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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爭吵

余燼的眼皮因為蔡珅這句話而抖了抖,赫然睜開,迸發出凜冽的光芒,刺在蔡珅身上,簡直就有一種芒刺在背之感。

此時此刻,蔡珅卻來不及反應這種心驚膽戰,再次抹了一把臉,他馬上把破解的電碼朗聲讀出來︰「他在,安好,等待。」

‘砰——’的一聲,把所有等消息的人都驚了一下。

只見余燼起了身,身後的椅子被他踢飛出去,臉上雖然已經看不出怒色,但是那更加冰寒的眼讓房間的氣壓和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甚至,除了喘氣的聲音,整個船艙落針可聞。

「譚斯年…」余燼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內心深處的大石頭卻稍稍放下了幾許,起碼他知道蘇錦沒有事。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知道無論怎樣,這譚斯年在二爺這里是徹底上了黑名單,二爺如果不再背後捅刀子,那都是寬恕。

這是,角落里存在感微弱的一個少女忽然開了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不是驗證了我說的沒錯?」少女指尖纏著頭發,一副隨意的態度,但眉宇間的傲裾與雍容怎麼都無法掩蓋。「既然如此,我能走了吧?」

如果蘇錦在這里,定能听出來少女的聲音有些耳熟,可是樣貌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余燼的倏的看過來,眉頭微皺,淡聲道,「你走吧,我們之間的事情一筆勾銷。」

「這可是你說的。」少女漫不經心地抬起腿,仿若閑庭信步一般,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船艙。

蔡珅眉頭一皺,雖然有些忌憚余燼的威儀,但不得不開口,「二爺,就這麼放伊斯離開了?只有她知道黑獄的真正位置。」

沒錯,那個少女就是同蘇錦做替換的伊斯。

本來,從黑獄船上離開的伊斯準備借著蘇錦安排的人逍遙快活去,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剛剛到達港口,就遇到了余燼。

她和余燼之間有些淵源,還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

對于余燼強留她的做法,她選擇的是妥協。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在哪里都感覺無所謂罷了。

余燼想的很周全。他雖然略有耳聞黑獄這個地方,可是不曾知道黑獄的具體位置。

被蘇錦安排的人也不能靠近黑獄的船,否則非常容易被發現。

只有從船上下來的伊斯知道比較遠的航線,他留下伊斯,就是為了讓她幫助他找到黑獄的具體位置。

就算是他要去救蘇錦,也需要有個具體位置不是。沒有位置,再多人命也堆砌不出一個蘇錦。

沒想到,伊斯不僅僅知道航線,甚至知道黑獄所在孤島的具體位置!

對伊斯略有熟悉的余燼都有些驚訝伊斯那麼配合。

伊斯只是道了一句︰「我覺得蘇錦挺有趣的。」

不過這句話也讓余燼冰寒的見面略有和緩。無論是誰,自己家孩子被夸了,都會高興。

黑獄附近五十海里內都有雷達監控,無論是人還是機器,都難以逃月兌。

他們這邊派出了許多人去打探,可都無法具體確定海島的位置和大小,只能在安全範圍內轉悠。

余燼本性也多疑,對伊斯並不能完全信任。在蘇錦沒有傳遞出來消息之前,他都無法確定伊斯有沒有唬弄他。

這麼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現在伊斯走了,也正好,他並不願意和伊斯打交道。

剛剛他听到外甥女傳遞出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把譚斯年放在首位,的確讓他心里怒火中燒。

這世界上什麼樣的好兒郎沒有,非要那個比她大了將近一輪的老男人干什麼!

如果那譚斯年是一個安分的,他大可以隨著蘇錦的性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對譚斯年不怨懟!

在他心里,蘇錦可是他的命脈!

他決定,等把蘇錦上位後,他就給蘇錦尋來世界上最好的兒郎讓她挑選,決計不能讓譚斯年得了去!

不過,現在想這些還太遠。首先要做的,就是同蘇錦里應外合,從黑獄那個鬼地方安然無恙的出來。

他發誓,如果蘇錦出了任何差池,就算是掉了一根汗毛,他都不會放過譚斯年,甚至整個譚家!

「啊欠——啊欠——」黑獄里的譚斯年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讓醫生都有些想拿出體溫計給他量一量了。

「你該不會感冒了吧?離我遠些。」醫生的抵抗力不弱,可是就感冒這個事情總是逃月兌不了,所以他對感冒癥狀格外敏感。

譚斯年揉了揉鼻子,給了醫生一個‘你是白痴嗎’的白眼。在他有記憶以來,感冒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再說了,身體舒不舒服他自己能不知道嗎?

