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奚絡說話,宗褚繼續說道,「夫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奚絡不禁嗤笑出聲,「那我要是讓你跪在地上,給我當馬騎呢?」
奚絡本以為宗褚會變臉,畢竟在這個時代,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宗褚又是長在皇家。
哪知宗褚就連連想都沒有想,松開就是要往地上跪,奚絡大喊不妙,「王爺!別!」
宗褚被奚絡一聲大喝,驚了一下,已經彎曲的膝蓋又重新站了起來,奚絡松了一口氣。
「王爺,你知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讓你跪你就跪嗎?」奚絡喝道。
其實不過是想要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罷了,在這個時代,一個男人願意為了她下跪,足以證明他的真心了。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但是她現在能夠確定,她在他的心上,就足夠了。
看著奚絡面上又帶上了笑意,宗褚的心也安了下來,其實方才,若是奚絡不阻止,他是真的會跪下去。
因為,奚絡是他心中最愛的女人,他願意。
次日早晨。
宗褚敲了敲奚絡的門,「宛丘,醒醒,不能再睡了,今日還要去仲府。」
他覺得最晚就不應該讓奚絡在客房睡,不然的話,現在也不至于被關在房外,進不去。
奚絡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昨晚上,她思考人生大事思考了很久,以至于很晚才睡下,如今正是犯困的時候。
宗褚微微搖了搖頭,從夏無咎的腰間拔出一柄劍,將兩扇門之間的門栓斬斷,然後將劍丟給夏無咎,便信步走了進去。
夏無咎接住劍,站在門口,這是王妃的房間,他自是不敢擅闖。
宗褚看奚絡眉頭微蹙,滿臉都是未睡醒的不耐煩,輕笑出聲,「等下從仲府回來的時候,再繼續睡好不好?」
「嗯……」奚絡喃喃道,「再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宗褚坐在床邊,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好。」
宗褚看著奚絡的睡臉,心中有些動容,他想要將奚絡據為己有,以後她這般嬌俏的模樣,只能他一人獨享。
宗褚抬手,想要將奚絡眉間的褶皺撫平,但是奚絡卻是在他的手剛剛觸及她額頭的時候,便睜開了眼楮。
一臉戒備的看著宗褚,「你想干嘛?」
私自進她的房間,就算了,竟然還想要趁她睡著的時候,動手動腳,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宗褚是一個這般色急的人。
「我……」一時之間,宗褚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奚絡蹙眉,眼中盡是不耐煩,「不是說要去仲府嗎?你不出去,我要怎麼換衣服啊!」
「啊,哦。」宗褚倉皇的離開了房間。
直到身後的門 的一聲關起來的時候,宗褚才微微蹙眉,他方才明明就沒有想要做什麼。
奚絡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其實昨晚她就已經想好了,既然她的心已經給了宗褚,那麼他們就是彼此的人了。
雖然還未正式成親,但是世人都已經知曉的事情,不過是差一個儀式罷了。
宗褚在外面等了有一段時間,奚絡才從屋內出來。
屋門打開的時候,宗褚的眉眼一亮,之前的奚絡,一向都是不施粉黛,就連頭發也是隨意扎起來。
但是今日竟是難得的涂上了胭脂,很淡,但是很好看,眉眼流轉,風情萬種。
一身淡粉的衣裙,更是趁得她皮膚瑩白,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一口。
看到宗褚的反應,奚絡抿唇一笑,哪個女人還不想讓自己的心上人為自己著迷,她也不例外。
上前挽著宗褚的胳膊,說道,「走吧,我們去仲府,下午的時候,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宗褚抬眉,「什麼地方?」
宗褚覺得奚絡的舉動有些神神秘秘的。
奚絡並未回答,只是說道,「對了,還要勞煩夏侍衛,幫我送一封信到高府,記得送到高涵的手上。」
夏無咎看向宗褚,見宗褚點了點頭,才從奚絡的手上接過那封信,「屬下一定辦到。」
去仲府的路上,宗褚一直問道,「你找高涵有什麼事?」
「你們不是不太合得來嗎?」
「為何要單獨約她見面?」
「下午我陪著你去吧,這樣我也放心。」
……
奚絡忍住想要打人的沖動,「你放心,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女人家的事情,你跟著不合適,你若是不放心,就讓雲流跟著我一起去,可好?」
宗褚抿了抿唇,見奚絡這麼堅持,便也沒有再糾纏,只是說道,「那讓雲流陪著你,我也放心一點。」
畢竟崇臨郡到處都是皇後的人,他必須小心行事。
太傅很早便在門口等著了,可是有已經過去一個時辰,還是不見帝姬和王爺馬車的影子。
仲智擦了擦額頭的汗,「老爺,您到外廳等候吧,奴才在這里等著帝姬和王爺,等見到馬車到了,奴才一定通知您。」
外廳和大門離得很近,等能看到馬車蹤跡的時候再通報過去,然後再趕到門口,絕對是來得及的。
可是太傅卻是說道,「我在這里等著。」
他做了錯事,便必須要有認錯的態度,帝姬和王爺定是能夠看到他的心意。
因為宗褚的府邸和仲府幾乎是隔了大半個崇臨郡,街道上人又多,他們走的速度實在是緩慢,等到仲府的時候,就已經將近中午。
奚絡懷中依舊抱著仲懷的骨灰盒,在宗褚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下馬車。
「參見帝姬,參見王爺。」太傅大人恭敬的行了個禮。
奚絡連忙制止,「太傅大人,您是長輩,應是我向您行禮才是,您這不是在折煞我。」
太傅抿唇,說道,「帝姬、王爺,里面請,臣早就命人備好了點心和茶水。」
奚絡莞爾一笑,「謝謝太傅大人。」
奚絡依舊緊緊的抱著懷里的盒子,覺得現在不是拿出來的時機。
聲音有些微微發顫,「仲懷與太子殿下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能夠保護太子殿下,是他的福分。」
亦是他的劫難。
「帝姬將仲懷帶回仲家,臣感激不盡。」
說著就要跪在,奚絡拖著太傅的胳膊,「太傅叔伯,這件事是熙安的錯,今日熙安前來,便是來請罪的。」
太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昨晚他還在擔心,帝姬會因為刺殺安平王一事怪罪仲府,今日便是來討要說法,卻是不想。
帝姬和王爺,竟是為了仲懷的事情,親自前來。