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傾盆而下,將她澆了個透徹,剛才濕掉的頭發和衣服還沒干,現在再淋上去,除了更濕外,也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冷意再重新來一次而已。
「唔」墨千璃發出一聲嚶嚀聲,意識漸漸恢復了清晰,然後痛也更清晰,她痛苦的弓起了身子,水沿著她的頭發滴淌到地上,匯聚成了血水,臉也被水打濕了,流到眼楮里,她睜不開眼楮。
想抬手抹去眼楮里的水,但是雙手完全不是自己的,連抬一下都辦不到,最後勉強睜開了眼楮,然而視線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痛,好痛,誰來殺了她?
大哥,好痛!
錯了,我們都錯了。
我們不該小看了牧若安,更不應該小看了墨 和冷亦塵,有他們護著牧若安,我們對付她,根本是拿雞蛋踫石頭,自尋死路,如今,不僅沒有除掉牧若安,也把我們兩人的命給搭上了。
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什麼墨幫大小姐,什麼榮華富貴,什麼權勢地位金錢,都沒有了,我們一無所有了。
最後,還要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為什麼,命運對她如此的不公,她不過是想保住墨幫大小姐的位置而已,這麼做有錯嗎?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榮譽,怎麼能讓牧若安搶走呢?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憑什麼她要把墨幫大小姐的位置讓給牧若安,她不要,她才是墨幫大小姐,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
牧若安冷冷望著地上如同一只蚯蚓一般扭動著的墨千璃,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擾,握緊了扶手,「墨千璃,在傷口上撒鹽的滋味怎麼樣?」
墨千璃停止扭動,艱難的抬頭恨恨的瞪著她,眼底布滿血絲,滲出濃濃的殺氣來,雙眼暴突,眼球都要瞪掉了,唇瓣抖了抖,像是說了什麼,然而卻又听不到聲音,到最後,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沙啞得變了調的話來。
「我要殺了你。」
是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像是經過用力的擠壓,到最後都被壓得變了調,完全听不出本來的聲線。
牧若安並不介意她的恨意,沒受傷的手輕輕模著纏了厚厚繃帶的手臂,回憶歷歷在目,「呵,那種滋味我可是清楚得很,拜你所賜,我嘗到了在傷口上撒鹽的滋味,是生不如死吧,我想,你一定也和我一樣,這個時候最希望的是有人一刀殺了你吧?」
當時,她就是這種感覺,因為太痛太痛了,所以當時她就在想,如果有人上來一刀殺了她該有多好。
墨千璃說不出話來,只能恨恨的瞪著她,額頭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然而眼神和表情卻是替她說了話。
她想殺了牧若安!
當然,這並不可能做到。
「別這麼瞪著我。」牧若安說,她的手來到小月復的繃帶上,堅硬的觸感讓她的傷口都覺得疼,「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要怨就怨你自己,如果你當初直接一刀殺了我,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