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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當時只道是尋常(18)

他說的誠懇︰「既然你我已經相識,這命中的劫難躲不掉,那便不躲了。你且听我的,咱們便用這十年好好的相依偎可好?大興城不錯,你若說願意,我可陪你去江湖之上雲游,我們梅林有一片名揚四海的花海明年春天活著後年春天我帶著你過去小住,看四季花海如何?」

「非笑。」葉淺妤笑道︰「你當真嗎?」

「當然是真的。」他指著她腰側的玉玨道︰「玉玨都給你了。你也收下了,一路上我也沒有救其他的姑娘。你總該信我一信吧。」

葉淺妤望著面前俊逸寧人的少年,無奈笑道︰「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洛非笑握住少女的手︰「選十年吧,信我。真是喜歡,不是同情。我明日就去求你父皇,讓他把你指給我,我上次救你,他說要賜一個願望于我,我便向他提此要求如何?」

「那不行!」葉淺妤搖頭。

「為什麼?」洛非笑不明,只見少女面色羞紅,嬌若花蕊︰「我去提。」

洛非笑面含笑意與桃色,春風十里。

徐翊坐在院外將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實……記憶是模糊的,今日的洛非笑回想起往昔的事情,終究還是朦朧的畢竟太過久遠。

「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徐老爹坐在他身邊淡淡道︰「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洛非笑順著點頭︰「是啊,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徐老爹眯起雙眼望著梅林百花之間的絢爛︰「後來……出了什麼事情?」

洛非笑細著想了想︰「很多事情,像是陛下賜婚,宮中夜宴,沐霄和楊銘的家宴。然後……新年過去,便是新春了。」

「是啊,轉眼便是新春。」風送花香的時分徐老爹感慨道︰「我記得就是這樣的一個日子,葉長曉國師去世了,葉然被忘憂帶入江湖。忘憂走後沒有多久,淺妤就鼓搗著要隨著我們去江湖上游玩。」

「是。」

梨花又落了,海棠也落了。

與楊銘等人在城門惜別,本以為那是暫別,誰能料到那竟然是訣別。

江湖路遠,洛非笑本以為葉淺妤會不適應,可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居然絲毫苦痛都不喧囂,一路跟著他們打馬過鬧事,行俠仗義,吃著路邊沾著草木灰的包子都歡喜的緊。

一路往未知的地點行去。

最後走到一處雪域火山處,本來僅僅只是對著雪域火山好奇,卻在雪山之上被巨大的雪狐追趕。

最後被迫的跑進火山之中。

那里是徐翊遇見卓蘭的地點,更是命運著手讓他們分崩離析的始點。

漫天大雪,四處銀裝素裹,這火山之中卻滿是奇異的靈獸,皆是山間靈氣幻化而成,遠處似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們,一番誤打誤撞,混沌廝殺,他們竟跑進了鳳凰山谷。

自那山谷行出,只見一條小舟從花路之中駛來,舟上有一少女,穿著奇裝異服,眉目若畫,型若花神。

「你們是什麼人?!」女子怒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們是如何進來的?」洛非笑指著身後的火山︰「我們從這山中進來。」

「怎麼可能!你連山中的靈獸都打敗了?」

天井渾身都是刀割出的傷口,看似狼狽,雙眸之中帶著幾分欣喜︰「那可不是嘛。幾個大家伙差點弄死我。我說姑娘,這里是什麼地方啊!我們怎麼才能出去啊?」

卓蘭上下打量了幾番面前的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那邊沒有說話的徐翊身上︰「你們,不是壞人?」

天井被逗樂了︰「我們就算是壞人也不會直接告訴你的啊。」

「這麼說你們是壞人了?」

葉淺妤拉著洛非笑的胳膊︰「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初來乍到在雪山四周游玩而已,山中突然冒出一只白狐來攻擊,我們為了躲它,才進來火山,誰料火山之中有那麼多奇怪的靈獸,我們一路被打過來,還請姑娘不要誤會,我們真的只是誤入此處而已。」

