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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公子。」雲容轉手便將卷軸收入懷中。

雲羿看著著一切,心中雪亮一片。

妹妹一定是有了動作!一定是冒了大風險!

他確實很想現在就奪過卷軸或者干脆殺了雩風。

但這樣一來,雙方的臉皮也就算是撕破了。

連臉皮都撕破了,那下邊的事情,就更難辦了!

洛召樓此刻的心跳不亞于他二人,那天他親眼目睹雲容上了皇甫尚華的馬車,而後,雲容也沒有向他解釋她那次上馬車的目的是為何。但他知道,他的容兒在替他做一件大事!

然而大風險必有大犧牲,一個不慎,很可能會玉石俱焚

他的眼楮緊盯著那卷軸,似乎想要將其看透。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雩風還在場!自己不能讓這個人看出半點端倪來。

洛召樓閉氣凝神,不再將緊張的情緒顯露于臉上。他不能暴露身份

「既然于我無關,我府上還有些事,先回府了,公子沒有意見吧?」雲羿面無表情,現在,越快離開越好,多留片刻都是麻煩!

「這里不是我的地盤,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雩風訕訕道。

「那麼,公子是否要在我府上住上兩日?」裴鑠的手沒有離開過腰間的劍柄,警惕地道。

「哈哈」雩風干笑兩聲「我還想多活幾日,就此別過!」說完朝雲容使了個眼色,跳出房間。

「阿容,卷軸里是什麼?」雲羿知道雩風並未離開,而是裝模作樣地站在房頂偷窺著他們。但從他的那個視角只听得到兩人說話,看得到大致情況,卻不能看到他二人臉上的表情。于是他對著妹妹擠擠眼楮。

雩風將卷軸交給雲容的時候,實際借著袖子的視線暗區塞了另外一樣物事在她的手肘處。雲容讀懂了大哥的傳來的眼色,並未將那東西掏出,只是拿出卷軸,在雲羿面前打開。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副畫而已。」

那卷軸中的確沒有其他東西,只是畫了一幅蓮花圖,上邊提了愛蓮說。

雲羿裝作激動的樣子一把奪過卷軸「這東西,由大哥保管!」

雲容憋住笑意,低聲稱是。

洛凡安在旁邊觀賞著整個情景,也大致猜出了是怎樣一回事。

她絕對相信雲容的判斷能力,也相信他們兄妹倆可以配合得無比漂亮!

只是若是中間出了一絲差錯,雲容的危險就難以言喻!

她捏緊雲羿方才塞給她的灼華經。

雲氏一族,為漠華盡忠,卻落得個滿門被屠的下場。現今只剩下雲氏三兄妹,她身為漠華的大小姐,于公于私,都要保護好雲容!

「既然如此,大哥就先回去了!」雲羿收好卷軸,藏入袋中,洛召樓緊隨其後,出了大門。

「大哥,我送送你!」雲容追出去兩步。

「不必!」雲羿大聲回道,最後回頭朝洛凡安看了一眼,甩了甩衣袖朝府外走了。

洛凡安閉上雙眼,努力判斷著房檐上的動靜。

「走了!」她松了口氣,拉著雲容坐了下來。

她不知道現在應不應該和雲容探討一下有關方才卷軸的事情。

雲容卻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再等等!我已讓人去找裴鈺姐來,等她來了,我們再行商量!」

「也好!」多個人也便是多一條線索,裴鈺精怪著,有她在旁邊出謀劃策,不是什麼壞事。

裴鈺不久便提著個包袱慢悠悠地過來了,她將包袱往座上輕輕一放,轉而坐在兩人對面,將腿架起「說吧!那雩風到底給了你什麼東西!」

雲容從袖子中取出雩風塞的一木制小盒,翻開鎖片,卻見里邊躺著的,是一塊兵符。

這兵符同弟弟上次繪制的宋衛軍兵符相差無幾,只是仔細翻看才發現這次的劃痕是在「玄」字中間。

「是祁衛軍的兵符!」洛凡安月兌口而出。

洛召樓上次做假兵符的時候已將各個位置對應的軍隊告知了她們。

「等等!」

雲容似乎還有所發現,她翻弄了下盛放兵符的盒子,發現內有夾層,打開後粘著一張字條。

「梁暮,葛衛軍」雲容念著上邊的字。

洛凡安湊過去看了一眼,冷哼道「這字是仿了弟弟的筆跡!」

「什麼意思?」雲容握著那枚兵符「梁暮在苗疆西部,他難道是想讓我拿著這枚兵符去收攏葛衛軍?」

裴鈺撫弄著手指「我看,沒那麼簡單!你想,這枚兵符按照召樓所說,對應的軍隊明明就是祁衛軍,他卻說是葛衛軍,這是為何!」

洛凡安想了片刻咬牙道「他大概是想,容兒得到這個兵符必定會交給雲羿,那雲羿如果拿著祁衛軍兵符去收攏葛衛軍,就算不被當場拿下,恐怕也從此就失去了這支暗部的信任!他這是在挑撥離間!」

