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狀態有點不正常,她的手帶著輕微的顫抖,拿著玉瓶的手幾乎是承受不住瓶子的重量,她有點緊張,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緊張些什麼。
「師父。」封鈺微張開眼楮時就看到葉雲拿著玉瓶往他嘴上倒靈液的樣子,他的眼楮從睜開後就直接變得清明,察覺到師父在看著他,卻手有些發抖時,特別是師父眼楮直看著他的臉,但是他睜開後卻是沒有發現他已經醒了。
葉雲听到封鈺的聲音,原本眼孔有些渙散不知道陷入怎麼樣旋渦的人,眼楮也變得清明,對上封鈺的眼楮,手上拿著的玉瓶順著抖出了一滴靈液滴入了封鈺的嘴上。
月光靈液帶著清涼的味道夾著純粹的靈力流淌在封鈺的四肢百骸中,慢慢直接化為他身上的力量,他吃驚地感受著這一切,這力量根本就不用他主動吸收,就直接跟他血肉之軀融合在一起,已經吸收了,偏偏他能感受到這力量。
比江湖上盛傳的凝脂雨露強太多了。
「嗯。」葉雲听到封鈺的聲音,眼楮轉到他的臉上,心里不自覺劃過一抹失望,這抹失望來得過快,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淡定地把玉瓶拿穩,塞到自己的衣袖里面,看著封鈺的臉,微微有些出神。
封鈺回望著‘他’,兩個人對望的眼楮,此刻似乎有流露出深情,但又似沒有,兩個人對望著,封鈺的眼神越來越深邃,而葉雲的眼神卻有些無神,連封鈺都知道‘他’並沒有在看他。
「師父。」封鈺呼喚‘他’,心里有點狠意,嘴里的聲音卻是顯得有些無力︰「我有些冷,你可以抱抱我嗎?」
葉雲聞言,眼神閃了一下,有些緩慢的樣子,對上封鈺有些期待的眼楮,定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在封鈺的目光中拿起被子給他蓋了一下,臉色恢復到清冷的樣子說︰「夜色晚了,為師先回去了,你休息下吧!」
封鈺看著葉雲的樣子,說︰「師父,你,不能答應我嗎?」眼楮有種淡淡的失望,看著葉雲的眼楮,似乎有絲絲請求,但是葉雲拒絕了他。
「為師叫奴僕給你加床被子,你先休息,明天去殿里,為師有話要問你。」葉雲站直身子,把身子轉了過去,也沒有看他,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推開的一瞬間,冷氣就進來了,下半夜的山上空氣最是冷,雖說門馬上就關上了,那門關上踫撞的聲音卻是砸在了封鈺的心頭上。
師父‘他’拒絕了他。
沒有一點點猶豫就這樣拒絕了他,完全沒有看到他眼里的請求,無視他的需求,就這樣拒絕了,像是拒絕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而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桀桀,少宮主,你醒來了。」突然封鈺床邊站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袍的人,聲音有些沙啞,整個人藏在黑袍中,只有願意的時候才能看到對方的眼楮下面的位置。
「你該稱呼我為宮主了!」封鈺在這個時候對于魔門尊者的出現非常不歡迎。
魔門尊者聞言輕輕一笑,對封鈺伸出手說︰「來吧,少宮主,只要你打敗了我,你就是魔門宮主了。」
魔門尊者伸出的手臂都是包裹在黑色衣袍中的,連膚色都看不出來。
封鈺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拿開,站了起來,衣袍無風自動,嘴上帶著兩分不屑,「打敗你,哼,你現在已經不配跟我比了。」
說出的話,狂拽傲的同時,他的眼楮里冷漠如冰,紅色的血蓮越發耀眼,他出手的瞬間,他的眼楮染上了紅色。
只一招就跟魔門尊者對上了。
封鈺成長速度過快,魔門尊者用了十足的力跟他踫上,她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沒有留手這一說。
澎波的內力一相撞,最先倒下的就是封鈺住的房子,踫的一聲,四分五裂,也幸好他住得比較偏僻,沒有在第一時間把眾人驚動。
魔門尊者的眼楮突然睜大,在他們拳頭相撞的兩秒內,她竟被對方內力震飛了。
「嘩,」的一聲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眼楮震驚地看著封鈺站著的身子︰「怎麼可能!」
對方今年實際年齡還沒有十歲,即使天賦超群,也不可能直接把她這個前輩一拳擊飛,他身體有前宮主留下的內力,有宮主的血脈,但也不會強悍如此,更何況,他體內還有禁制,怎麼可能啊!難得是夫人留下的藥丸,可是力量定沒有這麼大!