蘇錦輕輕一笑,戲謔道,「有句俚語說得好︰‘一想二罵三念叨’,蘭德,看來有人在罵你啊!」

「除了你這個膽大包天的,誰還敢罵我?」譚斯年斜著眼楮看蘇錦,眼底卻是隱藏不住的縱容。

「我告訴你昂!你這麼懷疑我可是會讓我們愛情的巨輪說翻就翻的!」蘇錦威脅似的掐了一把譚斯年腰間的軟肉,「本少女那麼單純善良,就算是罵你也是指著你鼻子光明正大的罵!」

「不能翻不能翻,翻了我和誰結婚呢!」譚斯年大手一撈,直接把蘇錦按在懷里。

開玩笑打鬧的兩個人終于注意到了旁邊的醫生。

醫生含笑看著他們,「你們很好,你們繼續。」好氣哦!可是還要繼續保持微笑。

還是蘇錦心眼好,決定還是不虐狗了,畢竟醫生可不能得罪。特別是眼前這個小心眼的醫生。

不過,都說了他小心眼,醫生怎麼能不‘報復’回去!

醫生拉開抽屜,抓了一把紅紅綠綠包裝的東西,塞給譚斯年,「年輕人,多運動一下,否則精力太充沛。我的私藏,絕對品牌貨,結實耐用。」

看著懷里百十個tt,譚斯年特別淡定,「我用不了。」

「咦?不會吧?我在你這個年紀,可都一夜n次的!小伙子才這麼大年紀就腎不好了?要不要我給你驗驗腎常規?」醫生故作嚴肅,可是看向蘇錦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好像在說︰‘完了,你找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

譚斯年忙的把蘇錦往懷里緊了緊,咬著牙對醫生道,「我說的用不了,是指這個型號太小!」

醫生︰好想打死這個換著法說我小,炫耀他大的男人啊!

蘇錦︰一言不合就開車是什麼鬼!

說笑過後,醫生倒是正經了許多,一邊拿鑰匙開櫃子取藥,一邊笑道,「這下才讓我感覺你倆是年輕人。特別是蘇,真是第一次見到你,真是比三十多歲的女犯還要成熟冷靜。年輕人嘛,談戀愛就應該有朝氣和活力,要不是看出蘭德比你大,我都覺得你才是年齡大的那個。」

沒有回頭的他根本沒有看見,因為他這番話,蘇錦和譚斯年二人臉色都頗有些復雜。

他們的情況說起來的確有些復雜,而蘇錦更是極力回避這一點。

在她眼里,無論是現在的譚斯年還是以前的大叔,都是一個人,無論怎樣,都是她愛的人。她不會把他們區分開,但是會適當照顧現在譚斯年的感受,改變自己和他的相處模式。

她和大叔在一起,她無論再怎麼獨立成熟,大叔都會比她更加穩重可靠,所以在大叔面前,她可以真正地釋放自己,不用刻意年輕,也不用裝作成熟。換句話說,她和大叔之間的相處是最合適。也是最恰如其分的。

但和現在的譚斯年相處,就不能表現的太過成熟。他現在的思維是一個毛頭小子,對愛情也是在探索中前進,她不能要求他失去對探索的興趣,也就是愛與愛必須明顯的相互給予。而且,現在的譚斯年更是意氣風發,輕狂驕傲的他,他會鬧脾氣,會傲嬌。

她之所以不去解決這個問題和矛盾,是因為她知道,與其現在浪費時間在重建愛情相互信任的橋梁,莫不如等譚斯年回到華夏,讓白水凝解除催眠。

在蘇錦思考的時候,譚斯年看著她下意識擺弄手腕上的海玻璃手鏈時,眼里充滿了晦澀。

每次提及這些,他也在下意識回避的東西也再次在他眼前回蕩——蘇錦愛自己,究竟是因為愛現在的他,還是愛幾年後的他?

每當看到蘇錦滿眼對自己的信任時,他都覺得自己是偷來了別人的感情。

如果他不能恢復記憶,她會不會失望?會不會嫌惡自己?會不會徹底轉身而去,不帶一絲一毫的留念?

說實話,他雖然年幼喪母,親爹不疼,但他從來也不會貪戀什麼,強求什麼。他的確驕傲輕狂,卻不是因為譚家的蔭庇,而是自己一個軍功一個軍功給自己掙回來的。

但是一切到了蘇錦這里,他就有些患得患失了,甚至有些失去了他應該有的自信和堅決。

在夜不能寐的夜里,他甚至想強迫自己想起來被催眠忘記的一切。他想,是不是記起了所有事情,蘇錦才會堅定不移地拉著他的手?