洛非笑將葉淺妤擋在身後,整個山谷都有幾分奇怪的真氣在涌動,時而伴隨著奇怪的叫聲。令人不安。

平花也道︰「姑娘,可否告知離去的道路?我等還有路程要趕。」

卓蘭的目光一直落在徐翊身上,緊緊的盯著他腰側的酒葫蘆︰「長老說有人闖進來,特派我來看看,既然你們不是壞人,那便按照原路返回吧。速速離去,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原路返回?」天井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你們不是吧,好歹讓我養幾天傷吧,這山內有靈獸,外面有白狐,我們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哪里還有什麼活命的機會?」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這里不能放人進來,你們快走。」說罷她就要架船離去。

天井急的踢飛了兩塊石子︰「這都是什麼地方,什麼人啊。」

眾人搖頭,平花蹲拿出傷藥︰「別動了,我幫你把傷口處理了。」

洛非笑和徐翊身上多少有些傷。

徐翊望著那遠去的船帆,想了想還是開口︰「咱們今晚就在這里暫時露宿一夜,明日再去想怎麼離開吧,非笑和天井身上都還有傷暫且不適合離去。」

「那就听老爹的吧。」葉淺妤拉下徐翊︰「你也過來我給你包扎一下。」

他身上的傷不過兩三道,很快就處理好,動了動手腕︰「你們休息一番,我去看看可與活水和活魚。」

平花給天井包扎好,便跳到徐翊身邊︰「我隨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麼啊。」天井也站起來︰「你去那我也去!」作勢他就要跟上去,平花隨手扔下一地蠱蟲,將天井困在其中︰「你在這里歇著吧。」

走到溪流之上,徐翊撥了撥水,露出滿意的笑意︰「這水清的很,能喝。」

平花指著溪中的魚笑道︰「老爹,你看這里還有魚呢。」

「你們兩個小丫頭商量好的?一起叫我老爹了?」他用隨身的水囊接了一壺清水︰「走,去那邊樹林里面撿些干柴。」

平花立刻蹦蹦跳跳的跟上他的腳步︰「我和淺妤都覺得你特別像長輩,還是父親的那種。所以叫你一聲老爹,不虧。」

「是啊,不虧。」徐翊撿起地上的干柴︰「行了,你別撿了,女孩子的衣服弄髒了不好。」

「你果然和我爹一樣啊。」平花晃著腳笑道︰「我爹爹也最喜歡這麼和我說話。總說女兒家這樣不好,女兒家應該如何。」

「女兒家本就該本男兒家愛著護著。」徐翊將那些柴火抱在懷里,接著往前走。

「你這話說的,難道男兒家就不能被女兒家護著嗎?你也太小看女子了吧。」

徐翊淺淺笑著,雙眸之中落了幾分飄紅的雲彩︰「不是小看女子,這愛著,護著,也有放女兒家自己成長的意思,姑娘必要誤會了在下的意思。」

「咱們都在一起這麼久的日子,你又何必生疏?」平花順手折下一朵幽藍色的花︰「在我們苗疆,男子和女子都是一樣的厲害,一樣的程度,你這樣生疏倒是弄得我太多嫻熟了。」

「我本來就是性情平穩之人,自然不會同姑娘一般,對時間有這般多的情誼。」

「情誼在人心中,我看你對洛非笑就未曾平穩過,你嘮叨他的時候頗有市井婦人的趨勢,像是他的父親,又似母親。」

「非笑與我本就一同長大,我有年長他幾歲,多些關照也是應該。」

「那你對天井也是豪放猖狂,絲毫不見平穩啊。」

他撿夠了柴火便往回走︰「回去了。」

平花立刻追上前,不斷的問︰「你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為何要這般抗拒?徐翊,咱們出生入死這麼久,你就一定要這般生疏嗎?」

他被逗笑了,將手里的柴火丟了幾只到平花的手里︰「男女有別,我自然不可能拿你和淺妤當成兄弟,幫著拿吧。」

平花歡喜的接過柴火,蹦蹦噠噠的隨著徐翊往回走。

初到異地,洛非笑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手中的冷梅劍和淺妤手中的炎蘭劍都發出奇怪的銀光,像是在為他們引薦道路一般。

