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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骯髒的過往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上身luo.露,但是這一次的確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用著毛巾充滿漢子粗暴地擦著頭發,不經意流下的水珠滾落在胸膛,在縱橫的疤痕和肌肉之間耀武揚威。

那筆直又具有爆發力的大長腿上只穿了一條軍綠色齊膝短褲,她甚至可以看到他腿部肌肉撩人的弧度。

蘇錦揶揄地吹了一個口哨,「大叔,身材不錯啊!」

譚斯年真的已經被蘇錦氣的沒脾氣了,只能寵溺一笑,「你滿意就好。」

接著,他繼續道,「你去洗漱吧,櫃子里有新的用具。」

他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回,自然家里不可能用舊東西。他都是一般買一堆,囤在家里,隨時能用。

蘇錦也不矯情,站起身剛準備往浴室走。

下一秒,她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譚斯年眉頭一皺,忙的上前問道,「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蘇錦的表情更尷尬了。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譚斯年盯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咳咳…」蘇錦輕咳兩聲,然而表情更加凝滯,「幫我去超市買一包衛生棉唄,我生理期造訪…」

該死的!她生理期明明不是這兩天!

大概是她受到的誘惑太多,雌激素分泌旺盛,直接導致生理期提前了!

悲催!

看來言情小說里這種橋段並不是假的!

譚斯年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這種事,他還以為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傷了。

「那個…我先去衛生間了哈!拜托了!」蘇錦步履匆匆,因為是女人都知道,生理期最好不要咳嗽,否則那酸爽……剛剛她還作死的咳嗽了兩下。

看著蘇錦落荒而逃的背影,譚斯年眼底染上一層笑意,不過耳尖依舊多了一層薄紅。

他…還真不知道該買什麼牌子的……

進入衛生間的蘇錦感覺自己太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演傻白甜。

她趕緊從櫃子里找到洗漱用品,急急忙忙地沖了一個戰斗澡。

洗到一半,她又傻了。

天殺的!她又沒有換洗衣服!洗什麼澡!難道要用浴巾包嗎?

她是不是真的因為戀愛而智商為零了?這種事都想不到!

蘇錦看著淋浴蓬頭,感覺自己在譚斯年面前,估計就是一個智障吧。

陷入自我懷疑的蘇錦頓了頓,還是決定繼續洗。

不繼續洗難道她還要在這里當雕塑嗎?

不久時,譚斯年提著滿滿一大購物袋的東西回來了。

雖然他強裝淡定,可是頗有些不自在的眸光暴露了他的情緒。

他禮貌地敲敲門,朗聲道,「是我,東西買回來了,我給你放在門口,我去陽台待會兒。」

為了避免蘇錦的不方便,譚斯年把東西放下後,就大步一邁,去了陽台。

蘇錦動作迅速地把那讓她吃驚的一大包拿進浴室,打開一看,心里頓時充滿了溫暖。

除了女人需要用的衛生棉,譚斯年還貼心的給她買了一次性內褲和一套睡衣。

她不自覺笑了笑,忽然感覺自己遇到好男人了。

她看過的小說里,大概到這種情景下,男人一般都會讓女人穿自己的襯衫,就要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感。

而她家大叔,是實實在在的尊重她,一點迤邐的氛圍都不敢創造。

蘇錦從浴室里出來,才看到譚斯年依舊站在陽台上吹冷空氣。

京城的冬天也是格外的寒冷。

「大叔,趕緊進來吧,我洗完了。」這個大叔,她怎麼能不心疼!

