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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宮

豫王被西夏秘密派來的軍隊救回,李長安知道這場無聲的戰爭開始了。

樓西王子親自送了二人出城,他眯起眼楮,謹聲道,「你們回京城去把!」

易朝華勾起嘴角一笑,「今日種種,算我欠你!」

「你不欠我什麼。」樓西王子所指的是那一紙協定,但易朝華卻還是要謝的,哪怕樓西王子為的是皇後的勢力,而沒有傷害豫王,可他還是要謝他放了他的大哥,還是要謝他在懸崖下沒有落井下石。

易朝華抱拳,一笑,都說對手亦是朋友,今日明日,也許許多日後,他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模樣。他們如果爭的只是文采斐然,或是武術高下該多好,可偏偏是天下!

樓西王子目送二人離去,許久後,悠悠的抬起下巴,睥睨天下之間,一股勢在必得盡收眼底。

……

豫王一紙上書皇帝,將樓西王子和旭王的陰謀揭露在皇帝面前。

戰火平息,皇帝命旭王返京。

而在此時,卻獨獨召見了易朝華入宮。

金鑾大殿里,那位叱 風雲的君主此刻眉頭間寫著疲憊二字。易朝華往前走了幾步,在大殿中央跪下,問皇帝安。

皇帝朝他伸手,「過來。」

易朝華低著腦袋,「兒臣不敢。」

「過來!」皇帝只是沉聲吩咐了一聲。

易朝華迫于壓視,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在皇帝面前,不等站穩,一掌就抽在他的左邊臉頰。易朝華覺得耳邊嗡嗡的作響,臉上瞬間浮起一到紅色的印子。

易朝華沒有跪,只是抬起頭,目光迷離的看著他的父皇,帶著些委屈之意。

皇帝暴怒之極,「你是不是準備詐死!就此離了朕與你的母後去!」

桌上的奏折砸在他的身上,過去惹的皇帝怒了,他總是抓起什麼就拿什麼打,易朝華有些慶幸,好在此時桌上只有一些奏折。

易朝華解開衣裳,露出胳膊上,胸前的傷痕,「兒臣魯莽,不知戰場深淺。險些死在戰場。哪里有什麼心思盤算!」

「你自小主意就多!也自小知道怎麼算計人!」皇帝口頭雖在斥責他,卻看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明顯話已經軟下來。這樣駭人的傷痕,他怎能不相信易朝華。

旭王命人把易朝華的靈柩抬回京城,就憑借兩只靴子,皇帝是不相信的。所以遲遲不肯下葬。如今看著兒子回來,有驚有喜更是一股酸澀涌上心頭。

「起來吧!」皇帝疲憊道。

易朝華知道皇帝心中怒火已消,也該相信此次的事情與他無關。便道,「謝父皇。」

皇帝說起一些往事,「朕還是陵王的時候,皇兄因為身體虛弱,便常讓朕在宮中處理政事。這些不堪拿上台面的相爭,朕不曾見過。或許是因為皇兄沒有子嗣的原因。」

皇帝嘆一口氣,「朕的這些個兒子,朕心里有數。這次是你二哥對不起你。」旭王遲遲不肯發兵去尋找易朝華,最後拿了易朝華的靴子,帶著他的死訊回來交差。

易朝華 唇,「父皇,各位皇兄與我而言,不管是獵殺了我的獵物,或者是奪得我的東西。我也絲毫不會在乎。父皇的苦心應該用大哥和二哥說。」

他說的真誠極了,他這麼的坦蕩大方,皇帝反而有生出些恨鐵不成鋼之意了。這和過去大哥的恨鐵不成鋼不同,豫王希望他能乖巧听話做個棋子,而皇帝卻不是這個意思。

皇帝听見他這樣自暴自棄的話,原本是要罰,可看著他渾身的傷,和歷經千辛萬苦的歸來,「罷了朕今日喝了幾杯酒與你多說了些話,你听過了也就爛在肚子里,漠北不必回了,暫時留在京城養傷吧!」

易朝華點頭道,「是!」

皇帝今日若有若無的提的是皇權,模模糊糊也不甚明白,皇帝是希望他爭奪皇權,還是警告他不要弄權。易朝華有些看不明白,很明顯,豫王被俘,皇帝肯定命人去漠北查看,究竟皇帝對此次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易朝華想既然進了宮,也該去看看他的母後。

皇後眯著眼楮在鳳塌上小憩,鳳冠的珠簾垂在她的額頭,從前一向很容易驚醒的皇後,連他進去也沒有醒來。

易朝華心中沉下來,看向皇後疲憊不堪的模樣,大哥被俘的這些天她一定過的很不好。等了一會兒,皇後醒來,看著易朝華喝了半盞茶,便溫柔的道,「回來了?」這句話像是全天下的母親對一個外出歸來的游子的溫柔問候。

易朝華有些失神,又有些受寵若驚,「兒臣回來了。」

皇後如夢初醒,眉間忽然換成不悅,「怎麼是你?陽兒呢?」

易朝華的握著茶杯的手,忽然顫抖,他咬緊牙。原以為許久不見,他的母後會對他有一句真切的問候,可是皇後心里牽系的全是豫王。「是我,大哥約莫著今日黃昏也就抵達京城了。」

易朝華站起身,「母後歇息一會,兒臣告退!」

「易朝華!」皇後忽然喚起他的全名。「本宮也派了人到樓西,不管你在圖謀什麼,你都盡快收手!「

易朝華無奈又煩躁,「我什麼也沒有圖謀,大哥這次能夠徹底擊敗旭王。恭喜母後!」

皇後看著他鋒利的眉眼,「你的每一寸眉目似乎都在說你的不甘心!」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母後不想在有生之年看著本宮的兩個兒子相爭!」

易朝華睜大一雙眼,「我易朝華不是第一天說,也不是第一次保證,我不會和大哥相爭。」易朝華煩躁極了,「母後沒有別的事情,兒臣告退。」

他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兒子,在平安後想著第一時間去探望他的母親,這麼多年,皇後冰冷的態度他也該是習慣了,為什麼卻還是執迷不顧的去找個不痛快。

宮中的綠樹已經成蔭,沿著鵝卵石小路,易朝華轉身走到太液池邊,綠荷亭亭,錦鯉嬉戲。魚兒在水里游的十分歡快,竟不由自主的走了神。

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預算,這次在樓西發生了太多,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和李長安能否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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