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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帕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懼,他帶有些驚懼地將眸子從雲羿身上,移到了洛凡安那里,最後轉而盯向了洛召樓。

而後他闔上了雙眼,久久地嘆了口氣「大公子你可知道,你是欠了我一條命的」

「哦?」洛召樓不動神色,眸中卻已起了波瀾「我想我與你從未見過。」

蘇帕的眼楮仍舊沒有睜開,他似乎在努力地回憶著,又似乎只是在小憩。洛召樓等了許久,他才又緩緩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就不必隱瞞了。在來苗疆之前,蘇帕這個身份,是你們所見著的那個傀儡替我使用的。而努雄這個身份,是蘇帕帶給村民的!」

雲羿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

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無怪乎問起村民來,都不曉得努雄具體住在哪里。原來他在入苗疆之前早就使用了蘇帕的身份安排了一個傀儡在苗疆生活,並與周圍的人都保持著密切的關系。而蘇帕便引領著努雄的身份融入了苗疆的生活。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村民都知道有努雄這個人,但卻沒有一個人熟知他的底細。

「那又如何?」洛凡安問道。她實在不曉得這個與蘇帕救過召樓的事能夠扯上什麼樣的關系。

就這麼一個國公府的細作,能救過召樓?

「別著急啊听故事就要有耐心」蘇帕的眼球隔著眼皮咕嚕嚕地轉動了一圈「在入苗疆之前,我一直在國公府述職,司的是降頭師一職。大公子,在你被囚的日子中,我們可沒有少見啊!」

洛召樓眯著眼楮听著他的敘述,神情也漸漸地由茫然轉為了勃然大怒,從洛凡安的角度看去,他脖子上的青筋已清晰可見,眼看著就要驚起去與蘇帕拼命。

雲羿及時地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召樓冷靜點,先听他說完!」

「有什麼好說的!」洛召樓恨恨地啐了一口。

是了!他記起來了!就在他被囚禁于國公府的地牢時,的確是有一名他們口中的「能人異士」每天去地牢「觀望」他。

然而這種看望幾乎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每次,他都會割開他的臂膀,隨後將毒蟲煉成的蟲蠱倒在傷口上,觀察是否能夠與他的血液融合。

一開始,洛召樓並不知道這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只是單純地以為是皇甫尚華想出的折磨自己的新方法罷了。

但時間一久,那人的手法漸漸被他熟悉之後,他開始意識到,這人這麼做,不只是想要折磨他!而最終的目的,是他身上流淌的這一半純正的血液。

他是想用蟲蠱來試探並吸食自己體內的血液,從而得到能夠延續這種血液的方法

「你就是那時候成天跑來地牢折磨我的人!」洛召樓的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中屏出了這麼幾個字。

洛凡安听後,眉頭一皺。

她從前只覺得,洛召樓在昊明侯府做一個侍衛,就是天大的委屈了!可從未想過洛召樓在國公府,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待遇!

折磨?成天!

垂下的縴手慢慢握緊

她屏吸看著兩人,神經緊繃,想繼續听下去。

「呵呵大公子還記得!」

蘇帕就這麼雲淡風輕地承認了。

不等洛召樓發作,雲羿只覺眼前一晃,洛凡安早就先他一步沖了上去,一把扣住他的衣領「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雲羿想要拉她一把,卻被她一下子躲開。

洛凡安的一對美眸睜得大大的,其中水波粼粼,美得動人心魄。然而蘇帕此時卻沒有多少心情去欣賞。

因為他知道,這雙美麗的眼楮後邊,隱藏了多大的恨意。

蘇帕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大小姐,你以為僅僅折磨便是最大的懲罰麼?你要知道,你弟弟他在囚禁中將命保了下來。這就是最大的收獲了!常人到了那種境地,是不可能完好無缺地再出來的!」

