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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三百五十一章 狗血真相

但是他這話一說出來,白敬那邊卻直接出聲,毫不客氣地揭開真相。

「嚴令,我記得當初那酒方可是大人下令追回來的。雖然你的確是受了重傷,但那也是因為你不听軍令,自作主張惹下的禍端。為了救你,我們還有幾位兄弟差點就折在那里頭了。」

嚴令被這聲音一驚,登時落下了一身的冷汗。

或許是因為謊言說了太多次,以至于他竟然都覺得自己說的才是真相。

可是今天,就在所有人的面前,白敬卻還不留情地撕開他極力隱藏,甚至已經被他遺忘了的齷齪。

他就像是一只始終生活在陰溝里的老鼠,突然被人強行扔在了陽光下暴曬。

嚴令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無處可逃。

「不,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是我,是我找回來的」

嚴令低垂著頭,不停地喃喃低語,看那樣子是要在自我催眠。

白敬看著他的這個狀態,明顯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嚴令,當年的事情究竟如何,受傷的幾位兄弟都能為我的話做個見證。我雖不知你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但你如此顛倒黑白,實在不是男兒所為。」

白敬的振振有詞,更顯得嚴令無恥齷齪。

林夢雅冷冷地看了一眼嚴令,諷刺地說道︰「看來你還真是不了解我姐姐。」

嚴令咬緊了牙關,心中卻涌起了幾分暴虐。

不是這樣的!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在意十娘的人。

可這些人,卻偏偏要阻攔自己。

他抬起頭陰鷙地看向了那幾個礙事的人,心中卻有了一個極為駭人的想法。

如果,這些知情的人都不見了呢?

那他的秘密,是不是就永遠都會被埋藏起來?他就永遠可以守在十娘的身邊了?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再次變得偏執而狂熱。

而作為當事人的程十娘,還有林夢雅則是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嚴令的這一傾向。

十娘實在是不喜歡嚴令那仿佛釘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因此下意識地躲在了林夢雅他們的身後。

林夢雅冷淡地與對方對峙,同時心里也在盤算著,恐怕這回得一擊命中,徹底解決這個嚴令。

否則,十娘肯定會有危險!

一旁的杜子良見話題越扯越遠,馬上就跳出來嚷嚷道︰「你們也听到了!嚴令跟程十娘的確是糾纏不清多年,而且,他們這樣做還愧對了我叔父的信任。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叔父!」

這一次,林夢雅也不待其他人有什麼反應,直接反駁道︰「這可真是造謠全憑你這一張嘴!明明是嚴令陽奉陰違,假借參軍大人的名義,行覬覦之實。到你嘴里,就成了有私情。好,你不是看重證據麼?那你倒是拿出來他二人私通的證據!」

林夢雅這樣一說,杜子良反而心虛了。

實在是他本人只拿到了胎毛結這一個證據。

他本是想著將第一個證據拋出來證明程十娘就是個放蕩的女人。

那麼之後,她跟嚴令的「私情」,也就順理成章。

畢竟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程十娘背叛過他叔父,那又有誰會真的相信她跟嚴令是清白的呢?

但沒想到是,居然殺出一

個該死的家伙!

而且這家伙還極其難纏,竟然生生將主動權奪了過去。

林夢雅見他遲疑了,就知道這貨是打得什麼主意。

恐怕當初嚴令那一手混淆視听,也是跟他學的。

「沒有證據了?杜子良,俗話說的好,捉賊要拿贓,捉奸要捉雙。你先是拿著一個無辜嬰孩的陪葬品來刺一個母親的心,又趁著她悲痛欲絕,心神大亂的時候逼迫她承認與人有私情的污名,你這手段可真是既無恥又狠毒,要是論手段卑鄙,我可真是甘拜下風。」

林夢雅的一番話說得相當犀利。

幾乎是當著大家伙的面,把杜子良的面子往地上踩了。

杜子良也不管不顧,指著程十娘。

「不管你說什麼,她始終是生了個野種!」

「我不準你這樣說我的孩子!」

一口淤血吐出來的程十娘,此刻雙眼血紅,死死地瞪著杜子良。

林夢雅默默地後退了一步,但卻用肩膀,默默地撐住了十娘搖搖欲墜的身體。

「十娘」

杜參軍此刻也是氣恨交加,不過卻不是對著十娘。

「別叫我!」程十娘眼底的苦澀,幾乎要將杜參軍淹沒。

他的心,就像是浸在了苦水里面,可卻無力阻止十娘接下來的話。

「杜子良,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的孩子,是我背棄了他的證據嗎?好,那我就告訴你,我的孩子,就是你叔父的親生女兒!」

這話一出,其他人先不論如何,杜參軍卻是傻了。

他呆愣愣的看著面色慘白的心上人,心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劇震。

這這怎麼可能呢?

