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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啊!」雲羿捏緊裴鈺的手腕,只听「叮當」一聲,她手中的簪子應聲落地,那聲音脆的讓人心頭一晃。

裴鈺顫抖著模了模自己的臉龐,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癲狂,一絲難過,一絲驚慌。

她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冷靜。那絕美的容顏啊終究是不在了。她閉上眼楮,兩道淚痕刷地掉了下來「也罷也罷這樣也好啊」

「好什麼!」雲羿將她使勁掰了過來,強迫他面對自己「快些跟我回去!楓林苑中必定有食客可以治好你的臉!再晚些就來不及了!」

裴鈺輕笑一聲掙月兌了他的手「你覺得我會听你的?」

「阿鈺!」雲羿單膝下跪,捧住她的臉龐「你便听我一次!就算你再怎麼傷心,也別傷害到自己」

裴鈺抖了抖眉毛,夸張的面部表情牽動著肌肉使得傷口愈發厲害「 你別管我。認識我到現在,你可見過我沖動過?我這麼做自有我自個兒的道理。」她說完之後慢慢地扭過身去,重新審視著銅鏡「我還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做而今天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其中的一步罷了。」

「你要做什麼事情便和我說啊!」他剛想再說下去,突然只听「 當」一聲,他回過頭去,卻是裴鈺的丫鬟端了燕窩進來,見到這個場景,將手中的碗碟摔了個粉碎!

「啊——」她尖叫著跑了出去。

裴鈺眯起了眼楮,苦笑道「你還不走?再不走的話,我娘可是要連同你一起責罰了?」

「我倒是希望她責罰我!倒是希望她揍我一頓!」雲羿雖然這般說,還是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卻又停下了腳步「我還是會讓人送藥物過來的。」

裴鈺不置可否,依舊是坐在那邊不動。

雲羿再看了眼屋內的擺設,走了出去。他當然非常順利地繞過了所有的障礙,來到了大門口。將穿著的斗篷帽檐蓋好,緊接著便騎上了自己的馬。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躲避什麼,也不知道裴鈺口中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但他深知裴鈺的為人。那是及其倔強好強的一個女人啊她做的決定,還是遵從她的意見為好

不過,他就算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卻唯獨想不到裴鈺會采用這樣決絕的一種方式自毀容貌?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這樣的事情,曾經,也只有洛召樓干過。

想著想著,他手中的韁繩一緊,馬兒一聲長鳴,直沖而去。雲羿伏在馬背上,感受著馬蹄子踏在地上所發出的震動,心頭一陣一陣地發顫。

上京的道路本是沒有什麼擁堵的,更何況雲羿走的還是官道。這一路而去,形成無比的順利。但駛過最後一個小樹林,當過了一個驛站的時候。雲羿不禁皺起了眉頭,手中的韁繩一勒,馬兒嘶鳴了一下之後止住了蹄子。

在他前邊,赫然停著一路馬車不,可能這麼說不夠準確,確切的來說,停的應當是兩路,方向是相對的。似乎誰都不樂意讓著另一方,就這般僵持在那邊。

這樣的情況,似乎無論在哪里都是司空見慣的了,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若是平日,雲羿便會調轉馬頭,選擇一條更為捷徑的道路去走。

然而今天,他卻停了下來因為在他面前的那兩隊馬車他認識!

這其中一隊馬車上赫然刻著他昊明侯的印記,是他府中的馬車!

雲羿不禁苦笑被自家的馬車給堵了,這倒是件新鮮事。

而在另一方的,卻只有一輛古樸的行車,裝飾簡單,上邊也沒有刻什麼印記,看起來便是尋常百姓家的。

雲羿勒了馬頭,停至一顆大樹後頭,將馬拴好, 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出好戲。

「什麼人!居然敢攔著我家主人的去路!是不想活了麼?快些讓開!」

說話的是昊明侯府的一個尋常侍衛,他的腰間佩戴著長劍,像是二等侍衛。然而卻面生的很。雲羿靠在樹干上冷笑,他自個兒的窩到底現在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連里頭養的狗都變了性子!

