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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年歲匆匆

「按照我剩下來的……」他說道一半轉了話題︰「我至少比你年長一些,在你面前說自己年歲大也不算過分。」

麓揚挑眉︰「我根本就知道我今年,多大歲數……你倒是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你比我年歲大的?難不成,你小時候見過我?」

白暢搖頭,轉念就諷刺道︰「就沖您老人家這行動姿態我就能看出來。」

夜風寒涼。

麓揚覺得自己和白暢都已經開懷了,便笑道︰「走吧,咱們回去了,別在這里吹風了。」

白暢握著那扇子隨著他回去。

又是一夜。

今兒是新年,竹門一窩子聚在一起吃飯,點了紅蠟燭,又掛了一屋子的花燈……

子夏和延秋兩個人玩鬧的不停。

廣陵抱著兩個坐在花燈之下︰「你們看那邊的星星,是天干線上的……連成一條線說明明年咱們有好的事情發生。」

「你還懂星象呢。」七七抱著碗筷走過來︰「那一條啊,那我許願找一個如意郎君。」

「你?」澤新開口諷刺道︰「你別把男人嚇跑就好了,還如意郎君呢。」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狗嘴里面吐不出來象牙啊。」

「你找一只能吐出來的狗給我看看啊。」

曉柔出面制止︰「成了,別吵了,大過年的,有矛盾直接出去打一架。」

「那可不行,我功夫又不如他,我怎麼能和他打。」七七上前道︰「曉柔,你不能因為嫁給他了,你就偏心了。」

「怎麼了?我夫人還不能偏心我嗎?」

大師兄和二師兄確是看戲直笑︰「你們兩個吵了這麼久了,到底吵出來什麼沒有?沒有吵出來就出去打一架去。」

又是喧鬧的一天。

身邊的五只麒麟和龍脈一直都在一起玩鬧,不過短短幾天,這些家伙就已經將此處當做自己的家了。

吃了飯眾人坐在院子里面焚香守歲。

靜的很,卻也愜意的很。

遠處傳來簫聲幽幽。

廣陵認出那簫聲,手中的茶杯都微微一顫,蕭聲中帶著幾縷不易察覺的真氣。

她立刻便拔劍在面前凝成一道保護的真氣。

簫聲停止。

一聲笑。

「不愧是我竹門的弟子,居然已經能辨別出這簫聲中的肅殺之氣。」那聲音很遠,近乎九霄之上。

廣陵跪地而迎︰「弟子廣陵恭迎畢方師祖。」

眾人都看過去,只見一青衣男子立于竹林之上,天地為景,日月為奴。

青衣而舞,黑發如瀑。

月色之下,他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卻只能看清那個人的身影和輪廓。

澤新盯著那輪缺月下的畢方,目色訝異,心有不安的叫道︰「淇?」

廣陵看過去……

他們確實很像,畢方的氣質和身形和昔年的淇一模一樣。

她搖頭︰「那是師祖,不是淇。」

畢方從高處而落,形如煙塵,快似疾風。

滿院的燭火照亮了那個人的面容……

他不是淇,是畢方。

眾人也立刻跪地恭迎︰「拜見師祖。」

畢方笑了︰「今日新年,我一個人在昆侖山也無趣,過來找你們吃一頓年夜飯。看樣子,我來的晚了一步?都起來吧。」

他縱然面貌年輕,卻依舊是老年人的神態,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低沉的淡然。

廣陵走到他面前︰「不晚,還有些飯菜,師祖可要喝茶?我們這里什麼茶都有。」

「那邊給我來一壺茶王,順帶著再給我兩壺酒。」他指著廣陵道︰「你隨著我去冰室吃。」

眾人一愣,隨即相視一眼,紛紛點頭。

廣陵提著食盒,跟在畢方的身後。

入了冰室,畢方便看到躺在那處的淇。

「方才他們看著我喊淇……可是因為我與他的相似?」

「是。」廣陵將東西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一一擺放整齊︰「師祖,用茶吧。」

畢方坐下來,細細的看了廣陵幾眼︰「丫頭,你最近可是學了什麼別的東西?」

廣陵微微一怔,而後點頭道︰「是。雖然不是我自願要學的,但是……確實學了一些。」

「哦?你去了希耀的地墓?」

「師祖你如何知道?」

畢方笑道︰「我與那老不死的家伙斗了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武功被什麼人學去了。」

