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陽與鯤鵬匆匆的趕回魔都,一路都在抑制不住的激動。
只想快一點,在快一點,只能用迫不及待來形容。
「父尊現在變了模樣嗎?有沒有像我想他那般想我呢!」
見到父尊,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好,第二句話該說什麼,該做些什麼好•••!自己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跟父尊講,只怕自己到時會不會一句也講不出來?
晴陽一路都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忐忑,心里亂到了極點,時哭時笑。
確實,自魔尊閉關,至今已百年有余,自己無一日不曾苦思冥想,魂牽夢系。
今天終于就可以見到父尊,怎能壓制的了心里的激動。
終于離魔都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到須臾山了,下面就是陽海的界海,看到這里的一切是多麼的親切,是多麼的美麗,而今日更是各外的美麗。
終于到了魔都,兩人降下雲頭。
「父尊!」人還未進入長生殿,晴陽的聲音已從殿外傳來。
銀鈴一般的聲音,高昂,清脆,帶著抑制不住的狂喜,穿透長生殿,穿過長生殿上聚集地每位族君的耳膜,傳到魔尊的耳中。
眾人回頭,只見長生殿的門口,一道白影閃過。
一個一身潔白素衣,發髻簡單,不施任何粉黛,卻美的格外月兌俗清麗的小小影子。
歡鳥一般,狂奔進長生殿,殿下眾族君還未反應過來,那小小的白影已在眼前,「嗖——」的一下呼嘯閃過,如月兌韁野馬般只奔魔尊而去。
魔尊依然還是從前的樣子,一襲寬松白錦素袍,袍上是炫白低調的紋飾,一如既往的清俊冷冽,而今日滿頭墨發被精致玉冠高束,插著精致龍骨長釵,更顯霸氣沉穩,往人群中一站,是那樣的與眾不同,使周圍的一切都失了色彩。
「 父尊!」晴陽如*一般狠狠的撞在魔尊懷中,剛叫了一聲「父尊!」便泣不成聲,眼淚如短線的珍珠,一串串的落了下來,哽咽的在也講不了第二句話。
魔尊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語氣略冷淡的安慰道︰「陽兒,乖!」
只簡單的一句話後,在無其它表示,語氣平淡的仿佛日日見面那般,毫無一絲久別重逢後的激動欣喜。
這讓晴陽心中失落不少,她原以為父尊會和自己一樣的激動開心。
可魔尊的反應卻是出奇的平淡,待晴陽稍稍平復一點後,便迫不及待的將她推離自己懷中。
甚至沒有在多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她一眼,神情淡漠無比。
晴陽被推開,心里雖訝異失落,卻也未多想,畢竟這里是長生殿,殿下全是過來恭迎魔尊出關的各族族君。
身為魔尊,在群魔子徒面前,還是要保持威嚴莊重,免得讓人說兒女情長,想到此晴陽仍是開心無比,抹了下眼淚站到了一旁。
這才發現,今日格外的熱鬧,各族的族君差不多全到齊了,長生殿下烏壓壓站滿了魔都子徒。
這也難怪,魔尊閉關百年,屬族族君難以面見,今日難得出關,各族族君自然要隆重接迎,恭祝魔尊。
今日怎麼重要的日子,晴陽自然也是歡喜萬分,心花怒放的站在魔尊一旁,眼中在也看不到別人。
「今日有一喜訊要跟眾卿宣布!」魔尊神采奕奕的道。
殿下各族君全都平心靜氣,不敢在有一絲喧鬧,個個望著台上,洗耳恭听。
魔尊說著話,清遂的雙目朝晴陽望來,俊逸的面龐難得一見的滿臉春風,手向著晴陽伸來。
晴陽抑制不住的驚喜,雙目跳動著喜悅的光芒,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準備接住父尊遞過來的手。
魔尊卻直直避過晴陽,向她的身後走去。
晴陽這才反應過來,魔尊要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身後站著的一身盛裝,格外嬌媚奪人的媚魔。
魔尊徑直走到媚魔身邊,將媚魔的縴縴玉指拉住,深情款款的走到了台前。
高聲道︰「一直以來,魔都都沒有立過魔後,而媚兒一直追隨本尊至今,溫柔備至,寬和禮下,深受子民愛戴,今日本尊決意與她名份,下月初九,迎娶媚兒,立為魔都魔後。」
魔尊話音剛落,媚魔早已忍不住淚流滿面,等了幾萬年,盼了幾萬年,今日終于苦盡甘來,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不管魔尊心里怎麼想,不管他是否真心愛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從今以後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以魔尊的女人的身份站在魔尊的身後。
