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里,而抬頭看見一雙既銳利又濃烈的眸子,似要將她燃燒了一般。
李長安問,「你听見了?」
易朝華抱著她往寢殿走去,他的聲音像是沉靜的水,「躲在樹後听了一場故事,的確不是什麼君子所為。」
「你今天生辰,把你弄哭就是我的過錯。」易朝華低頭吻上她腮邊似露珠一般的一滴淚。那一個吻像是蜻蜓點水,掠過湖面。
李長安要躲開,易朝華松了松手,「抱緊,掉下去了!」
李長安摟緊他的脖子,涼涼的月光映在他的臉上,張揚不羈的臉龐也因為這月色變得柔和清俊。
易朝華輕聲,皎皎?」
她嗯了一聲。
「我這樣喚你好不好?」
李長安沒有答,只是把他的脖子摟的越來越緊。
「你可是想家了?」這句話說來熟悉,他曾在定北樓問過她同樣的話,只是她不記得。
李長安閉上眼楮,語氣無奈,「我想江州了,我想四哥,想清月姐姐,想婉姐姐。可是物是人非,他們也不會在原地等著我了。」
「忘了他們,我們會有一個新開始,好嗎?」他用那樣懇切的目光看著她,期盼著她能夠點頭。
她卻始終未答,易朝華將她放下來。
走到窗子邊,易朝華點了燈,便把桌上的錦盒遞給她,「這是上京蘭花坊的桃花胭脂。」
李長安問,「你如何知道我今日生辰?」
易朝華一笑,「你四哥今日特意趕來,可不是為了這個!」
李長安道,「你倒是敏銳。」
易朝華坐下,「宮里上下誰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只是我把你帶出來了,皇後才沒了機會為你過生辰。說到底是我破壞了皇後為你準備的生辰宴。」
「夕雲,添些熱茶來。」李長安覺得口渴,沖著窗外道。
外頭卻沒有回聲。易朝華道,「我讓她們都下去歇著了。」
李長安沒有說話,易朝華也沒有說話。便都這麼沉默著,在黑夜里,那雙熾熱如火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像烙上去似的,滾燙燙的。
易朝華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敏銳的覺得什麼,李長安臉一紅,往後退一步,「干嘛?」
「你說呢?」易朝華半眯著眸子,柔情繾綣的看著她。
李長安往後退一步,他便往前走一步。她靠在桌子邊,慌張錯亂的看著他,易朝華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抵在桌邊,吻上她柔軟的唇。
長安覺得心中像小鹿亂撞一般,掙扎了幾下,易朝華卻將他牢牢按在桌子邊。「別動!」
他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帶著磁性的聲音像是山谷而來的風,撩人的氣息在她耳邊,「新婚之夜你欠我的該還了吧?」
「欠什麼?」李長安保持鎮定,語氣卻已經慌亂不堪了。
易朝華伸手解開她的腰帶,「洞房花燭,你不用我說的那麼明白吧?」
李長安伸手去擋,腰間卻被系成了一個死結。兩人一番拉扯,衣裳倒是解不開了。
易朝華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抱的很緊,李長安掙扎不開,便沖著他的肩頭咬了一口。
「你敢咬我?」易朝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若即深意。
李長安覺得嘴里帶著一股血腥味,因為疼痛,他松開了手。易朝華氣惱的將她壓在桌上,低頭陷入一個深吻里。她的唇十分柔弱,他瘋狂的攝取她的芳澤。李長安只覺得她的世界里全剩下他的氣息。
這個吻,吻的她全身無力,她睜大一雙眸子看著他。
易朝華捏著她的下巴,似警告的道,「我不準你心里有別人!也不準你想著別人!」
「那你呢?你的柳青青,你的漠北美人?」李長安回口道。
他霸道而帶著孩子氣的話道,「我以後只有你,你也只準想著我,你總歸是我的。」
易朝華捏緊她的腰帶,將她拉在懷里,帶著少年的得意張狂,「我一定會等到你對我動心的時候。我要你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
李長安見他松開了自己,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怕他「發瘋」,于是和他隔在一個桌子間。
易朝華披了件外衫,推門道,「給你做長壽面去。」
李長安看看外面的天色,「天都快亮了,我的生辰已經過完了。」
易朝華的目光橫過來,她覺得那目光里似乎帶著殺氣一般,于是李長安便不再說話。一副你隨意的樣子。
等到易朝華把一碗長壽面端過來的時候,李長安已經趴在桌子上睡過去。桌上的響動驚醒了她。睜眼便看見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里臥了一個金黃色的荷包蛋,十分誘人。
易朝華把筷子遞給她,「吃兩口再睡。」
李長安含糊問道,「你做的?」
易朝華朝著她點頭。
李長安接過筷子,「上次劉殊過生辰,我記得你說你曾經給你心愛的女孩坐做過一次長壽面,為什麼要給我做?」
「我喜歡你。」
李長安頓時覺得睡意全無,她目光剔透,敏銳反應,「可是有事找我?」
「李長安,你就不能把人朝著好的方向想?」
長安撐著下巴,嘆口氣,「哎我也想把你往好的方向想。」她的中指戳著他的心窩,「如果你敢說你對那皇權帝位一點興趣也沒有,我也許會相信你的什麼真心!」
易朝華有些生氣,李長安心想定時又觸動了他的那一根弦,便換了個口氣,「你給我做的長壽面,我還是十分感謝。」
易朝華站起身來,李長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他俯身將她一把圈進懷里,長安捂住臉。
他忽然笑出聲來,心中覺得有意思,「既然元善處心積慮的想要嫁到齊國去,你就幫她一把。」
易朝華覺得想要卸下她一層一層的戒備心十分不容易,倒是不如順著她,慢慢相處。
「你想元善嫁給誰?」李長安問。
易朝華答道,「劉殊。」
如果說政治上來說,元善公主嫁給齊國皇帝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易朝華明明知道她的二哥處心積慮的要篡位,豈不是讓皇後一黨人的願望達到最高點了,然後一場落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