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你們**堂居然還有人活著？」
「你知道我們？」其中一個問。
「我自然知道。」水瑤看著他們︰「你們背後有些？若是真的是有權勢的我們花舞樓也惹不起，但是若是沒有權勢的，我們殺了你們尸入西湖也是有可能的。」
她微微示意，牽制住他們的人立刻手上加力。
「九華，九華，我們背後是天下四大門派之一的九華。」
段思繡站在那處不由的蹙眉，又和九華有關系。
「九華？」水瑤坐在一旁，開始喝茶︰「你倒是說說看你們怎麼就是九華的人了？若是說了謊，我直接割了你的舌頭。」
那人叫著︰「我懷里面有九華的令牌，我們離開西湖之後就一直被九華收留，這是真的，絕無假話。」
有些搜出那塊木牌，水瑤拿在手上翻看了兩眼。
隨即那些人被擊昏。
她冷然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們的手筋腳筋全都挑斷，然後扔到鬧市上去。」
「是。」
帶眾人散去，段思繡從樓下徐徐而入︰「你這個性子可是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的？」
水瑤站在那處娉婷而笑︰「自然出門了一趟，回來之後總覺得自己也算是半個江湖人了吧。」
「你筋骨不錯。」段思繡上前在她身旁坐下來︰「沒有想過要練武嗎？」
「我小時候筋骨壞了，若不是陵兒姐姐他們救了我，我如今連走路都走不得，只能坐輪椅，練武不過是痴人說夢而已。」
「這般啊。」段思繡不再多問。
她走到門前，看著四處白茫茫的一片︰「思繡姑娘，你和徐帆少俠打算何時成親啊。」
「他本想在苗疆就成親奈何出了許多事情，這一切便停了下來，我便同他說，等到天下大定的時候，再去梅林成親，可如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下才能平定，這嘈嘈雜雜的大半年已經過去，明天未知啊。」
「葉展大哥說過……明天總會到來，無論是出了什麼事情，明天總是會到來的。」
一片白雪落在水瑤的臉上，她轉頭去看，杭州城又開始下雪了。
這方廣陵和白暢來到李府，就看到不少白綾遮面的人正在四處打轉，他二人走進李府之後，李航新很快就出來迎接，二人將死士的事情告知，又將門外有死士的事情告知。
門外的兩顆楊樹倒是生的高大，李航新問︰「他們可是來取我性命的？」
「應當是吧，不然也不會在你家門前來回出現，我們前來只是想要告訴你，你要小心一些，這幾日盡量就不要出門了，家里中的護衛要加強，就連守門的人都要是最好的高手。」
白暢又道︰「這次他們來的突然，若不是昨日那人突然出現，只怕……我們還注意不到這一點。」
李航新點頭︰「多謝二位過來告知李某，李某感激不盡，不知道二位可有對付這復生丹的辦法？」
白暢搖頭，細解釋道︰「復生丹那是好幾百年甚至有千年歷史的皇家秘藥了，要追隨的話可能是從秦始皇那一輩開始研究，一直到漢武帝大業都存在一樣東西，你也知道，這歷代皇帝無一不想要長生不老，這藥本身是研究如何長生不老的，可是到後面就漸漸變了樣子，估計是失敗了，最後才弄出來這麼一個復生丹。」
「那這藥可有什麼弊端？」李航新坐在白暢對面細問︰「吃的人能夠延長壽命，最後呢？」
「最後失去五感，淪為禽獸。」白暢搖頭︰「這並不是什麼能夠真的續命的丹藥，只是將渾身的力量發揮到極限，最後導致身體不堪重負，煙消雲散。死相也是異常淒慘。七竅流血，手腳蜷縮。」
廣陵見此便道︰「你可別動什麼歪心思，這個藥不是什麼好東西。制藥的成本也很高，听說這次是放出了六十六顆實驗，若是楊家真的培養了一批死士高手，你就等著你們家里人給你收尸吧。」
「……」李航新稍稍靜默下來。
白暢道︰「如今，李家名聲最廣，宋家平均戰力是最高的，楊家弄出這麼一檔子事情，還有九華那些高僧練得邪功，明天開春便是真的較量，這江山要如何洗牌，你們李家能不能在這場戰爭中立住腳，那都是未知的，李三公子，我今日和廣陵姑娘前來，只是要給你提個醒，無論你有什麼打算，最好還是先發制人，那宋三小姐你給送了回去，正是一個和宋家聯手的好機會。」
「和宋家聯手？」李航新笑了︰「白先生應該對宋家已經是滿心痛恨了，為何還要讓我與宋家聯手？」
「要對付楊家，光靠你們李家一家的力量，只會弄得兩敗俱傷，最後讓宋家坐收漁翁之利。戰場上的道理不用我多說，你自然明白，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他嘆氣︰「我只要看到宋家最後的結局是落敗就好，其余的是公子你要考慮的。」
廣陵轉頭看了一眼白暢，還是低睫毛，看著李航新道︰「我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自己保重，明日我們要去城外看看那九華的人到底要做些什麼，再有異常，我們會過來找你。白暢，咱們走。」
白暢起身，跟著廣陵準備離去。
「二位今日之恩，李某永不回忘。」他說。
廣陵卻轉頭︰「我和白暢都一樣，我要看的就是楊家落寞，他要看的就是宋家落寞，李航新我們賭在你身上沒有賭在你那暴戾的哥哥身上，你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李航新笑了︰「姑娘和先生的好意，李某明白，只是李某想要問先生一個問題。」
白暢回過頭︰「公子請說。」
「先生有這樣的預謀之才，不知道可有興趣來我李家做軍師？運籌帷幄之中先生的度量和氣度李某還是自愧不如的。若是先生願意留下，將來這宰相之位，便是先生的，如何？」
廣陵倒是沒有想到李航新會這樣直接開口，確實，以白暢這智計和心懷……確實叫人心生愛才之理。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白暢，那要搖著扇子，一派風流公子的模樣︰「不了，多了公子的好意，不過……白某是江湖中人，一輩子都成不了朝堂中人。」
「那這樣，先生助我得江山。」他上前來，站在白暢面前︰「等到天下大定，我便給一座城池給先生如何？你逍遙快活，子孫永享富貴。」
白暢為之一愣，他本以為只是李航新一時興起，沒有料到他是真的在求他留下。
「公子認為白暢這樣的身份留在公子身邊，將來公子大業成就，會有多少人說公子的皇位是用陰詭計謀得來了的？」
