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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見信如唔

長天浩闊,孤鳥歸山。

木靈怕其中有詐,躲在一旁等候府衙的人和麓揚徐帆歸來之後才離開,上了市集又買了一大堆蜜餞,藍兒興奮的趴在木靈的肩頭,輕吼了幾聲。

惹得行人紛紛注目。

「姑娘好闊氣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分一袋蜜餞與我?」笑的燦然的老者身披簑衣,亮著一口潔白的牙,彎腰伸手。

木靈扔了一包給他︰「先知閣的前輩們都和您一樣神出鬼沒的嗎?」

「唯我一個而已,他們都喜歡先知閣的風景,我卻愛著別處的風景。」

「風景都是瞬息萬變的,人心都浮動,難道還有什麼是不變的嗎?」木靈望著那和藹笑著的老者︰「您找我?」

「是。」先知閣的老者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于梅林門主,告訴他,見信如唔。」

木靈將信收入懷中︰「知道了,那我便走了。」

「我求你辦事,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若是知道便告訴你。」先知老者攔住木靈的去路。

木靈搖頭︰「我之前問你一個問題你說要我救一個人才算抵消,如今我幫你送信,就算是抵了上次的恩情吧。」

老者捻著花白的胡子笑問︰「你就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嗎?這世間大部分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包括畢方寶藏。」

少女望著老者淺淺一笑,娉婷而望遠方︰「我武功不低,假以時日這世上再無敵手也不是問題,我家財萬貫,逍遙自在。我要那畢方寶藏做什麼?再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者一怔︰「我確實不知姑娘是何人,不過……姑娘的功夫到是和老朽一位朋友極其相似,所以大抵也能猜出一二。」

「你既然能猜出一二,便知道我對那寶藏沒有興趣。」

老者頷首︰「一個問題,你問,我不收你任何要求。」

木靈卻笑了︰「你這買賣的招牌不怕砸在我手里嗎?這樣破例可不是你們先知閣的行事方式。」

「那又如何,我心所想,便如何說了。」老者隨著木靈一起上了石橋,往太湖的方向走去。

木靈望著老者,淡淡道︰「好,我問你一個問題。」

「姑娘請。」

「廣寒石雖有抗寒,增加修為真氣的功效,可也有傳言說它佩戴常了會損傷命數,可是真的?」

「假的。」

「好,我的問題問完了。」

老者無奈搖頭︰「你這樣糊弄我,有何意趣?罷了罷了。」他停下腳步︰「你這個問題,我便給你留著,若是有一****想知道什麼事情的時候,就來找我吧。」

「怕是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會有的。」老者自信的很。

木靈轉身離去,不再看老者︰「那就祝你,也祝我好運吧。」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門前掛起了燈籠,那紅塵光景中老者的視線變得模糊,一身紅衣的女子消失在燈火光影中朦朦朧朧。

木靈站在太湖的涼亭上,看著遠處炊煙裊裊,人家話桑麻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望著前方︰「這兩個人是死在半路了嗎?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我耽誤了那麼長時間!」

直到天色全暗,木靈才在太湖邊看到那兩位大俠的聲音︰「哈哈哈哈哈,兩位大俠,你們兩個是掉進什麼地方了嗎?弄到現在才來?」

徐帆立刻就訴苦起來︰「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那個縣令見我們是梅林的人立刻就黏了上來,要不是麓揚說我們兩個的妻子在等我們,說不準還要在縣衙吃頓午飯。」

「妻子?」木靈跳到船上,頗為饒趣的盯著麓揚上下打量︰「看不出你這個人平時正正經經說起謊來這麼熟練啊。不過也是……只要你點個頭,你那位小師妹立刻就撲進你的懷里。」

站在一旁的徐帆也取笑道︰「當時麓揚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我都驚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有這麼一面。」

「這叫表面正經,內里風騷、」木靈見麓揚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綠很不是滋味的樣子,只能笑著飛身先上了岸︰「快些吧,我可是想多點時間回去吃飯。」

「我們也沒見你來我們食堂吃過啊。」徐帆收了船繩跟在麓揚身後上了岸︰「我還以為你都不用吃飯的呢。」

「你們食堂真是難吃……我只聞過就夠了。」

「不是吧,我覺得還可以啊,在我們食堂做飯的先生可是江湖第一名菜館望仙樓的大廚。」

木靈搖頭︰「望仙樓絕對沒有這一號大廚,就算有他也肯定只是個切菜的。」

「你……怎麼知道?」麓揚反問。

木靈笑道︰「望仙樓是……算了,以後有機會帶你們去吃好了。」

「真的?那可是一座難求的地方,你說能去就能去?你是老板啊!」

木靈拍拍藍兒,藍兒跳下來抖了抖毛,變回原來的模樣,木靈坐在藍兒身上︰「走著。」

「你居然騎神獸,你不怕折壽啊!」徐帆見藍兒一副很快活的樣子︰「那麼戾氣的神獸居然給她養成家貓了,這才幾天啊,你身為神獸的傲氣和尊嚴去哪了啊。」

麓揚一路都沉默,看著徐帆咋咋呼呼,木靈冷嘲熱諷……

這樣的日子其實挺不錯的。吵吵鬧鬧又很有奔頭。

「喂,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多話啊,不對!是你怎麼這麼多話啊,我招你惹你了啊。你要是羨慕自己找一只麒麟去。」