奇怪的是,那另一輛馬車上頭的馬夫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甚至也沒有反駁。

「喂!說你呢!知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誰?這可是攝政王昊明侯的馬車!你膽敢不給昊明侯的面子?」

雲羿躲在樹干後頭抿著嘴唇點了點頭都學會狐假虎威了。

許久許久,那馬車上頭才傳出來一個聲音「昊明侯?當真是好大的面子呢」

雲羿听到那聲音,心頭一跳,抓著樹干的手緊了緊,卻沒有上去的意思。

那聲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頓了頓「坐在馬車上頭的,應當不是雲羿吧?」

「哼!就憑你!也敢直呼我們侯爺的名字!」那侍衛一下子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大喝一聲「以下犯上!可是死罪!我這便替侯爺教訓你!」說著大叫一下,沖向那馬車。

可是,沒等他靠近,那馬車的簾子後頭突然襲來一股怪力,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口上,將他帶出幾米遠。這個倒霉的侍衛還未反應過來,口中已然噴出一大口鮮血,借著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便沒了動靜。

雲羿瞟了眼那個可憐蟲,低聲嘆了口氣。又看了看自家的馬車。

「不知是何方高人?若是有所得罪,還望不要同妾身計較才是。」

熟悉的聲音從昊明侯府的馬車中飄出。

「哦?在馬車上的可是雲夫人?老朽可是仰慕夫人的大名,如雷貫耳。若是夫人肯出來一見,今日這筆賬,就算了」

「你——」另一名侍衛暗喝一聲,卻被馬車中的龍心叫住「不得無禮!」

「夫人」那侍衛低頭應了一聲,輕輕地撩開簾子,扶住龍心的手,將她帶出馬車車廂,穩穩地來到了另一輛馬車前頭。

「妾身這廂給高人道歉了,還望高人不要見笑。」

龍心微微俯子,行了一禮。

「呵呵我便一直和別人說,雲夫人是最為識大體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傳」字話音剛落,雲羿的背脊處突然傳來一股涼意,暗叫不妙,身子不听使喚,騰地一下竄了出去,直沖龍心所在之處。而他的手剛搭在了龍心的腰間,那馬車中竄出的力量卻奔騰而來,打在了他的月復腔處,激得他不由嘔出一口鮮血。

當真是流年不利啊雲羿一邊咳血一邊自嘲地笑道,就這麼短短的幾天,他是受了多少傷!再這般下去,恐怕戰爭還沒打起來,自己就先不行了!

龍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拖出了一丈之外,本是想要發怒,但看清雲羿的臉龐後,她一下子愣住了,繼而又見他狂吐鮮血,不由擔心地大叫「阿羿!阿羿!你這是怎麼了?」

「咳咳咳咳」雲羿捂著胸口,也不急著回答她的話,只是對著那個馬車單膝下跪「師父一切都是徒兒的錯,您這一掌打得好!」

龍心驚恐地抬起頭來,卻見那馬車突然之間從里頭的竄出一個斜坡的梯子,緊接著,耳邊听到了輪椅響動的聲音。洛汶把著輪椅,從里頭慢慢地出來。

「師父」雲羿輕咳一聲。

洛汶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雲羿居然會在此處!不但在此處!還替龍心擋了這麼一掌,氣的幾欲發瘋「你這是做什麼!誰要你擋的!誰要你擋的?」

「師父」雲羿看了眼龍心「徒兒若是不擋,方才那一掌落在她身上,豈不是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龍心的眼淚不住地從那雙大大的眼楮中滾落,她焦急地看著雲羿,替他擦去口中的鮮血,哽了哽嗓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胡鬧!」洛汶氣急,指了指龍心,又指了指雲羿「當年!你就不該娶這個女人!」

雲羿輕嘆一聲「可是再怎麼不該娶,徒兒也娶了既然娶了,就得負起該負的責任」

「呸!」洛汶啐了一口,雷聲般的聲音打在了雲羿的耳畔,震得他的耳膜陣陣發痛「你娶的是凡安!哪有這個女人什麼事?她算計了凡安!算計了你!到現在,還要算計漠華的天下!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留不得!你給我讓開!讓我宰了她!」

洛汶雖雙目不能視物,但還是滾動著輪椅上前來,對著龍心就要劈下。

雲羿死死地攔住他面前「師父」

「你要護著她就去和她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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