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事實，可是一想起，她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她不值得原諒，她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
甚至，她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夏雨落的手里，送到地獄。
唇瓣抖了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喚道，「若安。」
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病房內的所有人都听到。
牧若安自然也是听到了，也听出她聲音里怪異的情緒，冷冷看著她，眼里沒有一絲的情感起伏，如果非要說有，那只有恨。
她嘲弄道，「這麼親切的稱呼，我承受不起。」
她諷刺的話深深刺痛了宋琳的耳膜，像是被針扎般，眼眶都紅了，有著眼淚在眼底打轉，卻是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她果然恨透自己了，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啞著嗓子哽咽道，「對不起，我知道之前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是我自己自作自受，這一切都是我活該。」
牧若安對她的恨，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所減緩，不管她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抹去她對自己的傷害。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對自己的傷害並不比夏雨落少。
前世，她會慘死在夏雨落的手里，宋琳也是功不可沒。
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宋琳在背後替夏雨落撐腰，夏雨落又怎麼能攪得起風雨來。
所以，要想憑著一句對不起，就讓自己原諒她，絕不可能！
她冷笑，「既然知道我不會原諒你就好，所以你沒必要演這麼一出苦肉計。」
宋琳瞬間就崩潰了，沒想到她的道歉到若安的眼里竟然變成是在演苦肉計，她是真心想悔改，真心跟若安道歉，真心想求得她的原諒。
這麼多年了，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甚至還傷害了自己的女兒，她還有什麼臉求得若安原諒。
一時沒忍住，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她一邊擦著眼楮，一邊不停的復雜著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冷遙森心情沉重，胸口悶得發慌，如果不是知道宋琳的所做所為，他真不能眼睜睜看著若安這麼對阿琳，阿琳到底是長輩。
冷亦塵沒有回頭，也沒有責怪若安，不要怪若安無情，因為若安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母親做法太過分，也不至于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牧若安想笑，卻擠不出笑容，臉上滿滿的是嘲諷，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能讓前世慘死的她活過來嗎？
不能，所以，沒有用，她不接受。
「不用說對不起，我不會接受的。」她無情道，隨後看向冷亦塵，「老公，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嗯。」冷亦塵走了過去，直接打橫抱起她，走出了病房。
兩人都沒有再回頭，走得義無反顧。
病房一空，氣氛安靜了下來，靜得一根掉下來都听得到。
冷遙森心情復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安慰她，「阿琳，別想太多了。」
宋琳再也忍不住，直接趴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