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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央城霸主

離開驛站之後,廣陵總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里面並沒有殺氣,而且真氣的感覺非常熟悉,像是她從前認識的人。

可每當她回頭去看或者感知的時候,卻是一片空,有人在刻意的隱瞞自己的行蹤,雖然她不覺得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夠在她和天井,平花仙子面前造次,但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一切還是應當小心一些,若是不小心說不準就鬧出個什麼事情來。

央城戒備倒是很森嚴,只是守門的衛士們武功都不高,入城的時候被盤問了許多問題才被放行。

只是這女子的容貌怎麼都是藏不住的。

廣陵就看到她們入城之中,一個火急火燎跑開的衛兵。

應該失去找他們的城主了。

平花的眼楮也一直都盯著那邊,廣陵笑道︰「仙子在看些什麼?」

「你又在看些什麼呢?」

「我在看即將自己上門來的魚兒,這餌還沒有放下去,他們就自己上鉤了,也是沒有旁人了。」

央城中叫賣聲不斷,段思繡和水瑤帶著面紗被徐帆和天井護在身側,她們二人功夫不高,但是容貌實在不俗,若是落了單說不準就被那**城主搶去了。

廣陵和平花仙子倒是無所謂,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四周皆是探勘的目光,只是這目光都是輕浮氣燥的。

「仙子昔年盛世,想必也是這樣被人注目的吧。」

提起往事,平花的目光有些暗淡,她未曾年老的面上也滿是對過往的懷念和歡喜,長風過境,揚起她額前的發絲,她的美總有一些旁人沒有的神秘感。

廣陵看過這樣的目光,天井有過,洛非笑有過,莫笑有過,就連徐老爹也曾經有過,眾人都裝出事過境遷,無力回天的拋棄感,口中都說著,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可實際上,都不段的在和過去拉扯,不斷的否定如今的自己,渴求活在睡夢之中。

洛非笑那邊廣玉蘭林,徐老爹避世忘塵的酒坊。

天井和平花仙子至今才得以消磨的愛恨情仇。

都是的,他們自己心里也都清楚,人間相別,人生不見,便能過往當做一場夢境,努力勸解自己,其實心中都含著不甘。

任何都沒有原諒過自己,所有人都未能找到原諒自己的辦法。

明明誰都沒有做錯過。

平花側目過來,眼中是異與往常的柔和。

「當年盛勢也有天下第一美人葉淺妤在我身旁,而後又遇上了鳳凰谷中的阿蘭,都是絕美的人,可惜紅顏薄命,如今相見都是痴夢一場。」

廣陵眉宇微微一顫,近乎感同身受,置身江湖之中,宛如恍然隔世。

「染冬也是如此。」

「染冬比起淺妤來更加美了幾分,你比起淺妤也多了幾分靈動,如今看來被留下的美人倒是更苦些。」

「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心中若是沒了牽掛,如今便入了九霄也是好事,可惜人生在世牽掛太多,不可輕言放棄。」

平花笑而不語。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幾乎只有他們二人能夠听到,天井內功深厚,就算是不想听也不行。

他上前一步走到廣陵身邊︰「我曾經問過麓揚,他想在奈何橋等誰,他沒有回答我。」

平花道︰「奈何橋嗎?若是世間真的有奈何橋,怕是要在橋頭等人的人很多。」

「是啊,奈何橋頭必然有很多等人的人。」

廣陵笑道︰「也許奈何橋前也有驛站,可以供那些等待的人休息飲茶。」

「總覺得奈何橋會有很多人啊。」天井感慨。

「為何不放了淇呢?他若是離開了,你的功力很快就能沖破化靈,直達天微。」天井說。

廣陵沒有怔楞,像是料到了他會這樣詢問,笑著說︰「我怕奈何橋上有太多女子,萬一她們看上淇該怎麼辦。而且,我不想他等我太久。」

她的語氣堅定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妄想。

天井明白,廣陵與他們不一樣,他們在悲劇發生之後都選擇了逃避,不過以當年的情況來看,除了逃避,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捫心自問,若是有別的辦法,他們也依舊會是現在的模樣,逃避,是唯一抑制住內心波動的解藥。

可她不同,她從一開始就帶著明確的恨意和悲涼,她未曾逃避過,每一步都是面對著的,無論是血脈相連的留住淇的命脈,還是隱居天山精進功力,遵循葉展的吩咐尋仇,還是其他的很多事情。