「師祖,希耀前輩如今人呢?」

「誰知道,天下之大,任他暢游,我何必去理會他的事情。」

她低頭,溫順的給畢方添茶,倒酒。

畢方望著廣陵手邊的長劍︰「這龍脈可听你的?」

「自然是听的。」她笑道︰「其實……也算不上听還是不听,一般也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畢方笑了︰「那便好。」

他從懷中模出兩枚玉珠,一顆似火,一顆寒霜。

她記得這兩顆珠子,是當日她在地獄之門之後決戰的五鳳化成的兩枚珠子。

「師祖?這是?」

「這兩枚珠子乃是至陰至陽之物,五鳳的力量都在其中,今日便交到你手里,等到那兩個孩子長大之後,你便將這兩顆珠子交到他們手里,當然……」畢方笑道︰「最好,是能找個兵器,將這兩個珠子給他們瓖嵌上去。你如今已經是化靈階段,方可不怵,他們二人還是孩子,所以……還是應該多多注意做一些,可知道?」

「弟子明白。」

廣陵正在要接那兩枚玉珠。

畢方便起身了,他將那兩枚珠子放在淇的手里︰「還是給這個孩子吧。」

他笑的很溫和。

隨即上前來,搶走了那半壺還未喝完的酒……

廣陵再抬頭,那人已經往門外走去。

她滿心困惑的追出去。

卻發現門外已經空無一人……

再趕回去冰室里面,一切如舊,淇躺在那處,絲毫變化都沒有。

只是手中的兩枚珠子,一塊火紅,一塊極寒。

他來的突然,來的莫名,走的突然,走的莫名。

像是一陣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躺在床榻上的淇微微動了動眼楮,手中的兩枚珠子的光更加艷麗,將整個冰室都照亮。

梅林的新年總歸是熱鬧的,不少梅林弟子都在新年這幾日歸來。

有些麓揚見過,有些麓揚沒有見過,好幾個一回來就要試一試新門主的身手,被麓揚擊敗了,也不惱,大笑三聲便去喝酒,說是後生可畏。

白暢在一個角落里面坐著,身邊是正在吃東西的蕭陽,看著這一大家子熱鬧的模樣,推杯換盞,五光十色,他也沒有忍住,喝了兩杯。

梅林人大多都豪爽,喝酒都不用杯子,都是拿著酒壺直接往口中倒,還有兩個直接抱著缸子喝。

白暢算是理解這徐老爹為何喜歡釀酒了,看著梅林中人,沒有一個是不好酒的。

這幾缸子根本就不夠喝,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叫著沒有酒了。

新入門的弟子只能立刻去抬酒過來。

麓揚是門主,倒是沒有被拉著一起喝酒,只是免不得要看著一些。

最後鬧得一個精疲力盡才消下來。

麓揚將所有人都安排好,回到白暢那園子里面,發現蕭陽正在練功,白暢用扇子遮面躺在那里養神。

見他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白暢笑道︰「麓門主辛苦了。」

「不辛苦。」

「你們兩個吃的可好?梅林的廚子不錯吧。」

「平日里面若是也這樣,必然也是好事。」

麓揚只是笑。

「不知道徐帆他們現在在蕭門是不是也正在過年。」白暢道︰「想來這蕭門是富裕之地,他們這新年定然過的比咱們要闊氣。」

「你想要過的很闊氣嗎?」麓揚問。

白暢身上帶著些酒氣,笑的有些痴傻,早就知道白暢真正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年紀小,如今這樣眉眼彎彎,倒是顯得更加幼稚起來︰「沒有,就這樣過年很好,我們黑莊不過年的,過年夜也有人要過來交殺人的單子,也有人要做生意,都是要活下去的人。」

