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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告密

李棠卿陡然收回了手腕,連飲了幾口酒。

桃花釀雖然適合女子飲用,但還是有些烈。

她不覺半壺酒下肚,面色稍許紅潤。

大阿哥看著天空中漫天的繁星,輕吁嘆氣道︰「沒成想外婆這就走了……」

「我和她的感情亦師亦友,如今她忽然走了,我寧願相信,她是參透了佛理飛升了……」

「卿兒,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第一次到京城嗎?」

李棠卿掃了眼微醺的大阿哥,輕聲道︰「嗯。」

「卿兒為何沒有早一點來京城?」

這樣就可以早一點認識她,早一點看清一些事,不用煎熬了那麼久。

相見恨晚,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不知道什麼是感情,他只知道,他想要保護她,想要看見她。

李棠卿蹙眉看著他,這就醉了?

大阿哥依然在絮絮叨叨「卿兒,我不想當皇子,如果可以,我更不想成為皇室之人!」

「可是,好多事,不能自己,就像你……」

「我不能控制我不去煩你,明明知道你嫌棄我,看見我會煩悶,可是我還是想要看見你……」

大阿哥把手中酒壺中的酒一口飲盡,「我們都是禮教下的人偶,被現實束縛著!有時候,我特別羨慕貧民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大阿哥搖晃了兩子,將頭靠在李棠卿的肩膀上,不再言語。

李棠卿身子微僵,卻沒有把他推開。

曾幾何時,在娘親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種心情,渴望一個肩膀,渴望有人為她撐起一片天。

只是她等來的,是索爾和無情的驅逐。

當年的索府繁華可見一般,京城中的高門大戶,誰人不想要和索府攀上關系?

就連府中的家奴都借勢盛氣凌人。

娘親性子溫婉,在府中地位尷尬,才會慘死。

她從腰囊里掏出那枚象征著府中地位的印章,看著印章,眼光有些迷離。

她一直想要這枚印章,從她小時候,就見側福晉和嫡福晉爭奪它。

娘親也是因為這枚印章喪命,如今她得到了。

可是,又能如何,娘親卻再也回不來了。

嫡福晉已經死了,側福晉臥床不起又失去了烏林株這個心月復,也如同一個廢物。

又能如何?

娘親可還能回來?

她有時候也會痴想,她重生了,那麼娘親會不會在一個她不知道的角落也獲得了重生呢?

她心中明白,這些只是她的妄想!如果娘親重生了,她定然會四處尋她。

李棠卿把手中的印章放回去,如今,索爾和歲數大了,生怕自己晚年不保,收斂了好多。

她就算把他們都殺了,也換不回來娘親的命!

她一直明白這個事實,可是,她想看到她們悔恨的神情,想看到她兒時記憶中那一個個倨傲的嘴臉上掛滿驚恐,那才是一種報復!讓她感到痛快的報仇。

黑夜中,星光下,屋頂上,一紅一白的身影相交在一起。

兩個人明亮的眸子,和這夜空里融為一體。

這一夜,有人把酒放縱,有人為亡魂守靈,還有人徹夜難眠。

側福晉見晚飯不是烏林株送來的,隨口問了問木枝。

木枝結結巴巴的給她解釋了半天,見側福晉听懂了之後,輕吁了口氣,卻沒成想,側福晉將床前的飯碗直接掀翻。

滾燙的飯菜潑在了木枝身上,木枝條件反射的抬手去擋。

碗盤夾雜著菜飯,潑在了木枝的手臂上,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木枝臉色發白,不知是嚇得,還是痛的,她不敢吭聲,忍著痛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側福晉如同一個瘋婆娘般大喊大叫「那個賤人!賤人!」

她的腳從被子中探出,一腳將木枝踹倒在地。

木枝如同一個啞巴,又好像早已習慣成自然。

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繼續撿著地上的碎片。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被推開,珠蘭臉色發白,慌亂的推門而入。

珠蘭掃了一眼地上的木枝,徑直走到側福晉身旁,坐在她床邊,有些惶惶不安的道︰「額娘,你都知道了?!」

「發生那麼大的事,我怎能不知!那個賤人!老娘當初就不該把她送到夏家村!就該把那個賤人送到青樓中去!」

「讓那個賤人千人枕萬人騎!」

側福晉一口怒火憋在心口,讓她月復悶難受!

珠蘭此時也不比側福晉好過多少。她本想等著李棠卿自己作死,她也好趁機除掉她,沒成想……

如今府上,算是她李棠卿的天下了!

「額娘,你要冷靜一點啊!如今就剩咱們娘倆了,咱們必須讓李棠卿付出代價!」

側福晉喘息著道︰「冷靜?怎麼冷靜?事到如今………蘭兒,你有沒有辦法,能從大理寺將人撈出來?」

珠蘭聞言,半響無言。

大理寺管轄森嚴,是直屬皇上的一個衙門,通常只管一些大案!

如果想要從大理寺撈人,只能去找他私下里截人。

可是他連正室之位都不肯許她,又怎會為她冒這種風險。

側福晉見珠蘭面露愁容,知曉此事除了皇上開口,斷然不會有轉圜了。

能和皇上說上話的,只有惠妃娘娘和老爺,不過老爺這些年,巴著她這個女兒,肯定不會為烏林株求情的。

思及至此,側福晉眼角淚花閃現,悲從心來!烏林株是她唯一的妹妹。

弟弟向來不爭氣,家里和她一心的,也就只有烏林株了。

側福晉使勁拍了拍大腿,不知是在向誰哭訴道︰「你傻啊!你說你是不是傻!我和那個賤人斗了那麼多年,都不敢下死手,你怎敢鬧出人命啊!」

「你我姊妹一場,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喪命,你怎麼忍心啊!」

珠蘭拍了拍側福晉的肩膀,安撫道︰「額娘,如今你哭也沒用了!」她掃了一眼還跪在地上撿碎片的木枝,嗤笑道︰「額娘可知是誰作的證?」

側福晉陡然止住了哭泣,從枕邊拿起手帕,擤了擤鼻涕,隨口問道︰「是誰?」

木枝聞言,身子微顫,一時緊張不慎,盤子的碎片把她粗糙蠟黃的手指,劃出了一條口子。

她依然不敢吭聲,用一根手指,按著傷口,繼續撿著碗渣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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