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趕到武警總院時看到律師也在,一名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接待了季敏。
「我是井坪監獄第三大隊隊長王珂,請坐。」
「王隊長,您好。我舅舅他怎麼了,我能先去看看他嗎?」
季敏焦灼的問道,心中隱隱劃過一絲不安。
「是季敏吧,你先坐。胡玉海已經月兌離了危險,他現在需要的是心理治療,特殊情況,我們只能請你過來。來,喝杯水。」
王珂遞給季敏一杯水,她握在手中,不自覺的顫了下,幾滴開水燙在手背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疼。
只是盯著王珂,認真的听他說話。
「9月1號下午,胡玉海要求見他的律師立遺囑。2號凌晨我們發現胡玉海撞牆自殺,經過搶救已經恢復意識。可是從他醒過來後拒絕治療,從3號開始絕食。
經過我們和律師的溝通,發現胡玉海有個兒子得了先天性心髒病,正在等待合適的髒源。」
王珂說著示意律師將材料拿給季敏看。
季敏不敢置信的翻開遺囑。
赫然寫著死後心髒移植給胡瑞寧,而其它器官捐獻給醫院……
頓時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季敏拿著遺囑的手抖動著,淚水撲簌簌的淌下,打濕了那一頁紙面。
舅舅
「季敏,你沒事吧?」
王珂擔心的問了一聲。
季敏搖搖頭︰「我沒事。王隊長,謝謝你找我來。你放心,我表弟的髒源已經找到了,我舅舅不會再自殺。」
王珂點點頭,如釋重負。
在他的監管下犯人自殺,他也會受到責任追究。
「我想單獨打個電話,可以嗎?」
季敏問道。
王珂立刻答應了,和律師一起離開,將空間留給季敏。
「喂,舅媽,是你告訴舅舅,寧寧的病情,央求他救救寧寧?」
「是」。王麗娟承認的干脆,很快又平靜的說︰「我只是告訴他寧寧在一周內沒有合適的髒源,就會比他早死。
如果他心里承認自己寧寧是他的兒子,希望他能幫幫寧寧,畢竟他已經快意的活了大半輩子,而寧寧的人生才剛開始……」
季敏沒听王麗娟說完掛掉了電話。
寧寧是王麗娟獨自生養的兒子,她只是一個希望兒子活著的母親,而她這個表姐,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一個母親。
季敏緊握著手機,環抱著雙臂站在窗子前。
晨曦朝霞,那一團團紅色的雲好像奔放的生命,讓人不由得升出一種對生活的渴望。
她看著破曉的光芒呼啦一下灑滿天地,那一寸寸溫暖似乎感染了自己。
也許,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嘆了口氣,她在通訊錄中找到了一個最不想打的電話號碼。
手指在那個號碼上滑動了一會兒,終于撥了過去。
「這麼早?夢到我了?」
電話里,是慕司宸慵懶的口吻,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調,並沒有季敏以為的那麼厭惡。
她告訴自己,這個讓她逃避、厭惡的男人,可以救寧寧。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那個男人從來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只要他應承了,就一定會做到。
甚至有那麼一刻,季敏懷疑,憑喬瑋的背景和國外的人脈,為何在黑白兩道都找不到一個髒源?
「慕司宸,你能救寧寧嗎?」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然後是慕司宸的一聲笑︰「你終于舍得救你的小表弟了!」
「慕司宸,你能救寧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