「不不不,我有廣寒石就夠了。」徐帆寶貝的把那東西放在手心︰「以後遇上心愛的姑娘就把這顆石頭當成聘禮。」

「也不知道將來哪家姑娘會被這麼一塊石頭所打動。」麓揚掀動衣袍,大步的上前摟住徐帆的脖子︰「我說兄弟啊,不是我損你,只是你……你這個……聘禮太太太少了。」

「人家姑娘看的是真心,要那麼多外在條件做什麼?是不是木靈?你們女人是覺得錢重要還是一顆真心更重啊。」

木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覺得啊,我覺得都重要。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是要雙豐收的。你可明白?女人啊,要的很多的。」

「那你呢?你想要什麼?」麓揚好奇的問詢。

「我想要什麼啊。」木靈望著天,淡淡道︰「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還說你們女人很貪心嗎?」

木靈頷首淡笑︰「這想要的是可能要的,我要的這輩子都不能再得到,還有……」木靈眼底的傷懷剎那被掩蓋了︰「我是女人嘛?我還是個少女好不好?」

那二人一時笑的開懷,再無心思研究其他。

回到山上,木靈去了酒坊一趟將先知閣的信交過去,門主接到信的時候,笑的有些復雜︰「你這丫頭和先知閣還真是有緣啊。」

木靈卻笑︰「我來這便是他指路,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他計劃好的?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不都喜歡裝神弄鬼,指點江山嗎?」

「你這丫頭口無遮攔,說不準會吃虧。」門主將信壓在木桌上,對著那邊的徐帆和麓揚道︰「你們兩個跟著她怕是很辛苦啊。」

麓揚率直︰「不會,很好。」

「我說門主你要是想要和我打一場就直說,旁敲的惹怒我,沒什麼意思。」

門主眼底閃過亮絲︰「這麼說你願意和我打一場了?」

木靈點頭︰「可以啊,你要是讓我帶著藍兒和你打的話,我很樂意。」

門主爽朗而笑,手指點著木靈道︰「你這丫頭啊,那只怕我還沒出手就被你們兩個凍住了,你拿著神獸和我一個老人家打架,你覺得這公平嗎?」

「那你一屆江湖第一高手,硬是要同我這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比,你覺得這公平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張利嘴。」

木靈抱起藍兒順了順那藍色花紋︰「別利不利了,大戰在即,別人都欺負你到你家門前來了,還在這喝酒賞月,你也是心思大,我就不耽誤你,藍兒,咱們走,回去喝酒吃蜜餞去了。」

說罷便揮了揮腕上的紅紗,對著身後兩個俊逸的少年道︰「我先回去了,你們兩個有事可以來尋我。」靜默了一會兒道︰「沒事……」

「也可以去?」徐帆問道。

「不,還是別來了。」木靈靈動一笑,將藍兒放在肩頭,飛身離去了,剎那便消失在夜幕中。

門主低頭喝酒,頭都不曾抬一次。

麓揚比徐帆細心一些,望著門主問道︰「門主,什麼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梅林門主眼底的玩世不恭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毅的決然︰「表面上看,是石門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

徐帆這才注意到情況,焦急詢問︰「那暗地里面,是誰?」

門主蹙眉搖頭︰「這……就要等四門大戰那天才能看破了。」

「嗯?」麓揚和門主對視了一眼︰「弟子明白了。」

徐帆還是一臉懵,無奈的左顧右盼,所有人都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他苦惱的開口︰「你們就不能說清楚嗎?非要這麼裝神弄鬼的。」

麓揚笑了解釋道︰「其實……雋風前輩失蹤石門定是知道的,再看尼姑和火災還有那日在橋上伏擊我們的人都是石門的人。那日水韻庵著火怕是石門中人給雋風前輩轉遞消息。順帶著毀尸滅跡,船過水無痕,木靈給那師太的穴位封住,便是告訴那些人她已經有了懷疑,再說她要上梅林,就是暴露梅林的身份……」

「她為什麼要暴露梅林的身份?」

「是為了方便那些人對你們三人出手。」門主解釋道︰「真是四門之際,他們所求之事與四門無關,卻可以借著這個由頭對你們出手,掩蓋掉他們真正的目的。」

門主有些猶豫的看著兩個人︰「至于這個真正的目的,咱們還需要靜觀其變,還是……有些玄乎的。」

徐帆點頭︰「你們看,你們這麼說清楚多好。」

門主只是飲酒而笑,望著手里的那封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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