譚斯年這才回過身,走了進來。

他看著蘇錦頭發濕潤,身著睡衣的模樣,忽然想象到了未來的樣子。

在未來,他是不是下班回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每天清晨睡覺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

多麼幸福啊……

譚斯年及時打住,讓自己不要深想了。

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帶著蘇錦去了臥室。

一進去,蘇錦便只看到了一張單人行軍床,一個書架,一個小櫃子,簡潔的不像話。

「秦俊陽沒在你這里住過?」她看的出來,這里就一個臥室,一張床。以秦俊陽那個粘人的性子,怎麼可能沒到這里來過。

譚斯年搖搖頭,「我這里他來的少,就算是偶爾來一趟,晚上他也是回家住的。」在京城秦俊陽有家,他也從來不留他。

「那你住哪里?」她睡了床,難道他睡地下?要知道這棟樓還不是地熱樓,雖然有暖氣,但是地面的溫度絕對不喜人。

譚斯年伸出大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沙發,乖,你就不要操心了,快睡吧。」

蘇錦抬眸看著他,也沒有矯情,也沒有虛情假意的謙讓,直白道,「那成,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他家沙發也不小,睡譚斯年還是能睡下的。

譚斯年拿了一套被子,回到了沙發上。

在閉上眼楮的時候,臥室里和沙發上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彎起唇角,笑了笑。

京城的某個高級公寓里,一身斯文高貴的路易信步走進了臥室,打開了房間里的燈。

突然的強光讓躺在床上的憔悴女人瞬間閉上了眼楮,臉上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而路易卻故作關愛地走上前,虛偽地說道,「哦!對不起,我只不過是想快點看到你的樣子。」

緩緩睜開眼楮的唐芳菲對他諒解的一笑,沙啞又微弱的聲音是那麼的可憐,「沒關系。」

就只說了這三個字,她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路易溫柔地給她順著氣,而後道,「你的身體還好嗎?要不我明天帶你去復查一下吧?」

「不用,我沒事。」唐芳菲又是劇烈的咳嗽。

原來,在兩個多月前的那次中彈,傷到了她的肺部,更是連帶著其他髒器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如今已經臥床許久的唐芳菲依舊不能自由自在地下床運動,說多了話也會咳嗽,脆弱的就像是一踫就碎的肥皂泡一樣。

唐芳菲心里非常苦澀。

她曾經非常羨慕夙雪情,羨慕她弱柳扶風的模樣,羨慕她的輕聲細語,溫柔輕喘。就像是《紅樓夢》里走出來的林黛玉一樣,讓人有保護的想法和沖動。

多少次她在家里也會暗自模仿夙雪情的姿態,讓自己看起來嬌弱。

可是如今,她終于明白,並不是夙雪情故意做出那番模樣,而是身子骨病弱,的確不能激動。

每一口氣都要喘的均勻,用力說話整個胸腔都會痛,臉上的蒼白怎比得上健康的紅潤?

原來她羨慕的東西,其實這麼難熬。

現在她臥病在床,就算是知道路易在那天拿她當擋箭牌又有什麼用?她還不得像菟絲草一樣依附路易。

她沒想過告訴魏冉桐事實嗎?

她不僅想過,甚至也做過。

可是所有人都只當她是無理取鬧!因為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路易對她是‘無微不至’,就像是對待戀人一樣!

人生最絕望的,就是當你說實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你。

甚至她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路易是真的對她有心思的,那天也不是他拉的她擋子彈。

謊話說了一千遍,恐怕就真的成真話了。

就像是此時,她不是也逃不過路易的溫柔和關心嗎?

路易看到唐芳菲的恍惚,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女人啊,都是愚蠢啊!

兩三句甜言蜜語,溫情以待,就讓她們徹底淪落,成為男人的附庸!

「今天我和魏冉叔、夙寧譽談過了,他們願意支持我們拿到屬于你的東西。」路易的手模著唐芳菲蒼白的臉,就像是模著寵物一樣,「而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把你母親救出來了。」

「真的?!」唐芳菲瞬間激動了起來,空洞的雙眼也綻放出希望和喜悅,「我媽在哪里?咳咳——」

也許是太過激動,唐芳菲這回咳的非常劇烈,就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蒼白的臉因為呼吸不順暢也有些發青。

路易眼里充滿了嫌惡,不過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聲音里帶了急切的關心,「你還好嗎?芳菲,不要激動,小心身體!」

