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塵放下手里的牙簽，目光幽深的問，「老婆，你以前是怎麼過來的？」
牧若安愣了一下，听著他沒頭沒腦的話，不解的挑了挑柳眉，「什麼以前怎麼過來的？」
「小時候，你就是吃這些長大的嗎？」他問。
她停下嚼的動作，靜靜的望著他，幾秒後，她將嘴里的章魚丸子吞下肚子，才笑道，「你開什麼玩笑，小時候那麼窮，哪里吃得起這種奢侈的美食。」
她笑得很從容，可是看在冷亦塵的眼里卻很刺眼，喉嚨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很是難受，拿著紙盒的手緊了緊，整個紙盒都被捏皺。
對他來說如此低層的東西對她來說卻是奢侈的，她的生活究竟比他想象的還要如何的不堪。
一股保護欲襲上心頭，他伸手緊緊將她摟進懷里，將臉枕在埋進她的脛窩里，聲音沙啞道，「老婆，以後的人生交給我，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會再讓你受苦的，我一定會代你父親好好照顧你的。」
手一抖，手里的紙盒子從手里掉落，踫的一下掉在地上，里面還未吃完的章魚丸子滾了出來，滾出很遠，直到被來來往往的行人一腳踩扁才停了下來。
牧若安睜大雙眼，表情復雜，心里更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五味俱全，她剛才听到男人對她說，以後的人生交給他，他一定會保護好她的，不會再讓她受苦的，他一定會代她父親好好照顧她的。
這個前世厭惡她，恨不得和她離婚，將她趕走的男人竟然對她說要保護她。
而且是以這樣語氣，是她從未見過的悲傷語氣，不，又或者是心疼吧。
他在心疼她？
是因為她從小生活得很艱苦嗎？
不，再大的貧窮也比不上失去親人的痛苦。
她的生活並不苦，苦的是父親的離開，這才是她最大的悲傷。
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眼底起了一層濕潤，眼眶紅紅的，眼淚差點滾了下來，不過，她咬住了唇，眼淚也就被逼回了眼里。
她這是怎麼了，太容易感動了吧，一句話，就足以讓她落下了眼淚。
是她變得懦弱了，還是她變得更懂愛了。
明明說好這一世要堅強的，可是在男人的保護下，她卻變得越來越軟弱，是男人給了她太多的依靠，當依靠變成依賴，稜角也被磨平。
她慢慢抬起手，回以擁抱，「老公，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愛我，謝謝你終于不再把我推向地獄。
旁邊來來往往的人好奇的看著相擁的男女，有人好奇，有人興奮，有人無視，甚至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
然而緊抱在一起的男女並沒有被打擾，于是，好奇的人，興奮的人，拍照的人都無聊的移開視線，又做各自的事去了。
冷亦塵從她的脛窩里抬起臉來，同時也松開抱著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目光溫柔似水，低聲喚著她，「老婆。」
「嗯？」女人仰起小臉，細長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淡淡的剪影。
「找個時候，我們一起去祭拜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