他不應該有惶恐這種情緒的。

可是他深刻明白,此時蘇錦雖然安分地靠在他的懷里,可是他們的兩顆心始終隔著一道看不見牆。

那道牆叫做‘七年的時光’。

每每都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的譚斯年覺得真操蛋,心里的煩悶在胸腔里撞擊著,可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更是不能表現出來讓蘇錦看到。

「你倆低頭數螞蟻呢?」醫生把用牛皮紙包裹的藥劑遞給蘇錦,「喏,睡前吃半片,如果不好使再過來告訴我一聲。」

他不是沒有發現蘇錦和蘭德之間的異樣,可是他選擇了無視,畢竟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錦道了一聲謝,抬起頭時依舊面含笑意。

醫生擺擺手,示意他們兩個趕緊走,別在這里虐狗。

粉飾太平的譚斯年也看不出異樣,同樣起身,準備拉蘇錦的手。

可是,當他握到一片冰涼且滑膩的東西時,手就像是觸電一樣被彈開。

他心里當即就咯 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對蘇錦的那串海玻璃手鏈排斥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甚至不敢回頭看蘇錦的表情。

「走吧,我們就別打擾醫生了。」蘇錦的聲音依舊如故,仿若不曾發現譚斯年剛剛的動作。

可是譚斯年知道她一定察覺了,因為他們二人出門時,往常蘇錦都會主動挽著他的手臂,而這一次,她沒有。

走廊靜謐,慘白的白熾燈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到醫務室听不到的位置,走在前面的蘇錦陡然停下腳步,回過頭,明亮的雙眼里透著清透理智的光芒。

「怎麼了?」

可就是這麼听起來理所當然,甚至風輕雲淡的疑問,讓譚斯年心里升起了無端的火。

他抿著唇,臉上已然沒有了裝出來的輕松,「我就那麼喜歡這條海玻璃手鏈?」他不想對蘇錦說謊,即使他覺得自己心里很委屈,很別扭。

蘇錦臉上閃過了錯愕,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是你送給我的,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她抬起手腕,炫彩的海玻璃和銅色的子彈殼與她的皓腕交相輝映。

可也是這樣,終于讓譚斯年內心的不愉徹底泄了出來!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是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他的替身?!」

「你冷靜一點。」蘇錦也終于皺起眉頭,「你們是一個人。」

「去他-媽-的一個人!」譚斯年暴躁地踢了一腳堅固的牆,「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因為他才會愛上我?我要听實話!」

蘇錦揉了揉眉心,因為越獄的事情她已經有些疲憊,再加上自己一直都未曾在譚斯年哪里得到應該有的支撐和依靠,她也有些扛不住了。

但,她還是耐心地回道,「你別無理取鬧,我愛的始終都是你這個人。」

「這對我不公平!我懷著一顆赤誠的心愛你,可是你卻是因為曾經而愛我。」譚斯年煩躁極了,也難過極了,他那麼愛她,真的不願意當一個替代品。

蘇錦終于也有些怒氣,她冷笑一聲,「赤誠的心?」她上前一步,手指指著譚斯年的胸口,「你敢說你對我有興趣,不是因為這顆心帶給你的?這顆心也是他的,你的所有感受都是因為他才會有的,你怎麼不說是他才會讓你喜歡我?」

譚斯年身體一僵,想開口自己對她的喜歡是純粹發自自己的意識,可是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因為他清晰地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蘇錦的時候,情感先于自己的理智,就像是被打開了封禁的閘門一樣。

他…是因為二十八歲的譚斯年,才會那麼愛她?

不是!不是這樣的……

譚斯年掙扎著,想要從點點滴滴里找到否決蘇錦言語的證據。

但他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覺得喉嚨里堵了一大團棉花。

越是這樣,他越是氣自己,越是覺得自己優柔寡斷,越來越不像自己。

「我不想和你吵。這兩天我們先分開吧,都冷靜一下。」蘇錦從來沒想到,這個她不以為然的小問題,造成了他們二人之間第一次的爭吵。

兩個人在吵架的時候往往會口不擇言,她固然內心強大,可是終究是一個女人。

她來找譚斯年,雖沒有想要讓他感激回報,但最起碼不想听到他的怨憤之言。因為她怕她自己委屈的情緒也會收斂不住。

有些傷人的話一旦說出口,就真的挽回不了了。

看著蘇錦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譚斯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一邊暗罵自己矯情,一邊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另一邊卻心疼著那瘦小的背影。

或許蘇錦說得對,他們兩個都應該冷靜一下,這段感情對他來說來的太突然,太合適。對她來說卻有了太多的變數。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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