「我不說，又有誰人知道你是誰？」
白暢搖頭︰「白某手中能用的消息已經全都給了三公子，如今黑莊已倒，白某就算在你身邊您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李航新笑了︰「白先生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才能了？你以為宋家廢了那麼大的手臂要活捉你只是為了黑莊的信息網嗎？先生的智計也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昨日我放了宋小姐的時候，她還告訴我，若是抓到了你，她是要嫁給你的。」
廣陵在一旁免不得笑了，白暢一愣，隨即瞪了廣陵一眼。
李航新又道︰「先生在我這里想要何物都有，將來李家還可以幫您奪回黑莊，李某誠心相邀，望先生思量一番。」
廣陵站在那處也不說，也毫無動靜，最後免不得打趣道︰「其實，留下也不錯，你又不似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牽掛，你孤身一人，留下來，說不定還能有一個容身之處，你這個腦子，若是只是用來管理黑莊確實是有些可惜。」
白暢對李航新微微彎腰，恭敬道︰「多謝公子的好意，只是吾身已經病弱，且答應了麓揚等天下平定之後要隨他回去梅林，我若是不去，他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抓去的，這世上我最怕的也不過他小子一個。而且，梅林，有花海，有樹林，還有山水。」
他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李航新的距離走到廣陵身邊︰「我們就告辭了。」
廣陵微微施禮，隨著他離去。
李航新站在那處，漫天飄雪。
若水拿著大氅過來，披在李航新的肩頭︰「夫君，怎麼了？」
「求賢不得，總歸心中有些失落。」
「哪個人這麼不開眼，居然不如夫君的營帳？」
「一位大才。」
「為何不來？」
李航新握住自己夫人的手︰「為了兄弟情義。」
那是他沒有的東西。
杭州街市上，廣陵看著白暢免不得問道︰「你為什麼要主動說要李航新和宋家聯手，你不怕他真的看上你要你去做軍師？」
「我沒有那麼重要的。」白暢笑道︰「我就算不說，他也會那麼做，不如我主動說了，表示一下，我對他的誠意。」
「我倒是覺得他很看重你。」廣陵笑道︰「不要妄自菲薄，不重要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白暢笑了︰「無妨，有那個會咬人的家伙覺得我重要就成。我這兄弟，也就是麓揚一個。」
「你們兩個啊，也是一輩子的冤家。」
漫天飛雪，麓揚和徐帆在前往李家的路上，遇上了歸來的白暢和廣陵。
麓揚立刻迎上去︰「怎麼樣？」
「該說的都說了，剩下來的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白暢說。
「我們這邊有些發現。」徐帆說了。
「哦？咱們回去說，現在人太多了。」廣陵看了一眼︰「你家夫人？」
「她在花舞樓和水瑤在一處。」
「那正好咱們直接去花舞樓。」廣陵想了想道︰「我去找曉柔和澤新，那你們先過去。」她準備離去，可一想，轉身看著麓揚︰「李航新問了白暢願意不願意留下來給他做軍師，還說了，要給他用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子孫連綿。」
說完便是一道青影在人群中閃過，鬼魅一般消失。
麓揚立刻看過去，一臉的警惕︰「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啊。」
「我沒答應……」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信用？」麓揚听不完他的話，直接道︰「不信啊，你自己說的要和我一起去梅林，不就是永華富貴嘛，你那島上那麼多金銀珠寶的，你幾輩子也用不完啊。你要他的錢干嘛啊，不是我說啊，咱們兩個不是說的挺好的嘛，昨天晚上你說的那麼好听合著都是蒙我的。」
白暢听著麓揚一大段一大段的吼著，整個人都無奈起來，徐帆倒是第一次看到麓揚這個狀態，有些像小時候他在山門前喂過的那只會炸毛的貓。
白暢看著他，然後無奈道︰「我說的是，我沒有答應他！！你能不能把話听完？」
麓揚呆了一下，然後道︰「你沒有答應啊，那就好，那就好。沒有答應就好，我剛剛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啊。」
白暢斜睨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
麓揚跟上去，轉身問徐帆︰「我剛剛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有。」徐帆笑道︰「只是……你反應有些過大了。」
徐帆又笑︰「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啊，以前要是遇上這種事情，你最多自己心里不舒坦，表面上都會大度的說些什麼，現在倒是直接把不滿吼出來？」
麓揚望著漫天大雪，然後笑道︰「生死走一回，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很快就能分辨出來。你成了蕭門門主，也不能不要梅林啊，門派里第一順位的長老，肯定是你的，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殺上蕭門，砸了你們蕭門的招牌。」
徐帆狂笑出聲︰「果然生死走一遭，人性大改，好事，好事。」
白暢站在人群之中，回過身，那二人正在歡喜而談，雖然是如今的模樣，卻帶著少年的影子，人道何其蒼茫，過客何其多也，留下的那些，走過風雨的那些……
麓揚和徐帆上前，走到白暢身邊︰「走啊，咱們要去花舞樓，廣陵他們輕功那麼好說不準還能在我們之前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