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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人命當草芥

牧景三人坐在花寶身上,由著它帶她們往這眾多的其中一條路上行去。

走行了很些時候,她們下了山,花寶停在一處上頭歪斜掛著「義莊」牌匾的門口,此時陰沉的空中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花寶,你帶我們來這里做什麼?」輕雪往里透了透,氣結的問它。

花寶搖搖它扇子一般的耳朵,牧景輕笑著拍拍它,「它說它也不認識這是什麼地方,大抵它是從這里上山的吧。」

「也是,你一個從未出過門的,能認識哪里,不過你怎麼找到我們的?」輕夏撫著它的鼻子問。

輕雪橫了眼輕夏,「你可是期待它能與你說些什麼嗎?」

花寶眨著它一對大眼楮,長鼻子在牧景身上蹭來蹭去,牧景明了了,「它是嗅著我身上的味兒找到我們的。」她側臉蹭了蹭它的,「花寶真厲害。」

「阿景,這會兒天還未亮,對了,」輕雪想起什麼說到,「晉弦大哥還沒出來。」

「他應該早就離開了。」輕夏說到,「柳枝姑娘畢定早就放了他。」

牧景瞧著上頭陳舊的兩個字,說到,「我們先在里面待上兩個時辰,等天大亮了,再離開。」

三人推門進去,院子里枯草迎著飄落的雪一抖一抖,里頭的門剛被牧景推開,兩聲劃破天際「啊」的叫喊震鳴了她的耳朵。

牧景抬眼望去,也不自覺的往後退,里面的房梁上吊著十多口人,男女老少都有。

牧景深深的呼了口氣,輕夏輕雪慢慢平靜下來,三人緊拉著手走進去,牧景數了數,十三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道刀痕,有眼楮閉著的,也有睜著的。

「要放下來嗎?」牧景問兩人,兩人點點頭,牧景一個一個割開白綾,慢慢平放在地上。

輕夏檢查著,道與牧景和輕雪,「脖子上有兩道痕跡,一道細深,一道粗淺,粗淺的一道應該是白綾勒出的,至于這細深的應當是致命的。」她拿出一根細長銀針,在死者身體上試了試,搖了搖頭,「沒有中毒,只是勒死的。」

輕雪顫著手意欲幫老人合上眼楮,可沒合上,輕夏說到,「這些人少說也死了兩日,正值冬日,身體早已僵硬,合不上是正常的,需要熱水燙一燙才可以。」

輕雪的慌,「這樣被看著,有些驚悚。」她也學著牧景,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各位爺爺婆婆,大叔大嬸,哥哥姐姐弟弟,你們可千萬莫要認錯仇人啊。」

牧景扯了扯嘴角,「他們不會找你的,你和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罷了。」

輕夏也無奈的搖搖頭,幫著這些人整理衣服,希望他們走的齊整些。

「輕夏,你來看這個小男童,似乎嘴唇顏色深了些。」牧景蹲在一個小男童前面,招呼輕夏過來。

輕夏繞過去,蹲檢查,微微蹙眉,「這男童的死因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輕夏瞧著銀針尖頭上的一點淡黑。

「輕夏,這個大嬸兒只有一道勒痕,你看看。」輕雪叫到,復又繼續說到︰「怎麼覺得這大嬸兒死的很是心甘情願呢?」

牧景和輕夏一道兒過去,蹲,可不是嗎,不僅只有一道白綾的勒痕,臉上無任何掙扎,嘴角還掛著明而顯之的笑容。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又分別看向其他人,除了這個男童和這個女人,其他人都一個死法。

「阿景,很奇怪,這大嬸兒和男童死的時間也比其他人遲上些時候,可惜我不是仵作,無法判斷他們具體的死亡時間。」輕夏說到。

牧景忽地坐在不知何時擠進來的花寶身上,「也不知這夢城是個什麼勞什子地方,怎麼都把人命當草芥似的,有互相典當的,有吊死一大家子的。你倆說,我們來這兒是不是找晦氣來了?」

輕夏輕雪走過來,花寶臥下,兩人坐在她左右,正對著門口,外面的雪依舊如鵝毛般飄著,輕雪嘆息,「可不是,連著雪也比京都的大上很多。」

「阿景,這些人怎麼辦?不踫上就罷了,如今踫上了,可是要報官府查一查?也好讓他們安息。」輕夏與她商議。

牧景吸了口氣,抿抿唇,「報官府吧,看看是否還有家人幫他們斂葬。」

輕雪拿出紫笛,吹出寧謐平和的音樂,輕夏與牧景瞧向外頭的飄雪,花寶卻呼吸平穩的睡著了。

天色轉亮,三人跳下來,朝這些亡人拜了拜,牧景拍著花寶的耳朵,「花寶,醒醒,我們該走了,等找到安身的地方,你在好好睡一覺。」

花寶眨著惺忪的眼楮,終究睜圓了,又擠出門,牧景三人坐在它身上,不禁笑出聲。

「如花寶這樣的,阿景得找一個多大的房子給它住,它這個頭明顯又大了些。」輕夏笑道。

牧景模模花寶的耳朵,「是得找一個大些的房子,門也要大些才是。」

「嘻嘻,看來找到房子,需要先把門拆了重新裝一裝才是。」輕雪也笑道。

「還有啊,我們這樣進城,怕是會很引人注意。」

牧景想了想,「那怎麼辦,不至于丟了花寶吧,它可不依。」

花寶長鼻子勾上來,牧景安慰的握了握,「不怕,我不會丟下你,就這樣進城,大夏也沒有哪條律法說不行。」

城門口的人古怪的瞧著一男兩女一大象,牧景朝他們笑了笑,進了城去,直奔官府。

「咚咚」牧景掄起兩個鼓槌,大力敲著,不一會兒就有官兵跑出來,大喊一聲,「何人擊鼓?」

牧景回到,「小民牧景,有事啟奏知府大人。」

「你先等著,容我稟報大人。」

官兵一路跑進去,對著上座的兩人行了禮,然後與一旁的知府說到,「大人,外頭有人擊鼓,說有事啟奏。」

「可問清是何人了?」知府是個年輕的知府,姓秦,叫秦世冠。

「回大人,他說他叫牧景。」來人如是回答。

「牧景?可是個女人?」上座的兩人一道兒站起身來。

「回睿王爺,季御史,不是,是個男人。」官兵趕忙如實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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