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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徐雲帶著,宋祺第二日果然跟著一同去了溫國公府,陳家不愧是三公之一,亭台樓閣,  赫赫,樹木蔥蘢,一派繁盛之景。這回陳姑娘只邀請了幾個要好的姑娘一同喝茶,陳姑娘閨名一個芬字,在家排行第三,前頭兩個哥哥,俱是一母嫡出,陳姑娘在家也是嬌生慣養的。

其實說起來,京城有點權勢的人家,都把女兒富養著的,畢竟女兒的婚事是說不準的事,沒準哪天嫁的夫君就飛黃騰達了,到時候一家子都跟著富貴,當然,這樣的想法是有的,可也是少數人想攀龍附鳳的想法,大部分人家,但凡家里有兒子的,都會把女兒當寶貝,這不僅是因為兒子需要磨勵,也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要是女兒多,那就不稀罕,該稀罕兒子了。

因此陳芬也是萬千寵愛著長大的,一說起邀請閨中姐妹來家中,陳夫人自然是答應的,又是節下,好好玩玩也是應當的。對于宋祺,陳芬到沒有說什麼,只是笑著招呼說好好玩,不要拘束。

宋祺明白,這是客套話,陳芬和徐雲關系好是一回事,可關系再好,對著宋祺也是陌生的,因此也只能說是彬彬有禮,卻決算不上親熱,宋祺也沒想著陳芬能對她多熱情,只是這段日子煩心,想出門來散散心罷了。

前頭大家都在花廳里說笑,宋祺單獨坐在後面的亭子里,這兒視野開闊,前頭的紛亂也給擋住了,很是清淨。宋祺低著頭看池子里的金魚,不經意間抬頭,竟看見了鄭玉兒,鄭玉兒旁邊站著一個沒見過的姑娘,鄭玉兒很是生氣的樣子朝她說著什麼,手里還比劃著,那姑娘似乎也很是潑辣,竟和鄭玉兒推推搡搡起來。宋祺雖說和鄭玉兒生氣,可一到這時候,還是怕鄭玉兒吃虧,趕忙走過去叫了一聲︰「玉兒。」

鄭玉兒和那人都抬頭看過來,鄭玉兒正生氣呢,一見是宋祺,心情更是不好,沖對面那姑娘道︰「滾開,你是什麼東西。」那姑娘似乎不甘示弱,听了這話,手下一推,嚷道︰「我才不怕你呢。」

兩人原本就站在橋上,鄭玉兒一個沒站穩,竟從橋上翻了過去,摔在了水池子里,那姑娘似乎被嚇住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宋祺卻是知道鄭玉兒不會水的,趕忙奔過去沖那人喝道︰「還不快喊人。」

說話間將外衣月兌了,幸而春天穿的都是薄綃,十分輕薄,一撕即裂,系在一起結成一條繩子,一頭系在橋的欄桿上,一頭系在自己腰上,這一會的功夫,鄭玉兒已經是浮浮沉沉,嗆了不少的水了,宋祺也是個旱鴨子,此時也只能咬著牙,閉著眼跳入了水中。

宋祺畢竟是在江南長大,雖說沒下過水,可對于如何鳧水,理論上還是有一套的,宋祺這回是硬著頭皮不得不上,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努力回憶鳧水的要領,可畢竟是頭一次,一下到水里就直往下沉,宋祺還是忍不住心慌,好在那頭系著橋上的欄桿,宋祺也不怕沉底,趕緊一浮一浮的往鄭玉兒那邊游。

鄭玉兒又是驚嚇又是嗆水,如今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宋祺無疑是一棵浮木,鄭玉兒抱住了就不撒手,宋祺被她 的難受,使勁的撥開她的手臂︰「你先松開我。」鄭玉兒沉浮間大喊︰「你不是不會水嗎?」宋祺一邊努力地把鄭玉兒從身上扒下來,一手摟著她的腋下,將她托出水面,一邊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輕點,我快要被你拖下去了。」

鄭玉兒的頭出了水,好歹清醒一點,宋祺好容易浮出水面,想著肯定有人來救,抬頭一看,竟一個人也沒有,先前那姑娘也不見了,宋祺氣極︰「那人怎麼回事,人命關天的事……」

鄭玉兒使勁咳了幾下道︰「指望她沒用,她巴不得我死了呢。」宋祺努力地平衡穩住自己的身體,道︰「她是誰啊,這麼恨你?」鄭玉兒冷哼道︰「我三嬸的女兒,非要跟著我出來,人家又都瞧不上她,非要來自取其辱。」宋祺道︰「得得,先別說這個了,咱們還是先上去吧。」

