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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沒見過凌遲

「你和夙風掉落無底崖,是母後同皇後一齊為之,皇兄也知道,所以他沒有查。」唐譽繼續說著。

牧景眼中的笑意漸漸退卻,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他身後踏著黑夜一步一步行來的……唐睿。

唐譽听到腳步聲了,但他沒放開摟著牧景腰身的手,慢慢直起身子,擋住了牧景的視線,他輕聲問她,「你相信一見傾心嗎?」

牧景擰眉看他,冷聲道︰「放開我。」

「有人告訴我,我本該娶做側妃的人是你,不是滕綺。」唐譽的聲線也驟然變冷。

這件事,牧景聞所未聞,「誰告訴你的?」

唐譽危險的雙眸凌厲起來,將她不知所以的反問當成了一種變相的承認。

說話間,唐睿已經走到唐譽身後,腳步未停,繞過他,抓住牧景的胳膊,帶到自己懷中,冷聲質問頓時懷中空空如也的唐譽,「朕的女人,王弟是否都覺著入眼?」

「不,臣弟只覺她入眼。」唐譽直接坦然的回答,盯著唐睿寒冷的眼楮不閃不避。

不對,不是唐譽身上味道的問題……

念頭還未轉過來,她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將重量全部放在唐睿身上。

唐譽不在多留,似乎不想看見她對唐睿小鳥依人的一幕,轉身闊步離開。

唐睿慢慢抱起牧景,目視前方,一路往刑部死牢行去。

牧景不解其意,這個世間為什麼要來這里?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此時的身體,似乎有走火入魔的傾向。

白天的時候,為唐睿逼出他體內的毒,已經耗損了不少力氣,又抵制了姬荷身上奇怪的味道……

「帶姬荷過來。」唐睿抱著牧景坐在死牢中一間比較干淨的牢房中,沉聲吩咐。

牧景的思緒再一次被他打斷,她盡力穩住自己體內亂竄的氣流,默不作聲看著他臉上掩不住的暴戾和陰鶩。

稍刻,一只耳朵的姬荷被帶進來,按著跪在地上,他抬眼看唐睿懷中的牧景,全是復雜不明的情緒。

唐睿看了一眼押著姬荷的兩個侍衛,侍衛恭敬的垂首又抬起,手里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各自抓起姬荷一只手,從手指開始,削下一片帶著血紅絲筋的肉。

「……啊……」姬荷口中忍痛的申吟滑出,牧景轉眼看向他,侍衛並沒有停下,刀工利落到位,肉片厚度等同,直到露出森森的白骨,又仔細挑出里面殘留的血肉,似乎在雕刻一件藝術品。

「……啊……啊……」姬荷慘痛的叫聲越來越大,震得牧景耳朵里嗡鳴作響。

唐睿冷聲說到,「你還沒見過凌遲吧。」

眼見姬荷兩只手都已經變作修葺完美的白骨,牧景心下突突直跳,體內的氣流不大受控,她猛的轉頭,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有些泛白的雙唇覆上他涼透的唇,迫切的輾轉深吻,不容他閃避。

她吻著他,卻一點兒也不專注,或許因為姬荷的聲聲慘叫。

唐睿不回應,卻也沒有推開她,單手輕撫她的後背,一下一下……

牧景甚絕奇妙,心,有節奏的跳動,內力也有趨向平穩的跡象。

于是,她就像一個嘗到甜頭的小孩子,專注起來。

姬荷勢必會死不瞑目,侍衛的刀工很快,也因為兩人合力的關系,或許還有被眼前一幕急火攻心的因素,他死了,眼楮睜的很大很圓。

牧景不懂唐睿為何這樣急著處死他,他活著不是更好嗎?還是說,唐睿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留他與不留,都無傷大雅?

但有一點很明顯,他不想自己知道。

唐睿一眼也沒在賞給地上死狀慘烈的姬荷,他更加殘忍的吩咐侍衛挖掉他沒有瞑目的眼珠子,因為這雙眼珠子盯著的方向,是自己懷中的人。

自始至終,牧景一句話也沒說。

走出死牢,她松開摟著他脖子的手,看他睥睨自己,冷冷的警告,「抱緊!」

「如果你好好跟我說話,我就抱緊你。」這是牧景同他今晚說的第一句話。

唐睿壓著心里的煩躁,他知道自己在介意,介意她和唐譽的親密之舉,可她不但沒有和自己解釋半分,反而叫他好聲好氣的與她說話,他的聲音驟冷,「你是朕的女人。」

「自然,你能有此覺悟,實屬不易。」牧景慨嘆著,看他再次睥睨自己,她不悅了,她知道他君臨天下,可這種眼神,算什麼?

唐睿看了她好半晌,突然覺得她解釋與不解釋都無關緊要。

牧景別過與他對視的眸子說到︰「天快亮了,放我下來。」

唐睿邁起腳步往前走,不明語意的說到︰「你引誘男人的本事見長,怕是很快就會樂不思蜀,忘記你還是兩個孩子的母妃。」

「我幾時勾引男人了?」牧景氣惱的質問完,又轉念想了想,不禁將心中所想道了出來,「也不知這紅杏出牆是何等的感覺,活了這樣久,都不曾試過。」

「你知道做賊的感覺嗎?」唐睿淡淡的問她。

牧景點點頭,「知道,一邊心虛,一邊激動。」這個她大有體會,就比如每每听著他叫自己皇祖母,就是這樣的一個感覺。

唐睿淡淡的掃了一眼她,繼而說到︰「你不會心虛。」

「為什麼?」牧景一臉好奇的問他。

唐睿口齒清晰地回答,「因為你沒有機會。」

「不不不,」牧景搖頭否定,在他蓄滿火苗的眸子里加了兩把干柴,「只要我想,何愁沒有機會。」

「哦?」他將她往上拖了一拖,「那你有心儀的人選了嗎?」

「還沒有。」牧景自然的抽出摟著他腰的手,環上他的脖子問道︰「你是準備帶我回宮嗎?」

「不是準備,已經快到了。」唐睿淡聲提醒,瞥了一眼她垂順的銀發。

牧景抿唇不語,額頭抵在他胸膛上,眼前就漆黑一片了,什麼也看不見,和唐舞一樣,她也不喜歡這種感覺,是以又將頭偏向一邊。

不出所料,他帶她到南齋宮了,直直走進君兒和沫兒的寢室,將她放在熟睡的兩個孩子床頭,幫她月兌了鞋襪,在她狐疑的雙眸中,欺身壓下她。

「你干什麼?」牧景不敢大聲,怕吵醒兩個孩子,雙手抵在他胸膛前,被他用一只手握住。

「告訴我,你為何會生了白發?」這是他心底里的一道傷,想知道卻如何也查不出原因,更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害怕某天一個不留意,她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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