在也不用擔心旁人的閑言碎語,在也不用遮掩自己的愛慕,在也不用擔心他被別人搶走。
媚魔喜極而泣,顧不得在群魔族君面前失儀,一頭扎進魔尊的懷中。
而殿下群魔紛紛跪地高呼,恭祝魔尊與魔後喜結連理,恭祝魔尊出關,恭祝媚魔成為魔後•••。
殿下各子徒的歡喜呼聲震耳欲聾,響徹長生殿。
而晴陽卻石化一般沒有知覺,自己原以為父尊也是喜歡自己的,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以為。
晴陽全身先是血液沸騰,現在卻又如凝固一般冰涼,這一刻自己是多麼的多余,多麼像是一個笑話。
如一個小丑般被人遺忘在一旁,冷落在角落,無一人來關心詢問下自己的感受。
魔尊由始至終都沒有朝自己看一眼,眼中全是滿滿的溫情望著媚魔。
其實這溫情的目光是何其的空幽,何其的不專注,魔尊的瞳孔是痴望著媚魔,可眼角的余光卻是更專注的掃向一旁。
眼角關注著角落里的小人兒的一舉一動,見她如冰雕一般的定在那。
保持著剛剛向自己欣喜走來的姿勢,伸出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還未放下,滿臉的呆滯木納。
魔尊原以為她會如從前那般哭鬧不休,野蠻阻止,可是她沒有。
連心里早設想好,她如果搗亂抗議,就以她不懂事為由來狠狠訓斥的她對策,也沒有如期發生,心里想好的斥責,想好的無情教訓全沒有用上。
台下群魔的歡呼,魔尊也沒有听在耳中,只在看她的反應。
見她不哭不鬧,便也就安心了。
良久良久,晴陽的心神稍稍有了些反應,一瞬間全身控制不住的冷顫,連手也忍不住的抖了起來。
這種感覺,比她當日被琵琶索穿心更痛,或許打她出生,還沒有試過如此難以接受的事情,她的生活一切都是順風順水,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導致她以為生活原本就是如此,從這一刻她才第一次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也是從這日起,她的好運仿佛用盡了一般,生活急轉直下,從天堂到地獄,其實就那麼一瞬間,所以的一切都改變了。
半響晴陽轉了下眼珠子,才發現自己還活著,剛剛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已經魂飛魄散的感覺。
殿下的群魔還在熱烈歡呼,面前是一對天造地設般的一對璧人,一切都是那麼喜慶洋洋。
而自己的表現好像與這喜慶格格不入,更顯得自己是個多余的存在。
晴陽想邁步走到殿下,自己的憂傷如同被揭了傷疤的小丑,如此暴露在眾目睽睽下,實在是不好。
晴陽艱難的抬了下腳,卻發現自己的腳卻是不听使喚的僵硬。
剛一邁步,便覺得天旋地轉,一個劇烈的蹌踉,心口一團氣流,直順著喉腔往上頂,喉嚨被這氣流頂的癢的難受,忍不住想要咳嗽。
「咳咳——噗——!」一口殷紅的血控制不住的噴了出來,噴在她胸前素白的衣服上,立時素白的衣服上如開出一朵鮮艷的紅花,格外扎眼。
下一秒,晴陽耳中已听不到聲音,眼中最後的影像是群魔驚慌失措的臉,以及向自己奔來的父尊。
他們口中在焦急的呼喚什麼,晴陽听不到,眼中一暗,從高台上栽了下去。
「陽兒,陽兒•••。」魔尊終于控制不住撕掉了強裝的冷漠,疾步竄到台下,攬臂一伸將晴陽接住。
台下亂成一團,魔尊顧不上安撫群魔,抱起晴陽匆匆下了長生殿,而媚魔見狀,只得留在原處,安撫群魔。
魔尊抱著晴陽來到永生宮後。
看著床上昏睡的晴陽,魔尊才敢放心大膽的去端詳她。
這百余年不見,晴陽越發的消瘦縴弱,他閉關前,記得晴陽還如一朵蘸滿露水的明潤花苞。
帶著嘟嘟嬰兒肥的肉肉小臉,白皙嬌女敕,吹彈可破,外表看起來雖縴瘦,但身上還是肉肉呼呼,十分的靈動嬌媚。
而現在小臉竟消瘦的巴掌一般,四肢更是縴細的皮包骨一般,從前抱起她還有些重量,現在抱起來,更像是抱著一團雲棉一般輕盈。
看的魔尊心里忍不住一陣難過,柔腸百結,握住她的手,輕輕喚了聲︰「陽兒,父尊不在,你受苦了。」
晴陽昏迷了一陣,慢慢從昏厥中醒來,全身一抖,驚慌的睜開眼楮,下意識就要起身,掙扎了半天卻硬是爬不起來。
「 陽兒,你醒了?」
听到聲音,晴陽才回過神,回想剛剛仿佛做了一個夢,那不是真的,那絕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