鄭玉兒道︰「怎麼上去啊。」宋祺道︰「我腰上系著繩子,你先抓住了。咱們拉著繩子過去。」鄭玉兒在水下模模索索半天,使勁一拉,竟把繩子扯出了水面,二人面面相覷,宋祺抬頭看向橋邊,系著的繩子不知何時松開了,鄭玉兒忍不住尖叫一聲,二人都是心慌意亂,又都撲騰著沉入水中。

宋祺只覺得耳朵鼻子里都是水,忍不住想要開口,更是嗆了滿口的水,鼻頭和喉嚨都是酸酸的,酸的叫她想掉眼淚,旁邊是撲騰撲騰的水聲,想必是鄭玉兒,宋祺按耐住心慌,努力想叫自己冷靜下來,剛才繩子松了,可她還是在水里穩住了,可見鳧水不是什麼難事。

宋祺慢慢的穩住心神,屏住呼吸,按著鳧水的要領慢慢的擺動手腳,往鄭玉兒身邊劃。鄭玉兒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宋祺拖住她開始往橋邊游,一個人已經很費勁了,再加上一個鄭玉兒,宋祺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腦袋發暈,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漸漸地模糊起來,宋祺想看看是不是快要到橋邊了,使勁一抬頭,只覺得額頭一痛,竟撞上橋板了。

宋祺忍不住眼前發暈,趕忙伸手抓住那突出來的一塊木板,將頭伸出水面,大口的喘息起來,鄭玉兒已經昏迷過去,宋祺看著橋面,不高,可要想把鄭玉兒弄上去真的很難,就算是她自己,也未必爬得上去,搖了搖鄭玉兒,鄭玉兒昏迷著,整個身子都靠在宋祺身上,更是指望不上。

宋祺仰頭去看花廳那邊,隔著一個亭子呢,里面又是歡聲笑語的,誰會注意到這兒呢,就算能听到,她連說話求救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有等了,等兩個表姐找不到自己,一路尋來,就會發現她們了。

宋祺喘著粗氣,手抓著木板抓的很疼,卻不敢松手,另一只手還要托著鄭玉兒,不叫她沉下去,真是艱難極了。宋祺覺得很累,嗆了水,鼻頭酸的想掉眼淚,池子水也很涼,衣服濕嗒嗒的黏在身上,難受極了。宋祺默默道︰「表姐,我在這里,快點發現我呀,我真要堅持不住了。」

神志模糊間,宋祺感覺到橋板震動了幾下,接著便是一陣驚呼聲,宋祺默默松了口氣︰「總算來了。」然後便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宋祺醒的時候,覺得喉嚨和鼻頭還是很難受,忍不住咳了幾下,卻听見徐氏關心的聲音︰「祺兒,你醒了。」宋祺緩緩睜開眼,看見徐氏一臉焦急,宋祺撲簌撲簌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娘,我快要死了。」

在水里不能呼吸,她快要憋死了。徐氏心疼的給女兒擦擦眼淚,哄道︰「沒事沒事,你現在已經沒事了。」宋祺道︰「玉兒呢,她醒了嗎?」

徐氏道︰「醒了,她只是嗆了水,一會就醒了,倒是你,自己不會水怎麼還往下跳,多傻呀。」宋祺道︰「我沒有,我系了繩子的,可是繩子松了,我和玉兒很害怕,就都沉下去了,那個池子好大,我怎麼都游不到邊上。」

徐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宋祺覺得額角火辣辣的疼,忍不住伸手去模,徐氏趕忙攔住︰「你額角被橋板上的釘踫破了皮,可別用手模,別留下了疤痕。」

宋祺哦了一聲,使勁點點頭。正說著,就听見門被推開了,雲來一陣風似的進來,見著宋祺就緊緊握著她手道︰「好孩子,這回多虧了你。」

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宋祺全身沒勁,輕輕搖搖頭︰「沒什麼,是我應該做的。」雲來握著宋祺的手感慨道︰「玉兒正在屋里哭呢,見你一直沒醒,她不知道有多傷心,說你要是有個什麼,她也不活了,原也是她連累的你,你到救了她。」

徐氏道︰「祺兒已經醒了,也沒什麼大礙了,她們姐妹原就關系好,相互扶持也是應當的,你就別說這個話了。」雲來點點頭,道︰「叫祺兒先休息吧,外頭陳夫人還等著說話呢。」

出了這樣的事,不管是誰的錯,發生在陳家,陳夫人就要出面,徐氏點點頭,和雲來一同出了屋子,宋祺一個人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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