雲容贊許地看了她一眼,指月復微微揉弄著兵符「我看不止,這皇甫尚華送這枚兵符是想一箭三雕來著!」

「對啊!」裴鈺被她一提醒拍手道「他一則試探你是否能夠真心歸順他,如果你沒有真心歸順,將兵符交給雲羿,那雲羿與葛衛軍產生沖突,他可以漁利!再則他還想借這兵符試探召樓是否在雲羿這邊,因為雲羿並不知道這幾支兵符如何運用,如果雲羿拿了這支兵符不去收攏葛衛軍,而是去收攏祁衛軍,那就證實了召樓就藏在昊明侯府中!」

洛凡安馬上反應過來,原來如此「可是他犧牲一枚兵符來換取召樓是否在昊明侯府的消息,是不是太虧了?」

雲容道「不虧!因為,這支兵符是假的!」

這下子洛凡安算是完全明白了,好個皇甫尚華!心思如此深沉!這樣的話,無論怎樣做,他都不吃虧!

「所以!為今之計,最好的做法便是容兒你帶著兵符,然後親自跑去葛衛軍所處之地。我想,皇甫尚華恐怕不會舍得你這顆棋子被葛衛軍所擒,他可能便是派了人在葛衛軍營門口候著你!你只需一去,便能證實你的忠心!」

雲容重重點頭。

「只是」洛凡安皺眉道「去葛衛軍那處,裴鈺和洛帆是不能與你同行的,只有我這個侍女能緊隨你左右陪你一起去。」

雲容搖頭「凡安姐姐,你不能陪我一起去,你身上的洛氏血液,是皇甫家覬覦了很久的。當年他派曲瑾彧潛伏在你身邊為的就是這個,你若同我一起去了,一個不小心,我倒是沒什麼,你要是也落到他們手中,那就前功盡棄了。」她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握拳道「我們先一起去苗疆,等到合適的機會,我佯裝擺月兌你們逃跑趕去葛衛軍所在之地!」

「你一個弱女子,不會武功也沒有人保護!怎能讓你一個人去呢!」洛凡安急了,雲容是雲羿的寶貝妹妹,她怎麼舍得她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你不是也說了麼?皇甫尚華不會舍得我這麼一顆棋子遭遇不測的。誰都會遭遇不測,唯獨我不會!他一定會派人貼身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而那個人也會保護我的!」

洛凡安不知還該說些什麼,這個險,是不得不冒的。

裴鈺仍然皺著眉頭「容兒,你說,這梁暮就在苗疆的邊上,皇甫尚華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前去苗疆?」

洛凡安只覺得背後冰涼一片「他知道我們要去苗疆?那是不是說明,他知道,我還活著?」

「先別那麼快下結論。」雲容止住她「我們現在前去苗疆是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你身上的情蠱,二是為了國主身上的杖頭蠱。假設皇甫尚華早就知道我們的行程,那就有了三種可能︰第一,他知道你還活著。第二,他知道我們已查出國主所中的蠱毒。第三,兩者他全都知曉。」

她每吐一個字,洛凡安的拳頭就握緊一寸。

她們現在等于是在和國公府的人下暗棋,對方有幾張牌,她們不知道,但好像她們的底牌早就被看穿了。

裴鈺附聲應和「從這些天翻看的藥典和成蠱法中,可以判斷,第一種可能是完全成立的。」

洛凡安心 嚓一下崩了「怎麼?」

裴鈺繼續說道「我猜,之前他可能不知道,但這次進了昊明侯府後他大約就知道了。凡安大小姐,你現在身中蠱毒,在蠱蟲方面來說,你是一個宿體。」

「宿體?」

「不錯!情蠱由種者精血養成,一旦變為成蠱,借宿在他人體內,那個人就成了蠱蟲的宿體。根據情蠱的變化,宿體與主體之間呼應也就相對了。」

洛凡安仔細地听完她這段話,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是否活著,曲瑾彧他知道!」

裴鈺點頭「雖說被種者的生死對種植者產生不了影響,但宿體是否活著,主體是感知得到的。我猜想,皇甫尚華此次去昊明侯府,一定見過曲瑾彧!」

皇甫尚華會偷偷地去見扮成洛召樓的曲瑾彧,這一點洛凡安早就猜到了。只是先前不知自己被曲瑾彧操縱著。既然他都將自己還活著的消息賣給了皇甫,那他對自己,就真的是虛情假意了!

洛凡安的一口銀牙被她咬得咯咯作響,雲容安撫地拍了拍她,復又問道「他既然知道凡安姐姐還活著,是不是就代表,凡安姐姐這次陪同我們一起去苗疆就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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