她向來是面對的。

「不辛苦嗎?」

天井很想這麼問她,不過二十不到的小丫頭,一個人就擔起來這麼多事情。

可或許他們都該感謝面前的人,若不是她,恐怕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代替淇的人。

央城百姓雖然看著都歡喜溫和,實際上城中百姓戾氣很重,買賣之中不少人都發生了爭執,爭執之後也無人看管,眾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腸冷漠。

「這個城鎮好奇怪。」水瑤跟在廣陵身後,輕言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是一副仇人的模樣?」

徐帆等人也都細細的觀察著街巷中來回的人,這邊叫賣聲大一些,那邊的叫賣聲就會更大一些,不像是在做生意倒是更想在爭執,並且是無意義的喧鬧。

天井道︰「這樣的局面估計也不是一日就成的。」

白暢卻看明白了其中的門道,笑道︰「其實都是些小心眼的人,時間長了小心眼就成了劣根了。」

「此話怎麼說?」麓揚問。

眾人進了一家看起來很干淨的客棧,打算在這個地方投宿。

小二和掌櫃的到是都很殷勤,只是對面的客棧見這家來了人,立刻就潑了髒水過來,還帶著難聞的氣味,廣陵微微蹙眉,四周空氣立刻降低了幾度,那虎虎潑來的水也都被凍住,僵持在半空之中。

他們坐下之後,點了菜。

等待的過程之中,便詢問小二。

「你們這城是這麼回事?都看不得別人家做生意嗎?」麓揚也覺得奇怪至極,下意識就打听起來。

小二面善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宵小之輩,無奈道︰「各位有所不知啊,央城原來算的上是淳樸,大家相處起來也都是和氣的,就算是做生意也都求和氣生財的,可是換了城主之後,一開始是東家的女兒被搶走了,無人幫忙,後來是西家,這東家怨恨西家,西家也痛恨東家,久而久之,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滿城都是這樣的氛圍,鬧得人不得安生。」

段思繡帶著面紗卻也是難掩姿色,幽幽一出口,那小二就紅了臉,只听她問︰「那……你們隔壁的客棧呢,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小二小聲道︰「隔壁老板的女兒也被搶走了,前幾天才放回來,不過幾日就上吊死了,他們老板傷心欲絕,總覺得我家掌櫃的當初不肯幫忙,如今才會如此的。」

白暢搖著燕蓮扇︰「你們就沒有人想過要反抗嗎?這樣的城主,你們還能留他?」

小二嘆氣︰「我們城主的功夫可是擇靈二段,放眼整個高手界,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我們反抗他?那我們所有人都別活了。」

小二話音剛落門外就進來了兩個人,他立刻諂媚的迎接上去,就如方才迎接廣陵他們一般,門外的髒水已經化了,紛紛流回那家客棧門前。

許多客人都漸漸往這邊行來。

其中也不乏一些高手。

廣陵蹙眉,看來天下英豪知道龍脈的都不少,一路上高手不斷,如今這央城之中都有了高手,她暗暗听著那些高手的對話。

這听著听著就發現了不對勁,這些人貌似不是來找龍脈的,倒更像是前來稱霸央城的。

白暢坐在廣陵對面,二人對視一眼,而後白暢笑道︰「廣陵姑娘可是听到了什麼?」

「比不上你們黑莊的秘術,不過該听的都听得差不多了。」

白暢笑道︰「這樣看來,龍脈應該還算是他們高層之間的秘密,並沒有鬧得天下皆知。」

二人笑了,可心里卻也還是留有懷疑︰「還是小心些為妙。」

「自然。」

衛兵沖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唯有他們這一桌的人依舊溫然喝茶絲毫不改平靜。

廣陵看著手里的茶盞,給每個人都滿上一壺,然後問︰「你們誰出手?」

「還是廣陵姑娘出手為好。」白暢笑道︰「畢竟這樣大的人數,我們都不是好手。」

「那……這城主就交給麓揚你來對付了,听說也是擇靈二段,你正好找個和你差不多功力的練練手。」

麓揚點頭。

那衛兵上前來還啐了一口,看到了面前坐著的四個女子各個貌美非凡,個頂個的絕色佳人,連笑容都帶著蕩漾。

「各位姑娘吃的還好嗎?」

無人理會他。

那人也不惱,只見這些姑娘身上都是佩戴著兵器,想來也是江湖兒女。

「我們城主見各位遠道而來,想請各位一起用晚宴,各位,請吧。」

平花仙子目色沉然,絲毫沒有波瀾道︰「我們沒空,哪來的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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