咳嗽的死去活來的唐芳菲抓住路易的袖子,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咳…我母親…咳咳…她在哪里?咳咳…我要見…咳…她!」

「芳菲!听我把話說完!」路易按住唐芳菲的身體,「你母親雖然被我救出來了,可是她非要和唐明月爭奪唐家勢力,現在無空分神。不過她讓我轉告你,讓你好好養傷,過些日子情況穩定了就來看你。」說著,路易做出擔憂的模樣,「你是不知道,現在唐明月非常猖狂,如果沒有你母親坐鎮,還真是危險呢!」

「不能讓唐明月得逞!」唐芳菲眼楮里充斥著黑漆漆的恨意,甚至連咳嗽都輕了很多。

路易握住唐芳菲的手,深情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芳菲,你一定要好好養傷!我還等著娶你!」

他自己都為自己的話而感動。

自從唐芳菲中彈後,他就對她做出深情不改的模樣,感激她在危難關頭替他擋子彈。

在他心里愛唐芳菲嗎?

呵呵,快瞧瞧唐芳菲現在瘦骨嶙峋又病怏怏的模樣,他怎麼會喜歡她!

他依舊是在利用唐芳菲,只不過這回利用的手段高級了一些。因為要騙住的不僅僅是唐芳菲一個人。

不得不說唐芳菲這個人沒什麼能耐,但是她認識的人脈讓他很滿意。

在京城現在他能有立足之地,還真是需要感謝一下唐芳菲呢。

「快睡吧,明天我還要帶你去復健呢!」路易忍住心中的不適,在唐芳菲額頭上親了一口,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路易拿著手帕擦擦自己的嘴唇,嫌棄地把手帕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整理了一下儀態,走進了書房。

書房早已有人等候,見路易進來,便禮貌地笑了笑。

路易回以微笑,坐在了此人的對面,「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那人搖搖頭。

「見你一面真不容易。不過,如果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唐芳菲嘴里的‘朋友’,其實是她的表姐。這關系定位如果差了,可就容易出大亂子。」路易顯然對此人更加看好,話語間盡現親和。

那人雙手放在小月復上,抬眸看著路易,笑道,「外人其實很少知道的。唐芳菲的母親陳淑儀並不姓魏,卻是實實在在的魏家人。陳淑儀的母親是魏家如今家主的姨母,魏家主起初在魏家並不受寵,險些喪命。是他姨母暗中扶持保護,才讓他長大成人。不過魏家圈子也不干淨,為了保護他姨母,魏家主在明面上從來不親近姨母一家。姨母一家也懂得避讓風頭,三十年前就離開了京城。」

「那按理說,唐家主為什麼會娶陳淑儀當唐家夫人呢?」唐家雖然沒落,但還是上流家族。當時陳淑儀一家並不在京城,身家也並不顯赫。

那人看了他一眼,緩聲解釋道,「上流社會一直都比想象的還要骯髒和現實。陳淑儀當年私自回京,在魏家的酒會上對唐家主一見鐘情,就想了辦法和唐家主被捉奸在床。而這個捉奸的,就是已經掌權的魏家主。」

路易瞬間明白了。

與其說是唐家主看上了陳淑儀,莫不如說他是看中了魏家主對陳淑儀的重視。

日漸衰微的唐家主需要一個伙伴穩固自己的家族,強大的魏家絕對是好的選擇。

「不僅如此,這位唐家主更心狠的還在後頭呢。」那人眸光幽暗,充滿了對唐家主的看不起,「他雖然娶了陳淑儀,可是也怕自己的家族落到魏家手里,對陳淑儀依舊小心提防。他和陳淑儀第一個孩子的出生,更是把矛盾激起到了白熱化。他擔心這個孩子長大,和魏家一心,奪了他唐家的江山。」他唇角的諷刺愈加擴大,「在唐家主心里,什麼都沒有他的權勢重要。他日思夜想,整整籌劃了將近二十多年,終于謀劃了一出近乎完美的計劃。」

那人直勾勾地看向路易,語調令人毛骨悚然,「他計劃除掉了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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