「嗯,都是要活下去的人。」

兩個人聊了很久,卻也沒有什麼重點,基本上都是白暢喝醉之後的一些廢話,麓揚就听著,也有幾句中听的。

他拍著麓揚的肩頭道︰「你一定會是個好門主的。」

「為什麼?」

「我知道。」他得意又張狂。

也有不中听的。

「麓揚,你有時候真的蠻蠢的。」

「你又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是我和廣陵之間的秘密。」

瞧他歡喜又無辜的笑意,麓揚暗暗搖頭︰「當真是醉的不清。」

回到園子,白暢把門一關︰「回你的房間睡去,整天帶著蕭陽住在我這里,你以為我這里是客棧嗎?」

麓揚差點被門砸到鼻子,直接一腳踹上那門︰「這是我梅林,我愛在哪睡,在哪睡,你還擺起譜來了?」

白暢正在給自己倒茶,見他氣急敗壞,立刻就高興︰「你還是修煉不到家,我這麼一句話,你就氣了?」

又是一陣拌嘴。

熄燈的時候,白暢呆呆的看著床上的枕頭,麓揚不解︰「你看什麼呢?」

「繡花。」

「哦,該睡了。」

「麓揚。」

「嗯?」

「你,我,廣陵,咱們有三個人,咱們三個人一人給蕭陽取一個字吧。」

麓揚懶得動腦子,便道︰「成,那他保留的那個陽字就算是我的吧。」總歸還是懶惰。

白暢笑道︰「你就會佔這些便宜。」

「我高興,我樂意。」

他望著那花團錦簇的緞面最後笑道︰「就叫挽陽吧。」

「挽陽?這名字不錯,比我那清陽听著要有些深度,哪個挽字?」

「挽回的挽。」白暢低下頭……算是他的一點小私心吧,畢竟是楊家的最後的血脈了,好歹……要留一點念想。

挽陽,挽陽,挽回楊家錯失的所有善念。

麓揚細細讀了兩遍這個名字,然後笑道︰「那姓就交給廣陵來取了。」

「嗯。」他應聲道。

蕭陽回來的時候,屋里面的燭火已經滅了,他站在房門口,推開門悄悄的轉進來,又爬上床,睡到白暢身邊。

麓揚倒是沒有睡。

「你怎麼過來了?」

蕭陽笑著說︰「我一個人睡不著,還是喜歡白哥哥身上的味道,感覺很安心。」

他在黑暗中笑出聲︰「我也覺得特安心,咱們兩個果然是師徒,快睡吧。明天大年初一,不知道有多少梅林弟子要回來,師父帶你認認人。」

「是。」溫順又恭敬。

當夜麓揚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在被販賣的過程中,被那個小哥哥保護的所有一切。

他已經記不清那個小哥哥的模樣,只是依稀記得,他是所有孩子里面最聰明的,別人都被打罵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出來一頓好說歹說,將那些人販子勸服掉。

還會揉著自己的額角,笑道︰「找到機會,我就帶著你逃走,咱們去梅林。」

「梅林……」

「梅林……」

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埋下的種子,無論人在何方,麓揚總是記得梅林才是他可以回去的地方。

大年初一便是一場傾盆大雨。

整個梅林都被雨水浸透。

麓揚坐在門檻上,手里玩著白暢送給他的一串念珠。

身後是蕭陽正在背心法的聲音。

背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就是白暢嫌棄的目光︰「你這門主好生快活?整日不做事就在這里偷閑?」

「無事。」麓揚笑道︰「反正……梅林野慣了,我少在一兩天,沒有關系。」

那場雨來的突然,叫人心生偷懶的感覺。

蕭陽也無心背誦,便走到麓揚身邊坐下來,耍賴道︰「白哥哥,我今日不想要再背書了。」

白暢搖頭︰「果然是師徒。」

歡聲笑語,總是不斷的。

院子里面還留著廣陵當時做飯的工具,白暢拿起勺子來,倒也能炒上兩個菜,這個味雖然不能和昔年廣陵做的相比,但比起梅林的食堂還是要勝上幾分的。

太過安逸,倒是叫人忘了如今的時局。

鬧得麓揚再也不想出這個園子,總歸還是要離開的。

一個弟子敲門而入︰「門主,老門主和徐長老,叫您過去一趟,還請白先生也過去一趟。」

白暢和麓揚對視一眼,最後點頭。

冬日的雨寒氣重的很,陰森的很。

「冷嗎?」白暢舉著一把絳紅色的傘走在麓揚身邊,親昵的揉著蕭陽的額角︰「你要是冷,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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