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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雲羿闔上雙眼。

「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為什麼!」洛凡安抓住他的胳膊。

他到底還隱瞞了什麼?他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凡安你听我說。我講過,若是可以,我絕不會讓仇恨和傷害靠近于你。我的仇,是我自己的事,我沒有資格和理由讓你陪我一同背負這些。」

「可你替我背負了本該由我承擔的責任!」洛凡安流淚道。

雲羿伸出手來,用拇指蹭去她的淚水「首先,我是漠華的昊明侯,國主給我授這個爵位,不僅僅是名頭上好听。我既然坐了這個位子,就得為漠華盡忠。其次,國主是我的恩人,是他把我帶回穆梓園傳我武藝,也是他在病危時將巨任交予我。我若是撒手不管,那就是忘恩負義。最後,凡安,我還是你的丈夫,不管你承不承認,在你們洛氏的族譜上,你的丈夫就是我。天下沒有一條規矩說,妻子的娘家人遇到危險,做丈夫的能夠袖手旁觀的。我不願意讓你一個人承受,也知道你沒有這個能力承受。所以,我替你擔了」

洛凡安靠在他的肩頭,淚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搖搖頭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撐的,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一起承擔」

「那也好」雲羿喃喃道「我的凡安似乎長大了。」

洛凡安擦干淚水「阿羿,現在你可不可以回答我,葉蔓到底是誰?」

她乍見雲羿臉色突變,連忙解釋道「我不會生氣的!我不會瞎想的!我知道這件事你一定也有苦衷的!」

雲羿挑眉「裴鑠告訴你的?」

洛凡安被他看穿,只好點點頭。

「本來你也沒有什麼好吃醋的,葉蔓她她又不是女人!」

洛凡安張大嘴巴「啊」了一聲。

「卿格樓不是妓院,葉蔓她也不是女人。那邊只是你二叔為了防備國公府而開的一家打探消息的歌舞坊罷了。」

洛凡安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可可葉蔓她難道不接客麼?她難道不」她說不下去了。

「我說她不是女人,可她也不算男人。這世上有一門獨步天下的功夫叫做魍魎術。其特點便是練成後可以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

洛凡安反駁道「那不就是好一點的輕功麼?」

「差遠了!修煉此術之人可以化形為像,就好像一塊可以變形的泥巴,可以成方也可成圓。故而她是可男可女,行蹤難測。不過這種武功雖奇特,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若男子修煉,必要自宮。」

洛凡安心中一凜「那女子都可以修煉麼?」

雲羿搖頭「女子欲要修煉,也要挖其*。」

洛凡安一陣惡心,趴在床沿處干嘔了好一會。

「對不住,我不該告訴你這個」

洛凡安抬手止住他還要說下去的話。

「沒事」她擦拭了下嘴角「那麼,那天我看到的那塊帕子,的確就是葉蔓的了?」

雲羿點頭「葉蔓性子怪異,但奇怪的是,她卻喜歡和阿容說話。所以我就讓她每次打探好消息便傳送到阿容那處。她行動猶如鬼魅,來去從不留痕跡,故而全府上下除了我和阿容,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原來是這樣」洛凡安自言自語道「還有,阿羿,你看過普華經,應該對這本書很熟咯?」

雲羿點頭。

洛凡安偏頭道「可是前幾日,我想要練習普華經,卻發現這經書女子不宜修煉,這是為何?」

「其實當年國主將普華經交給我的時候,就再三叮囑我,不能讓你修煉普華經。他也沒有說為什麼。後來我拿到普華經後反復研究,的確發現很多相悖之處。比如男子體陽,而女子屬陰。這本書卻從頭到尾在修煉純陽之術。再者,書內也有煉神之法,可只教人煉神卻不教人煉元。若是女子強行修煉,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斃命。我看了半天都沒怎麼明白。」

「我听說,姑姑好像當年也沒有修煉過普華經。」

「的確,當年我困惑得很,為何漠華祖上規定須嫡傳子女修煉,但這經書卻不利于女子。我就去找了裴夫人,她說,她的父親,也就是前國主當年系死于非命,只是在臨終前賦予了普華經,卻未曾有口頭上的傳授。」