一拳定輸贏,贏了,封鈺就是魔門宮主了。
封鈺慢慢走了過來,看著整個被黑袍蓋住的人,直接伸手把對方的黑袍扯了下來,露出對方的容顏,對方一頭黑發,臉上卻是縱橫的疤痕,想蜈蚣一樣長,蔓延在整張臉上,眼楮看著他。
封鈺看了一眼,伸手把對方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對方露出了一張傾城美人的容顏,歲月對她臉蛋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依稀可以看出當年風華絕代的樣子。
「這就是你的樣子。」封鈺放下對方的黑袍,站了起來,看著對方的臉,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自己手下長什麼樣子,畢竟他不喜歡也不會重用一個讓他有疑惑的人。
魔門尊者低了一下頭,她輸了,輸給了他的孩子,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宮主,請賜名。」
魔門尊者從地上起來,單膝跪地,向主人行禮,每一代都只能有一位魔門尊者,魔門尊者必須要得到宮主的認可才能繼位,並且重新賜名才能代表承認。
魔門尊者地位很高,高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懲處宮主的地步,同時還掌握著魔門的所有秘密,因為他們都已經吃過毒藥的,解藥就在宮主手上跟四大長老手中。
封鈺看著在他面前低頭的人,看著對方沒有帶上黑袍以真面目像他低下了頭,封鈺突然問她︰「你喜歡我父親?」
魔門尊者抬頭看了封鈺一眼,低頭,聲音沙啞地說︰「是的,我喜歡他,很喜歡,喜歡到可以用生命去換他生命的喜歡。」
封鈺站著,魔門尊者跪著,封鈺沒有叫她起來,她也就沒有起來。
「既然那麼喜歡,為何你還沒有死?」封鈺的眸子有些冷漠地看著她,聲音淡淡的,像是一時興起,在對方眼中看出了對方對自己父親存在不一樣的心思,隨口問的問題,卻又帶著不能被拒絕的氣勢。
魔門尊者開口,聲音低低沉沉說︰「我很早就跟在你父親身邊,他身上的所有習慣我都知道,他也習慣了我的陪伴,我自以為可以陪著他過一生的,那時的我還是十幾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陪他過一生當成了我今生最要做的事情。」
「那時宮主還沒有遇到武林盟主的小女兒,他去到哪里都帶著我,只是有一次我跟宮主出門,去江湖有完成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去取食物時遇到了野獸耽誤了些時間,宮主他就遇到了離家出走的輕煙姑娘,也就是你母親。」
「你母親為了躲避武林盟主的追查,化身為一名平凡的村姑,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一張臉上面全是灰塵,等我看到宮主的時候,他看著前面有些慌不擇路逃跑的女人露出了個淡淡的微笑,那時我只看到對方的背影,完全沒有在意,後來才發現,原來在你母親第一眼看到宮主的時候就認出了他。」
「我承認宮主說得對,我不該對她心存殺意的,她那麼善良,我只是因為妒忌她想要殺她,後面宮主就遠離了我,我整天擦劍,在江湖上大開殺戮,輕煙說她願意離開宮主,只希望我能夠收手,我給了她一杯毒酒,說只要她喝下去了,我就收手,她不是善良嗎!現在讓她再善良一次。」
「那杯毒酒她喝了,酒確實有毒,解藥就在我手上,我當著她的面說這是唯一的解藥,那時宮主也中了此毒,世間無藥可解,她活,他就死,她選擇了他活,我就退出了,其實她身上的毒是我配置的,需要我的血才能給她解毒,那天我在窗前猶豫了很久,她由頭到尾都沒有說出我的名字,看著宮主發狂的樣子,我心軟了。」
「再到後面,你母親救了我一次,而我跟宮主打賭輸了,我認她為夫人,後面就是武林大亂,宮主被脅迫,夫人暴露了接近宮主的目的,而當時被武林人追殺的時候,夫人跟宮主雙雙墜崖,留下了嬰兒大的你,我沒有去找你,根本就找不到你,連正派的人都在找你,沒有人知道你在哪里,本來我是潛伏在柳宗門想著要把正派逐一擊破,為宮主報仇後,再隨他而去的,只是發現了你」
封鈺淡淡地听著這些,他的心里幾乎沒有起波瀾,只是听著,他沒有說自己信不信,只是他真的無法對從沒有見過面的家人起一定的復仇之心,而魔門尊者的目的就是要挑撥武林大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