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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岑曦

夕雲笑嘻嘻的跑回來,把門關緊,「娘娘,你知道嗎?今日城中有廟會呢!」

李長安只是漫不經心的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她拔下頭上的珠花,收進首飾盒里。她有些不痛快,這支珍珠珠花是易朝華送來的,可是她今日看著綠蕪到府里來,她的頭上也有這麼一支珠花。

「娘娘不開心?」夕雲側過頭問她。

李長安站起身道,「走,咱們出去逛逛。」

她換了男裝打扮,一根白玉簪子將發絲挽起,眉眼之間倒是頗有些英氣。利落的出了房門,本打算派個丫鬟去知會易朝華一聲,但想著綠蕪如今在府上,卻也懶的搭理。

徑直出了院門,這般模樣道是像曾經在江州府里。夕雲將自己剛才去廟會的看見的听見的說給她听。

李長安卻覺得自己沒個心思听。

李長安停下步子,思忖道,「夕雲,你說我那位相公此刻正與人幽會,我要不要去壞了他的好事?」

她轉過身,看向回行宮的那條路,憤憤的想,她李長安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能被一個綠蕪姑娘給比過去?

夕雲搖搖頭,「郡主,難道廟會里的玩意不比府里好玩嗎?」

廟會里什麼熱鬧,新奇事都有,她何必要跑回去找個不痛快。李長安嘴角化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她自己還沒覺得那是強自言歡,同夕雲走到街市上。

李長安向周圍看看,皮影戲唱的熱鬧,茶館里的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她給了些錢,要了一壺茶水,便和夕雲近了茶館。想當初在江州的茶館里,講的盡是那家公子小姐的風流事。此處卻十分有意思,這說書先生也不過二十余歲,十分的年輕,說是個秀才。她看著這男子身上,的確有儒雅之氣。說起話來文縐縐的。而說書的內容也不過是些無趣的歷史和各個部落的風俗見解。

李長安覺得無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向街市上的人來人往。腦子里怎麼又不自覺的想到易朝華和綠蕪在一起的場景。

她走了神,那說書先生走到她跟前來也不曾察覺。「這位公子,我講的這麼的枯燥無味?」

李長安覺得有人對他說話,回過神來,見是那說書先生,抿嘴道,「不是。」

說書先生讓人添了茶來,「看公子打扮是從南方來的。」

「江州。」李長安答道。

說書先生微微一笑,「說起來真是有些思念家鄉的青山綠水了。」

「先生是江州人士?」李長安听他是江州來的格外好奇。千里之外還能遇見故鄉之人也算是緣分。

說書先生站起身,「是啊,听姑娘的江州口音,感慨一句他鄉遇故知。」

姑娘?只消這麼一會功夫,這個人就識別出自己的女兒身。李長安一手撐著桌子,「我著身打扮不夠英氣?」

那說書先生一笑,「我父親是開茶館的,他總喜歡講一個故事,江淮郡主一箭射死晉安侯府的小侯爺,為民除害的事情。那時候我就對這個江淮郡主十分好奇了。在茶樓,我時常看見一個人坐在茶館二樓,百遍不厭一遍又一遍的听這個故事,她每次或凝眉或深思,或喜又或憂。我看的久了,就對那人越來越熟悉了,直到再下此刻站在我面前,又豈能不知在下是女兒身?」

她不知道他可他卻是知道自己是李長安的。

李長安隨口一問,「你如何來了漠北?」

說書先生道,「在下岑曦,身為男子總該是有讀書獲取功名之心,在下游歷四方,只是路途中遭遇些許事,流落此地。」

「你可是沒了盤纏回家?」李長安問。

岑曦沒有答,卻是笑了笑默認了,十分尷尬。原本同一個讀書人說起錢就世俗了。

李長安讓夕雲將荷包里的錢給他,「塞外的草原遼闊,沙漠無垠,都是在關內看不到的好景致。」

岑曦謝過了,道,「我比郡主在來這里幾日,今日讓我為郡主做個向導。」

李長安覺得無事,也答應了。

在大街上閑逛,李長安問,「你知道西彌嗎?」

岑曦答,「知道,幾年前歸了燕國,卻蠢蠢欲動的,時常在挑事。如今又和西夏的樓西王子鬧起來了。這西夏也是個復雜的,幾派勢力摻合在一起,爭來奪去也不知道這次戰火燒不燒的起來。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李長安道。

岑曦說的眉飛色舞,「郡主知道張騫嗎?」他頓了頓又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來漠北的原因了。

漢武帝年間的博望侯張騫何人不知?出使西域赫赫軍功名流千古。他曾聯合大月氏共擊匈奴,使漢夷文化交往頻繁。李長安定定神,「如今這亂世里,你倒是可以做第二個張騫。」

岑曦難得听到人對他的肯定,不由得歡喜起來,「我爹讓我好好的考秀才去做官,不許我想這些。可是做官又如何?終究不能實現我的抱負理想。我就想來漠北,去西夏好好的看一看,誰知道身無分文最後留落在此。」

李長安頓了頓,「你若是對西夏和這周邊的部落了解,我倒是可以為你出個主意。」

他目光灼灼,李長安繼續道,「寧王與我都是不參合政事的,但邊界之地掌管外交的官員,倒是可以說得上話。只是你有沒有本事,讓他們留下你,就靠你自己了。」四哥最看重的就是人才,有能力之人,自不會使其白璧蒙瑕。她自小見著四哥這樣幫人的多了,也願意去幫他一把。只是她不知道,四哥所幫的人,都是他在朝中所提攜的官員,為的是鞏固李家勢力。

岑曦抱拳再三感謝,「今日我請郡主喝酒。」

「酒就不喝了。」李長安微微笑道。

岑曦指著前面的酒鋪,「已經到了,郡主賞個臉吧!」

李長安看著天色還早,又想起那綠蕪此時必定也還在府上,遂也覺得還是不要打擾易朝華的雅興為好。

喝了不過一兩杯酒,這漠北的酒太烈,不似江州的酒那般溫淳,喉頭火辣辣的,放下了酒杯。

吃了幾粒花生米和醬牛肉,見著天色愈黑,便準備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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