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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我們互不相欠

你帶我走出黑暗,那陰暗無光的地獄是我給的回報。

你說你愛我要我,到頭來依舊是用心為我設的圈套。

……你,走了。我,慌了……

季白遠遠瞧見唐睿不停奔跑的身影,快步迎過去,不等他相問,嘴里憋了很久的疑問月兌口而出,「發生什麼事了?牧景為何奄奄一息?」

唐睿急急的抓著季白,「她、她在哪兒?」

「剛走了,有個女人抱著她,說你把她弄成了那個樣子,輕夏輕雪也跟著走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往哪兒走了?」見季白遲疑,他吼出聲,「快說」

「听輕夏最後說,夢城有一處天然藥谷,必須得趕緊過去,否則怕來不及。」

季白瞧著他又要繼續跑,忙拉住,氣惱道「你這樣會承受不住。」

「放手」唐睿再次吼完,繼續不停的往前跑。

依舊是黑夜,依舊是他在跑著尋她,淅淅瀝瀝的秋雨變成紛繁霏霏的冬雪,前一次,她一直跟著他,這一次,她不會了,也不能了。

季白繼續他的行程,唐蕭代替了唐睿,年節之前,他們要完成朝廷推選賢能的任務並有所交代,不能耽擱。

唐譽和李良兒回了京都,兩個人再沒說過一句話,他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那個通緣洞。

雲近陪著唐睿早出晚歸,搜羅了很多上好的藥材,放在藥谷前頭,有的被拿進去了,有的安安靜靜的躺在原地,只作多余。

晚上,他安靜的坐在谷外,次日,要麼凍僵,要麼變成雪人,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牧景來看他了,在某個深夜。

年節很快就來了,菱花被她的母親遣人叫了回去,雲近也受到唐皇派人送來的信,唐睿不知道季白同唐皇說了什麼,他不予理會,于是,這送來的信,他照舊不理會。

「王爺,您必須得回宮了,皇上似乎知道了您來找牧景,龍顏大怒,王妃傳來信說,季貴妃又往琉鈺殿塞了個女人,要您做主,每年的年節都要祭祖迎新,您不回去,恐有不妥。」

唐睿似是沒听見他說的,目光也沒離開谷中那個渾然天成的洞,這里明明什麼也沒有,冰雪比外面的還要厚,還要冷,為什麼稱為藥谷?她到底醒了沒有?

輕雪難得的出來了,她迎著唐睿期冀的目光走到他近前,停下,開口說到,「阿景恢復的很好,輕夏說王爺的藥居了很大的功勞。

但……阿景不想見你,她讓我告訴王爺,她不怪你,也不該怪你,王爺有王爺的選擇,她也該找一條自己的路,願王爺此生安好。」

「此生安好。」唐睿再也笑不出來,他慣常的溫潤只剩冷漠,他大步往牧景所在的地方走去,卻對意欲阻攔的輕雪說,「我可以當面問她,要我如何此生安好?」

牧景的短發被輕夏修的很整齊,簡簡單單的分散兩邊,剛到肩頭,什麼裝飾也沒有,臉上的疤痕月兌落,有一條淺紅的印記,輕夏說,很快就會什麼也看不見,她可是神醫,牧景輕笑,說還好有她。

輕夏別過的眼眶再次泛紅。她發現牧景似乎有些沉默寡言了,很多時候都一個人安靜的發怔,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睿進來,牧景听到了,她依舊安靜的背身坐在一塊石頭上,手里拿著一根木枝,隨意的寫畫著。

輕夏明白,他們之間總得有個結果,她和輕雪退出去了。

步子抬起又落下,復又沉重的抬起,腳印深深的印在雪地里,圍著牧景繞了半圈,停下,緩緩蹲在她面前。

她還是她,頭發短了,眼楮還是大大的,睫毛依舊卷長,臉上的淺痕很清楚,如拉長的月兒。

牧景停下手里的動作,淡淡的看著他,面無表情,唇松松的抿著,卻沒有要張開的意思。

他張了張口,喉頭里似是哽了酒塞,突然一個音節也發不出,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她的柔胰,手背上錯落的疤痕卻是比臉上的深了好幾許,他輕輕的摩挲著。

牧景沒有抽出去,任他握著,也安靜的瞧著他,這一刻,隔了萬重山,一步兩步又怎能跨越。

寒風吹過,揚起她直垂的短發,這樣安靜的她,他從未見過,仿佛坐在這里的只是一尊**,靈魂卻不知跑哪里去了。

他微微仰頭,觸踫她的唇,冰寒入骨的涼氣沁入肺腑,他頓了頓,心里眼里都是疼痛,不舍放開,輾轉著,想要將她暖熱。

牧景凝視近在咫尺的人,被他親吻的雙唇微微挑起,他這樣又是想做什麼呢?

「阿景。」這一聲,他終于喚出了。

可她不應,也不在看他,垂下眼瞼,安靜的望著手里的木枝,輕輕的,好像呢喃,「山有木兮木有枝。」

唐睿急切的搖頭,壓抑這好幾日的情緒一觸即發,緊緊的,緊緊抱著她,牧景嘲諷道,「你還想要我怎樣?」

「阿景,很快就是除舊迎新的年節,你是我妻子,我們理應一起過的,我陪著你好不好?」唐睿五味雜陳的輕聲說與她。

「我只是個毒如蛇蠍的女人,哪里有資格做你的妻子,你不是這樣想的嗎,此番又是何必呢?」

牧景淺淡的說著,仿似說的不是自己,唐睿慌亂搖頭看她,她繼續說到,「你不欠我的,我想了想,似乎也沒欠你什麼……」

「不,你欠我的。」他抵著她冰涼的額頭,「你欠我一生,你答應過要陪我一生的。」

「何必勉強自己呢,保留你這顆深情的心,繼續守護她,不是你的選擇嗎?我不會打擾你們,你這樣相信前世,認定我蛇蠍狠毒,棄我獨自面對生死,我又如何還會執著呢?」

他往後,她湊近,「唐睿,你若真當我是你妻子,又如何站在別人身邊,置我于不顧,你騙我,沒關系,可你怎得連自己也騙,你嘴上說愛我,心里又將這話說給她听。」

牧景站起身,望著前頭的‘一樹梨花’,「我涉世的確不深,可你們也不能拿我當傻子。唐睿,我不怪你,我們夫妻的名頭在皇上下旨的那一刻,就已斷干淨,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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