,易朝華守在身邊的樣子。

可是睜開眼,身邊只有宮娥和太監。是她親手給了易朝華一刀啊!那一刀是她親手刺下去的!可是那一刀也好像是捅在她自己的心口,她疼的也呼吸不過來了。

「娘娘,這是江相國送來的書信。」宮女逞著書信過來。

李長安打開薄薄的一張紙,「我睡了多久?」

「三日。」

算是時間,今日就該是江景明離開京城的時候了。她拆開書信,伸手撕碎了這張信紙。

直到這麼一個時候,她才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曾經對江景明的欽慕,不過是因為一個謊言,因為江景明告訴她,那些還算美好的前塵往事都是他和她的。不管如今江景明心中的是六姐也好,還是待她是真心也罷。他都不是她愛的那個人。

李長安謹聲道,「讓相國大人離開吧!」

宮女應了聲便退出去了。

乳母抱著吏兒怎麼也哄不好,吏兒一想乖巧听話,難道是吏兒也知道,他的父親已經離開人世了。

李長安抱起哭哭啼啼的孩子,低頭閉上眼楮。

孩子的小手不住的撲騰,露出里衣里皮膚上的紅點。李長安立刻解開吏兒的衣裳,問乳母,「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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