「所以說」洛凡安眯起眼楮,右手已經伸向他的咽喉,長長的指甲抵住了他的喉嚨「你的意思我還要謝謝你?」

「呵呵不客氣」蘇帕眨了眨眼楮。

洛凡安再也忍不住了,指尖早已帶上了洛氏內力的勁道,堅硬的指甲掐入了他的喉頭。那邊馬上破了皮,滲出血來

「別動!」雲羿捏住她的手「別上他的當」

蘇帕的喉結上下起伏了一下,隨後很快平靜下來,垂下眼簾,看了眼滲血的傷口,眼中一凌。

那破碎的傷口,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慢慢聚攏,逐漸閉合成一道縫隙,隨後消失了

蘇帕再次抬頭的時候,眼神中有了一絲竊喜和得意「昊明侯,你說你能殺了我,不妨也試試?我的傷口能夠不藥而愈,你又能奈我何?」

雲羿嘴角一牽「是麼?那我待會試試,將你的腦袋砍了,隨後由馬兒拖著跑至幾里之外,我倒要看看,你的腦袋能不能長了腳後自己跑回來,隨後不藥而愈?」

蘇帕一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得了蘇帕!你既然在國公府呆過,那也該清楚,這麼多年了,皇甫尚華都沒能拿我怎麼辦。那便說明了我昊明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你在我面前耍花招似乎有些太小覷我了吧!」

雲羿上前一步,逼視著蘇帕「我不與多廢話!要麼,交出果納!要麼,給出杖頭蠱的解藥!要麼,我便將我方才所說的話,實現一遍!順帶解一下我心中的疑惑——你那不藥而愈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蘇帕冷不防地打了個冷戰。

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我若告訴你們答案,即便你放了我,皇甫尚華也不會放過我!」

「這麼說來左右都是死,你是想死都做一條忠誠的狗了?」雲羿的聲音中已明顯地帶有了幾分殺氣。

他的手垂在衣襟的下擺處,隨意地擺放著。而手指已慢慢地比出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洛召樓眼尖地察覺了這一切,一把按住他,把即將引燃的苗頭掐滅在搖籃之中。

「姐夫這人暫時還殺不得!」

「哼!有何殺不得的?不過是找個人而已?找個人有什麼難的?在這里和他多廢話一句,就多浪費一刻我的光陰!」

雲羿明顯有些不耐煩了。若非洛召樓壓制著,早已發作。

「你若告訴我們果納所在之處,我給你一匹快馬和一些盤纏,放你離開!你跑得越遠越好就是,直到國公府的人也找不到你!」

雲羿才松了一口氣,听聞洛召樓這麼說,一顆心又吊了起來「什麼?召樓!你瘋了吧!放他走?你忘了你在國公府的時候,這人是如何對待你的!」

洛召樓緩緩地闔上雙目「我知道但他說得沒錯我的確欠他一命那時,皇甫尚華已然對我失去了耐心。若非他在那邊一直堅持說他能夠利用蟲蠱將我的體內的血脈盡數吸取提煉。我怕是早就遭到了皇甫尚華的毒手現在也沒有機會再站在這里了」

「他救你!並不是出于仁慈,也不是因為想救你,而是希望通過你向皇甫尚華邀功!召樓啊!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看不清楚?還要我來挑明?」

雲羿氣急。洛召樓萬般都好,便是太過心軟。對于這種人,雲羿罵也不是,打也不是。說他蠢吧,其實聰明得不得了!說他聰明吧,偏偏什麼都看不明了。思想太過迂腐,怎麼說都說不通。

「姐夫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父親大小就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這人雖沒有救我之心,但他的行為的確是留了我一命。這個恩,我不得不還!不過我只放他一次,下一次若他還落在我的手里,我決計不會饒了他!」

雲羿頭痛起來,他下意識地收了手,以手加額。揉按著發痛的太陽穴,心中苦笑︰這召樓果真和阿容是一對啊!

一對活寶!

可笑!對待敵人有什麼恩情不恩情的?這一次你放了他,難保下一次你落在他手里的時候,他也能手下留情!

雲羿估量的沒錯,當他輕敵地將手移開了蘇帕的脖頸之後,蘇帕的嘴角迅速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

手中紅光一閃,一星紅點馬上就要襲上雲羿的面門。

洛召樓大吃一驚,來不及思考,便手去擋。

當那一星紅點就要蓋上他的手掌。雲羿的動作比他更快,腕間的腕刀一閃。洛召樓幾乎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麼,只覺眼楮一酸,被腥熱的血液噴了一臉。耳邊「 當」一聲,一物已然重重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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