被他這麼一說,洛凡安也突然想了起來,靖元二十三年,邵懿入侵,上京淪陷。前國主洛恩被迫逃離穆梓園。後來,雖然援軍及時趕到,但洛恩終究沒有支撐到最後。

「你說,有沒有可能真正的普華經當年被邵懿人搶走了?」

雲羿嘆了口氣「你見過普華經原本麼?」

洛凡安搖頭。

「普華經原本當年被洛恩貼身所藏,後來找回時有小半本被燒毀了。現在你所看到的普華經,一半是真跡,另一半是現國主憑借記憶和經驗撰寫的罷了。」

洛凡安瞪大了眼楮「所以從我們上一代開始,普華經就等于被毀了麼?」

「也不全是。」雲羿娓娓道「普華經博大精深,常人若只修練一章便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經書的前半本暗藏玄機,的確是如假包換的真經書。我不知道練完整本會是怎樣,只知道,若只為護國,練現在剩下的經書,便綽綽有余了。」

洛凡安听後不勝落寞,普華經乃天下奇書之首,是各國爭奪的對象。漠華邵懿多年來戰爭不斷,為的就是這本經書。現在卻缺了一小半,那是何等的可惜!

「阿羿,能帶我去見見父親麼?」洛凡安拉著他的手「我知道現在提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我真的很想很想見父親一面。」

雲羿遲疑了一會「其實你父親的病你並不太了解。三年里,他不能說話不能行動。所有的生活都靠我派去的人貼身處理。而且,他也並非時時都清醒著。」

「什麼意思?」

「他初發病時,只是不能自理,但神志還是清晰的,發病的第二天,他讓你二叔秘密召我入穆梓園,將國璽交給了我。後來我處理了些事,再回穆梓園時,他已經陷入昏迷了。其他人我也信不太過,就讓你二叔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一開始,他昏迷一日清醒一日。隨後,昏迷兩日清醒一日。再然後,昏迷三日清醒一日,昏迷四日時清醒兩日。我模了模規律,當他昏迷的天數為奇數時,他便清醒一天;昏迷的天數為偶數時,他便清醒昏迷天數的一半。第一年,他醒了七十八天,第二年,他醒了八十四天,第三年,他醒了六十三天。」

洛凡安扳了扳手指頭卻發現怎麼都算不清「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毒?」

「其實,越到後來,他昏迷的時間越長,醒來的時間周期越大。上次他在昏迷了四十四天後恰巧有一段時日,我領著召樓去看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我也將你的情況說了。只是」

「只是什麼?」

雲羿看了一眼洛凡安,移開目光,不自然地道「他昏迷的時間周期越長,體內的毒素就累積得越多,身體也就衰弱得越快。我怕再這麼下去,他可能撐不下去了」

「不會的!」洛凡安驚呼一聲,抓著雲羿的手「你會救他的是麼?阿羿!」

她撲進雲羿的懷抱「阿羿,你一定要救我父親」

雲羿輕輕地拍著洛凡安的肩膀安慰著,他何嘗不想救國主?但世間怎能什麼事都如他所願?他倒真的希望自己是萬能的,可惜不能

「我會盡我所能的」

洛凡安的耳朵貼著他的心口,她能夠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聲,跳得很均勻,很穩健。一如他這個人一般。若是自己能夠早一點听到這讓人安心的心跳聲,那該多好

她調整了下姿勢,拉過他的胳膊,靠在臂彎之中,伸出手摟住他的腰。

「累了麼?」雲羿試探地問道。

「恩。」洛凡安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卻闔上雙眼不肯再睜開。

「你不回房了麼?」

「太累了,不想回了。」

「你這樣,就不怕我晚上對你做些什麼嗎?」

「我相信你能屈能伸」

這句話本是那次兩人獨處時雲羿說來逗她的,沒想到被她這般翻出來,今天倒是雲羿鬧了個大紅臉。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好。」

擺在案上的燭台還離得很遠,雲羿看了看躺著的洛凡安,實在不想去破壞她恬靜的睡顏。他運了運氣,將掌勁集聚于雙指,內力流竄,一道氣箭迸發而出,一尺之外的燭火搖曳了幾下,便被吹滅了

洛凡安雖閉著眼楮,但也察覺到了,周圍暗了下來,眼珠隔著眼皮子轉了兩下,摟著雲羿的手緊了緊。

「這手功夫,明日教給我可好?我平日里也懶得緊,不想下床吹燈。」

「可以」

洛凡安彎了彎嘴角,將腦袋更深地朝雲羿懷中拱了拱「睡吧」

這是自出昊明侯府後,她睡的第一個安穩覺。因為心頭缺著的一角,被人補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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