徐翊他們歸來只見洛非笑正盯著兩把古劍發呆,天井身邊的蠱蟲已經被他馴服,正圍著他跳舞。

「你又開始作賤我的蟲子了。」

「這怎麼能叫作賤呢?來來來。」天井指揮著那些蟲子道︰「來給你們主人跳一個扭扭舞。」

「……」

「……」

「……」

眼看著天邊的月色濃了起來,徐翊和洛非笑抓了幾條魚回來,幾個人就這麼烤著魚填飽肚子。

天井和兩個姑娘都累的緊,躺在包袱上便沉眠起來。

徐翊負責守夜,洛非笑盯著手里的冷梅劍,那長劍依舊發著奇怪的光,正在引導道路。

「這劍入了山谷之中就一直在不停的鬧騰,你瞧,好像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一樣。」

徐翊望著洛非笑手中的長劍笑道︰「你這把可是千百年之前的古劍,你瞧著那劍上的殘缺痕跡,說不準長劍之中就藏著什麼秘密。」

「秘密?」洛非笑靠近那火傻笑起來︰「這麼說來我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應該可以這麼說。」徐翊又添了兩根柴火進去︰「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洛非笑正欲說些什麼,風中傳來兩聲碎裂的聲音。

二人警惕的轉頭去看,只見那火山的出口處翩然飛出一少年,看似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身飄逸翩翩的青衣長衫,披了一身的月光,面若冠玉,清俊儒雅。

那人轉身……

笑容之中帶著幾分狡黠,不知是不是洛非笑的錯覺,他在此人的眼中看到幾分不符合年紀的陰詭之氣,雖然轉瞬即逝。他不安的握住長劍,面前少年的功力並不遜于他二人,徐翊也將腰側的九節鞭握緊。

二人還未開口,便听到那邊的青衣少年驚呼道︰「人!」

「人?」洛非笑反問出聲,那少年飛快的走來︰「冷梅劍,你是梅林的洛非笑吧,九節鞭你應該就是梅林的徐翊。」他側過身去看睡著的幾個人︰「玉墨教的天井,苗疆的平花聖女,還有天下第一美人葉淺妤。我終于找到你們幾個人了。」

「找我們?找我們做什麼?」洛非笑不解的看著面前的少年,少年見他們一副防備警惕,立刻往後退了兩步恭敬的作揖︰「在下畢方坐下第一弟子,名喚莫笑,奉了師命特來幫助幾位。」

「幫助我們?」洛非笑與徐翊依舊沒有松開手中的武器,那莫笑再往後退了一步︰「二人無需如此警惕,你們若是不願我靠近,我便去溪流對岸和兩位說明來意。」

徐翊對著洛非笑點點頭︰「你說吧。」

「幾位誤闖鳳凰山谷,必然找不到出去的道路,在下願意幫著各位離開此處。但……」

「但什麼?」

莫笑嬉笑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但是各位要陪我去見鳳凰山谷的長老們。」

「我們為何一定陪你去?離開此處大可以從這火山之中……」

「你們以為你們如何進入這山谷的?」莫笑盤膝而坐︰「洛少俠應該察覺到了,你們能夠順利的找到路進入這個山谷,完全都是都和你和公主殿下手中長劍的功勞,若是這山中沒有指引你們前進的力量,以你們的力量,你們只會迷失在山中,最後被靈獸圍剿,死在山洞之中。所以,哪怕你們再次走入火山最後也會被長劍的力量帶回山谷。」

少年眉目帶著笑意︰「想要活著離開這里,你們除了和我合作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再說了。」他對著洛非笑挑眉︰「你難道不想要知道千年古劍背後的故事嗎?或者說……你們不好奇這個鳳凰山谷,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嗎?」

「……」

「……」

「我好奇啊。」天井從地上爬起來︰「我在這里听了半天了,反正和他合作咱們也不吃虧,還能得知一些秘密,不是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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