當年他們雖然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但他卻從未做出過任何逾矩的事情。

除了那一次——

但是他醒過來以後,床上的人明明是他後來的正室妻子。

一時間,杜參軍只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

另外一邊,程十娘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大約是因為回憶太冰冷痛苦,她需要汲取一點溫暖與力量才有勇氣。

所以,她緊緊地抓住了林夢雅的手。

林夢雅也有些不太忍心看到她這個樣子。

其實她也有辦法證明十娘的清白。

但有些事情,最好是當事人自己來解決,否則,終究會留下隱患。

「當年」程十娘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但語氣,卻是越來越堅定。

「當年我與杜大哥因為一次意外而有了肌膚之親,之後我因難以面對他而逃走。卻不想三個月之後,我才知自己有了身孕。」

許多難以啟齒的話,在開了一個頭之後,剩下的就變得容易多了。

程十娘原本是想要把這些事情帶到棺材里的,可天意難測,終究,她還是要當眾挖出自己最痛的傷口。

「那時我本想去找杜大哥,結果,卻被杜大哥的長嫂告知他即將迎娶別人的消息。」

「我听後心灰意冷,又不想太過難堪,所以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七個月之後,我歷盡艱難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大夫說她先天

不足,一年之後我的女兒就去了。之後,我將她埋葬在我酒坊的後山上,每天只要醒過來就能夠看到我的女兒。」

十娘的聲音很緩慢,與她平時明快爽利的語速截然不同。

她是在如苦海一般的記憶里,苦苦搜尋那一點與女兒有關的線索。

即便是過去那麼多年,但那個小小的嬰孩帶給她的感覺依舊明晰。

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她都會永遠銘記在心里。

若是連她都不記得了,就好像她的女兒就會徹底地消失,她又怎麼對得起那個小小的孩子呢?

「你,你為何不告訴我?」

杜參軍的臉顫抖著,悔恨萬分。

那是他的孩子啊!

可惜,他卻根本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我想過去找你,但是你長嫂說了,你不想見我。」

時至今日,程十娘早就以為自己不恨了。

可現在她才明白,她不是不恨了,只是她太想忘記過去,所以才一再地自欺欺人。

「不!我沒有!」

杜參軍也顧不得繼續裝病,直接從床上蹦了下去,三步並作兩步地跪在了程十娘的面前。

「我從來不知道你來找過我!還有,當初我之所以娶惠珍,是因為、因為我誤以為她是那晚與我的人。」

程十娘此刻也被這消息震驚住了。

「不對,當年你中藥了之後,明明是我。我還記得你當時抱著我,還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越說,程十娘就越覺得苦澀。

如果不是他失去理智的時候依舊還念著她,她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從了他。

沒想到,那卻是他們這一場噩夢的開端。

「可是,我不對,我明明記得不是這樣的!」多年的心結如今卻是被全盤推翻。

這讓杜參軍一時也陷入了迷惘之中。

「難不成你覺得我是在說謊騙你?」

程十娘越發羞憤,本來是蒼白的臉,現下都被氣紅了。

「我敢對天發誓,若是我說的有半句虛言,那就讓我跟我的女兒,往後挫骨揚灰,永無寧日!」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杜參軍忙解釋,可這一次,程十娘卻倔強地紅著雙眼瞪著他。

眾人此時都听得雲里霧里,唯獨是林夢雅,眸中精光一閃。

呵!她好像是找到了點意料之外的東西。

程十娘跟杜參軍此刻也是相顧無言。

這兩人雖都不是傻子,但這事的沖擊未免太大,所以倆人現在都很混亂。

但林夢雅跟龍天昱卻都很清醒。

她看了看自己男人,後者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轉身出了營帳。

看著他的背影,林夢雅暗暗摩拳擦掌。

來了來了!

她就知道,每一對怨偶背後,總會有一段狗血故事。

那麼就由她,來將這潑狗血淘換個干干淨淨,把事情也梳理得清清楚楚!

「咳咳,姐姐,參軍大人。既然你們倆人所說的全然不同,那麼我們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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